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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在靠窗的位置坐下，盯着下面展示台的拍品，肖永胜有些无聊。他纯粹是来凑热闹，那些花瓶，碗碟什么的都看不出什么好，觉得还不如自己家用的好看。
见方轻候看的专注，转头看向角落王家三人，怎么看都不是一路人。至于他说的看着顺眼，肖永胜更是不相信。
方轻候这人他认识时间段，却也有两分了解，为人看似谦和，实则骄傲自信。不管做什么想来做到最好，就连玩都能玩到极致，身上透着洒脱和豪气。
这样的人不会一眼就看上出入社会，还没遭过毒打的王家三兄弟。一定还有别的原因让他对三人刮目相看，可他就是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就问。
“你怎么就看他们顺眼了？”
方轻候收回视线，看向旁边皱眉盯着拍品的王家三兄弟。王家现在走下坡路，家中长辈无法离开，他们到底还是欠缺经验。
没有回答肖永胜，而是对王逸轩道：“能认出这件东西吗？”
“上面介绍说.....”
王逸轩脸上带着难色，只是照着手机上的照片念着简介。
方轻候没有打断他，等念完才悠然开口：“说得对也不对，古玩鉴定就像交朋友一样，不能偏听偏信。琉璃瓶虽好，却不是出自大家之手，看光泽和雕刻手法，处处透着粗糙。”
“这件东西价值不高，把玩还行，要是收藏，差点意思。”
听完他的话，王逸轩再去看台上的拍品，又是另一种感受。眼中带着恍然大悟，了然的点头。
见他有所悟，方轻候脸上露出欣慰，继续给他讲解：“鉴定琉璃瓶，要注意几点，第一......”
讲道一般的时候，王逸臣拽着王逸昊凑过来，听的认真，就差那个本子记下来。其他人听着他磁性的声音，觉得对那件拍品有一定了解，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肖永胜和姚安、吴海三人领悟的少，没什么感觉，只是感慨方轻候懂的真多。廖杰对这方面更了解，这次来就是为历练，听着他的讲解，双目亮晶晶。
很快也加入王家兄弟行列。
方轻候也不在意，只要下面上一件拍品，他就详细讲解，甚至还会拓展到其他上面。在古玩这一行，要真有等级之分，他必定在最高等级处。
不说他接触过多少古董，就是当初他所在年代，随便拿出一件东西都是古董。尤其他当初的身份，接触过的无疑不是好东西。
在他讲到那件东西不错的时候，肖永胜都会出价。当他出的价格快要高出东西本身价值时，方轻候会出声提醒。
到玉簪出场的时候，肖永胜拍了两件东西，这一趟不算白跑。
望着台上在灯光下散发着柔光的白玉簪，王逸轩拽拽方轻候的衣袖，一脸兴致道：“方哥你想要的东西。”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教导，王逸轩对他更加亲近，说话动作也更随意。
旁边于青和侯永明见他敢去动方爷，都皱眉，观察方爷没有生气，才退回原位。两人都有些好奇，平时不愿意被人多触碰的人，怎么就对王逸轩特别。
盯着玉簪看一会，方轻候点头，整场拍卖会上，能让他心动的也就这件东西。既然一定要拍下一件东西，弄出点响动，自然要买自己喜欢，能看上眼的。
“叫价。”
在楼下红衣美女喊开始之后，方轻候对身后于青吩咐。
听着底下争抢的声音，于青走到窗口，粗着嗓子喊：“三百万。”
比上一个给出的价格高出五十多万。
底下人有一瞬间安静，喊价声音减弱不少，证明有人退出竞争。方轻候抬一次手，于青就往上加五十万，一直到五百八十万的时候，一直安静的廖杰忍不住开口：
“这个价格已经差不多，在往上加没有意义。”
方轻候轻笑：“这玉簪被他们凡在倒数第二出场，有些可惜。”
廖杰不明白他意思，狐疑看向台上玉簪，没有什么特别，最多就是玉质不错，看着就温润。怕自己看错，还转头问王逸臣，得到同样答案，好奇问：
“不就是普通玉簪，能买到百万已经是高抬。”
“这玉簪值钱的不是本身，而是玉簪尾部刻的字。”
视线收回，看向身边眼巴巴盯着自己的人。
对王逸轩伸手：“把手机给我。”
王逸轩听话的递过去，见他划到有玉簪的照片，伸着脑现凑过去。瞪着眼睛仔细看一圈，终于在簪子尾部找到两个细小痕迹，惊呼出声：“这里。”
廖杰和王逸臣顺着他手指看过去，玉簪上确实有刻痕。廖杰试探着接过手机，把照片放大，盯着看许久，不确定道：“是制作者的名字。”
王逸臣凑过去看，赞同点头，这位制作者是一位书法大家，没想到这玉簪竟是他亲手所刻。甚至还在上面刻上自己的字。
玉簪确实一般，可上面这两个字值钱。
最终玉簪被方轻候以一千六百四十万拍下。王家兄弟惊叹他出手大方，其他人惊叹他花钱舍得，一千多万就买一支玉簪。
在玉簪被端下去之后，台上红衣美女微微偏头，眼神闪动。之后没有立刻搬出最后一件拍品，而是笑着让大家休息，可以吃点东西。
方轻候注意到她离开的脚步匆忙，猜测是最后一件拍品出意外。把身体坐直，伸手准备倒水润润嗓子，被一旁的廖杰抢先。
“师傅请喝茶。”
让人不敢相信的是，他把茶杯双手端到方轻候面前，语气郑重道。
伸出的手立马缩回来，方轻候摇头：“别乱喊。”
肖永胜等人都已经瞪大眼睛，他们当中的闷葫芦，居然主动认师傅！
王逸臣听见他的称呼，眼神微闪，视线瞥一眼椅子上面无表情的人。刚才那些知识长辈都没说的那么细致，喊一声师傅确实应该。
“师傅。”
想清楚，王逸臣也跟着喊，随后还拽拽身边两个弟弟。
等两人都喊过，王逸臣恭敬道：“今天先生这一番教诲，足够我们喊一声师傅，您不要有负担。”
意思就是我喊你师傅应该，却不会赖上你。
方轻候望着三人，眼神透着复杂，当视线停在王逸轩懵懂的脸上，深叹一口气：“既然叫了师傅，那便好好敬杯茶。”
这话的意思便是认下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