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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轻候把密玥匙收入口袋，双手放在腿上，也不说话盯着对方。在吴长盛被盯的尴尬，想要开口解释的时候，他终于开口。
“吴局长觉得自己能调查出盗墓者的事情，不需要方某？”
旁边胡月眼神一闪，他发现方轻候有个习惯，不悦的时候会下意识自称‘方某’，这个称呼有些复古。可能是因为他总跟古玩打交道的关系，很多时候说话和他们不太一样。
看来局长刚才的举动让他感到不悦。
“方先生误会，局长只是听到这个消息太过激动，忘了调查盗墓者的事情。”
胡月解释道。
方轻候看他一眼，低下头把面前的水杯推过去。对方一愣，随后拿着杯子重新倒满水递回来。
喝着温度适中的水，心情好一点。视线犀利在所有人身上扫过，最终落在吴长盛身上，语气沉稳道：“这件事你们最好不要掺和，拍卖会的事要是在发生一次，别怪我罢手不管。”
见对方想要说话，幽深瞳孔微眯，一股强大气势散发：“这东西我通过正规渠道得来，我不同意你还想强取豪夺不成？”
“自然不会。”胡月心惊同时察觉到他态度不对，赶紧道：“既然是方先生先得到的消息，自然归你。”
“拍卖会的事情是我们莽撞，差点坏事，下次再有相关行动一定会和方先生商量。”
话音落下，方轻候锐利目光扫过去，随后身上气势一收，继续喝两口水道：“常明背后的人我现在最多调查到胖叔身上，想要在深挖需要循序渐进。信任是一点一点积累。”
最后一句话是在说他和胖叔身后组织，也是说他和明市警方。
胡月和吴局长对视一眼，都是聪明人，知道怎么选择。在古玩方面方轻候明显比他们经验丰富，身份上也行动更方便。
“你有需要随时联系我们，明市警方一定全力相助。”
吴长盛神情严肃道。
方轻候点头，突然想起一件事，看向胡月问：“上次让你们盯着的人有什么动静？”
“你说的是崔庆宇？”愣一下，胡月神情有些奇怪“他没什么异常，每天不是在店里擦古董，就是去参加各种拍卖会，或是跟人谈论古玩上的事情。”
这样一个在正常不过的人，让他们盯着，实在不理解。
方轻候摸着下巴，不知在沉思什么，其他人都忍不住放缓呼吸声。等方轻候嘴角浮现淡笑，众人都觉得莫名其妙。
旁边吴长盛问道：“方先生是想到什么，还是在怀疑他？”
抬头见其他人脸上都带着不解，沉声道：“崔庆宇我见过两次，都是在他店里。那里每一件东西都是真品，就算是赝品也都清楚标出来，不然一般人根本看不出来。”
以假乱真的制假手法，他目前见过的只有陈老和老陈两兄弟能做的熟练。不，现在还要加上小当。
制假高手不是大白菜，随处可见。
而且他一眼就看出崔庆宇店中的赝品都是出自陈老的手。能弄来这么多同一个人的作品，本身就很可疑。
但这个理由他不想说出来。
“他和我透漏自己要参加第二场拍卖会，我在现场没见到人。”
方轻候眼神微凉，声音有些低沉。
“要么他在骗我，要么就是真去了，不过不是以客人的身份去。”
胡月明白他的意思，觉得有些不理解：“你是觉得他会是常明身后组织重要成员之一？就因为他做生意老实，店内东西没有要谎？”
其他人也觉得难以置信。
方轻候看他们一眼，轻蔑一笑：“是也不是。”
在众人不解目光中，身体向后一靠，饶有兴致问：“你们知道古玩这行暴利，知道有多少人会因为看走眼家破人亡吗？”
不用他们回答，自己便道：“都说捡漏，几百块钱甚至几十块钱就能买来泼天富贵，可又有多少人只是一次看走眼，就搭上所有财产。”
“人向来会欺骗，欺骗别人，也欺骗自己。对那些不幸的视而不见，只看自己想看到的，总觉得自己运气好，不会落得那不幸下场。”
一番意味深长的话让众人惊讶。他们即便见过不少人，好的坏的，不好不坏的，自认为已经足够了解人性，还是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确实，在厉害的人也做不到万无一失。多少古玩圈前辈高人，因为一次走眼落得狼狈收场，朝不保夕，被人嘲讽。
“就连我都不能保证一直看的准，可崔庆宇却能让自己店内保持住这种状态，你们知道这有多难吗？”
方轻候不管他们想什么，自顾自道。
吴长盛神情严肃，嘴角绷直道：“几乎不可能做到。”
“没错。”方轻候点头，笑道：“在别人看来不可能的事情，在他这里轻易实现，这就是最大可以之处。”
要么他自身眼力高超，身后还有一个庞大团队帮扶。要么就是他本身就知道这些东西来历，根本不用分辨真假。
不管是哪一个，这人身上有秘密。在明市古玩界乱象之时，凡是隐患都要剔除，决不能忽略！
胡月等人显然也想到这一点，脸上的随意收起，眼中带上严肃。吴长盛当场吩咐：“明天开始你亲自跟着崔庆宇，一定要查清楚他身上有什么秘密。”
“是。”
胡月点头。
“方先生还有什么需要我们去做？”
吴长盛不敢在试探这个年轻人，也不敢轻视他。面前年轻人看着年轻，有些事情上比他们看得要通透，是个难得聪明人。
“没什么事。”方轻候看一眼时间，站起身准备离开，随后想到什么看向胡月露出淡笑“对了，你们的人可以继续跟着。”
跟踪被人当场拆穿，即便是性格冷漠的胡月也会有些尴尬。吴长盛更是一眼瞪过去，这叫什么事！
见他起身走出办公室，吴长盛赶紧示意胡月跟出去。在出去的时候，方轻候和他道：“我和胖叔已经商量好以后合作，等时机合适，我想办法通过他接触到组织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