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7章 天道酬勤

随着他话音落下，上面一层彻底被揭开， 一股浓重味道扑鼻而来。味道并不是墨汁臭，而是带着一股香气。

等味道散去，淡淡香气让人觉得舒适。

众人都凑上前，好奇盯着第二层。没有人物，也没有景色，只是四个大字‘天道酬勤’。

字迹刚劲有力，透着一股大气。在看下面落款，在场人凡是在古玩方面有些了解的都瞪大双眸，眼中带着震惊。

“这要上真迹，我都不想拍卖了。”

李安低声说出众人心中想法。

方轻候松开王逸臣的手，身后侯永明及时递过手帕。他一边擦手一边看向桌上，看到那熟悉笔记，眼眸一眯，手上动作一顿。

“咸丰帝亲笔。”

平淡声音带着若有似无的冷意。

侯永明有些诧异看过去，今天晚上的方爷有些不对。对王家三兄弟太过友好，甚至可以说是看重。

对现在桌上珍贵古玩抱有不悦，这是为什么？

不等他想明白，方轻候已经快速擦完手，把手帕递过来。廖山等人盯着上面的字，眼睛发直，小心用手触碰，就怕一不小心弄出刮痕。

看他们如此小心，方轻候冷哼一声。走到旁边到两杯水，一杯递给王逸臣，一杯自己喝。

等喝尽杯中水，心情平复，声音平淡道：“这张字拿出去拍卖比上面那副更适合。刚揭下来那层也不用扔，虽说是赝品，却也价值不菲。”

转身看向姚安等人，问：“你们还有别的事吗？没有一起走。”

肖永胜看不懂字画，只能从廖杰等人眼中看出方轻候刚才揭下来那副画下面的东西更珍贵。更加确定方轻候是个厉害人物，打定注意交好，听他要离开，赶紧跟上去：

“没什么事，正好一起走。”

肖永胜跟上去，吴海自然也跟着走。见姚安和廖杰还对着桌上画看的专注，出声提醒道：“还不赶紧走。”

这一声不但惊动姚安两人，还让廖山等人回神。望着被人簇拥着离开的年轻人赶紧追上去，还没等靠近，于青就转过身，凶狠看着他们。

眼中警告明显，在往前一步，他就要不客气。

廖山等人更确定那年轻人来历不简单，声音严肃中透着客气道：“这位先生，你刚才怎么分辨出字是出在咸丰帝之手？”

方轻候脚步停顿一下，转身冷冷扫向桌上四个大字，语气平淡无波：“看似刚劲，却在下笔收笔的时候带着犹豫，明显不是果断之人。还有下面的落款那是咸丰帝的私章。”

这话是回答廖山也是在指导王逸臣三人。

说完转过身，抬脚走的时候，身侧侯永明隐约听到一句微不可查的抱怨：“哼，想要立起来，却无能为力的人除了他还能有谁。字还是那么丑。”

侯永明用手指扣扣耳朵，觉得自己可能出现幻听。

在他们出去之后，发现之前还挂着笑脸寒暄的众人，此时都已经一脸不耐，笑容有些挂不住。

方轻候在里面看到几个熟人，有同样来自江城的古玩商，也有和自己有生意往来的人。甚至还看孙宁那个不对付的大哥，他也看到自己，瞪着眼睛，许久之后才移开视线。

往门口走的时候，肖永胜提议去别的地方吃饭，然后玩一会。方轻候还没说话，前面就有人挡住去路。

“方老弟，你来太早，我去酒店找你的时候，酒店前台说你早就离开。刚才找你半天，这是去干什么？”

方轻候脸上带上笑容，伸手把指尖的玉簪给他看：“去交钱拿东西。”

常明接过玉簪，仔细看许久，指腹在簪尾划过，赞赏道：“好东西，你这趟是真没来。”

视线绕过他，看向后面，见一群人都盯着自己，笑问：“这些都是你新交的朋友，不介绍我们认识认识？”

方轻候眼神一闪，脚步一挪，不着痕迹挡住肖永胜：“就是一群毛头小子，不过是看看有没有什么生意做。”

见常明还要问，率先转移话题：“常先生这次有看上什么东西吗？”

“没什么好东西，就是对最后一件吴道子的画感兴趣，如果是真的，倒是能买下来收藏。”

可能是在明市自己地盘，常明格外放松，就连说话都比在江城的时候猖狂。

方轻候笑着点头：“确实很好，可惜我刚才已经买玉簪，不然也想试试。”

后面众人都知道他说的话只是随口应付。刚才在里面对那副更加珍贵的真迹，他丝没有动心，甚至还带着不悦。

侯永明回想起哪句若有似无的‘字很丑’。

聊一会之后，常明又开始打身后肖永胜等人的注意，方轻候正想着该怎么糊弄过去，红衣女子出现。脸上带着笑容，手中小心捧着一幅卷轴。

“最后一件宝贝登场，祝常先生能顺利拍的。”

方轻候笑着拱手。

常明爽朗一笑，拍着他肩膀道：“借你吉言。等拍卖会结束，我去找你，到时候我们喝酒聊天。”

等他离开，被于青控制着的肖永胜终于能说话，有些不解道：“那是你朋友？怎么不叫着一起玩？”

方轻候回头看他一眼，脸上没有丝毫笑意，众人察觉到事情不对。想要询问，却被侯永明阻止。

一群人浩浩荡荡出了拍卖会场，询问过王家兄弟意见，一起前往附近餐厅。在包厢里，众人推杯换盏，逐渐熟悉起来。

外面等着的秘书，看着自家三位少爷在里面和一群看上去不像正经人的家伙喝酒，心中担忧。

而在拍卖会外面，也有一群人同样在担忧。

宽大车厢内，一堆监听设备在工作。穿着风衣的男人阴沉着脸望着视频中的人，有些烦躁撸着头发：“这里到底谁是江城警方卧底？”

“老大，这些是江城来参加拍卖会的名单，不多，可也有十几个。”

一个年轻便衣警察上来把一张纸递过去。

上面赫然有方轻候的名字，只是此时在明市警方眼中这三个字和其他名字并没有什么区别。风衣男人抿着嘴，问面前人：“江城那边怎么说？”

从临近拍卖会前几天，他们就试图找出卧底，想要保护，却发现根本找不到对方踪迹。好不容易弄到江城来的名单，发现人太多，分不出来。

年轻手下挠这脑袋，低声道：“黄警官说对方不愿意透漏身份，有事情会主动找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