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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艘船轮班，那你这已经是有船队了，”老陶嘿嘿一笑，“也是家里一点点攒下的。”
梁梦问，“几艘船，你这这么多货，光永平府吃的下吗？”
“吃不下，其实家里大头都是卖到府城外边各个郡县去。但咱家是靠着父老乡亲抬举才一点点起来的。所以即便去了海上也把最好的拉回来，其他一般成色的路上就卖掉了。”
梁梦笑，“你往京城送吗？我家闺女在京城，这怀孕了，我打算长期定，能让她吃到新鲜的。”
老陶想了想，“夫人京城太远，咱家都是小船，出不了远海，做不来这么远的生意。不过我有认识的人，他有大船，京城酒楼也有定他家的货。但是价格可是贵的很，比干货要贵上不少，要是您想要，到时候多让伙计跑个腿儿，给您家姑奶奶送到府上去。”
梁梦听老陶提到伙计也就笑了接话，“绝对不会让伙计白跑腿儿。只要能保证我闺女吃上新鲜的鱼虾，酬劳绝对给足。”
老陶裂开嘴笑了，“那就好。那夫人您是先付定金还是？”
小牛拿出来一百两，“知道老陶你实诚，这些算定金。你们自己记账，到时候一个月我们来一结算银钱，到时候缺了你的，自是补给你。至于和你相熟的人如何沟通商量，就你们来。算钱的时候，你把你们的辛苦费也算进去就是。”
来买鱼的人一看梁梦几人一出手就是一百两银子，都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海货就算值钱，但是也没这么值钱啊，尤其这还是在有码头港口的永平府。最关键的是，这还只是买给出嫁的姑奶奶的。
“您家姑奶奶有夫人这样的娘在惦记着，必定孕事顺遂，生产顺遂。”
其他人也都顺着祝福了几句。
祝福永远都不嫌多。梁梦都一一笑着应了。
等梁梦和小牛走了，鱼市的人还在议论。
“这谁家的夫人，这么和气，对出嫁的女儿都这么好。”
“咋的，你还懂心思了？想问问人家还有没有女儿嫁你儿子啊。”
周围人哄笑，谁不知道这问的人虽然大毛病没有，但是爱占点儿便宜。这是打算让人家贴补贴补自家，占点媳妇娘家的便宜呢。
“那我儿子也是仪表堂堂，也是秀才公了，我想想还都不行了啊。”
这时候一个和周围人相熟的大户采买笑着开口。
“这你们可都甭想了。你们可知那是哪家的夫人？”
“哪家的？”
老陶也侧耳听着，他也好奇这气度不凡，几乎和鱼市格格不入的夫人是哪家的。
“哎呀，童管事，别卖关子了，说来听听嘛。”
童管事捋捋胡须，“如果我没看错的话。那应该是咱们知府赵大人家的夫人。”
“真的假的啊，你要说是赵大人家的嬷嬷我信，夫人，这夫人怎么能来这脏兮兮的鱼市呢？”
“还嬷嬷？你见过谁家嬷嬷有那样的气度？而且那个青衫小哥不也管她叫夫人了吗？”
“童管事，你这话多大把握啊？”老陶问，他心情有些激动。这要真是知府家夫人亲自来他这儿定东西，那可是殊荣啊。
“九成九，我们家老爷有次出门应酬，在酒楼见到赵夫人了。赵大人赵夫人一家在酒楼定的桌儿。我听见的。我这九成九的把握还是我谦虚了呢。”
一瞬间，赵夫人来鱼市私访的消息不胫而走，府城里那想偶遇送银子的商贾今天家里都吃的海货。
鱼市里各家生意都比往日好不少，尤其老陶的摊子，本来打算摆到中午的摊子，梁梦走了没多久，就空了。
老陶收拾了摊位，回到家就问，“老大呢？”
“老大出去盘账去了。”
其实严格来说，老陶家的那几艘船并不都是他自己的。若真都是自己的，那他怎么说在永平府也得是说得上的人物了。
老陶出身陶家村，老陶的叔父是陶家村的村长。因着这个便利，老陶家在陶家村说话有份量，很让人信服。老陶因为这个便利便组建了陶家船队。船是他和村里几户富户共同的，但是管理都是老陶管理，雇佣的人也都是村里水性好的渔民。
因为老陶人看着老实憨厚但是处事有章法，很有人缘。加上他没有像别家那样出海一起出，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半月出一回，一回打一大堆再回来。
老陶管理的船队按照倒班的模式，每天都有新到的货，不多，但是异常好卖。虽然没什么金贵的大货，但是却都是日常大家都比较喜欢买的鱼虾。
老陶不投机不取巧，靠着中庸的路线，没有卖高价，但是也没有低价，细水长流的攒钱攒名声，把船队慢慢发展壮大。干了二十年，他的船队已经从最初的两艘变成现在的五艘。算是带着村民一起发家致富。
最近老陶觉得船队很难继续再发展。其他富户也都想着各自单干。他们觉得想要把小船卖了换大船。但是穿这个东西，小的是一个价，大的是一个价。
老陶虽然也眼馋那些大船的收益。但是他们一没有那个能耐搞到海运文书，二来也没有稳定的买家能吃下大船的货。这事儿就算陷入了僵局。
现在老陶觉得，他似乎寻到了转机。
就在老陶思考的时候，陶大回来了，和他一起的还有村里其他合伙买的富户。
“老陶在家呢啊。不是我说，你家现在也不差钱，你干什么还天天出去摆摊子？”
老陶憨笑一声，“闲着也是闲着，我这把老骨头能帮孩子们一把是一把。”
来人也不再客气，“我也不多说废话了。你看看，咱们什么时候把钱算算，分开另干算了。你不想搞大船，我们自己搞。反正我们这几条船都摘出去来，你也还能再剩下两艘船。不耽误你那小摊子生意。”
老陶看着以前求了自己很长时间才参股的老秦，“老秦，咱们这么多年，就这么说拆伙就拆伙了啊？”
“不然还能一起捆着进坟堆儿啊。我也和你说实话，我儿子和李家搭上了关系。他们要建新船，说可以算我们一份子。那大船出去一趟，顶的上这小船出去十趟的了。”
老秦坐了下来，翘起了二郎腿，“要不，老伙计，干脆你跟着我做得了。也给李家做事。到时候万事不用管，不操心就受点儿累，多好。”
老陶笑着摇头，“我就算了。老秦你既然有更好的去处，那我也不拦着你。可是村里人你也得给个交代。”
“这放心，我也不是那抠门的，你结算银钱的时候，多给他们那份算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