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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子发话以后，众人各自散去。
叶瑶坐在桌前安安静静吃着早餐，程老爷子则慈爱地望着她。老朋友的孙女成了自己的儿媳妇，虽然辈分有些尴尬，但只要两个孩子能好好过日子，老爷子觉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沫沫啊，你既然嫁给了老九，就把以前的事都放下吧。”程老爷子说得隐晦，但叶瑶还是明白他的意思。
原主和程昭过去的那一段感情，几乎是传遍了整个上流社会。话说回来，当初那个娃娃亲还是程老爷子给定下的。所以说程老爷子不知道原主和程昭之间的小九九，那也是不可能的。
轻叹了一声，程老爷子继续说道：“我岁数大了，也过不了多久，唯一放不下的就是老九。我一走，他就等于没有亲人了……”
程老爷子说话的时候，略微有些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不舍。九爷是私生子，生母就连他本人都不知道是谁。程家虽然是个大家族，但真正把九爷当亲人的又有几个呢？
叶瑶不忍看到程老爷子这般感慨，又没法说出‘以后我陪着九爷’这番话。百般纠结之下，叶瑶终于听到九爷的声音：“爸，你别多想了，打感情牌对我没用的。等你走了，我一个人要多潇洒有多潇洒。”
画风……突变。
“你个臭小子！”程老爷子收起了凄凄惨惨戚戚的表情，怒道：“我的意思你不明白吗？老子是想让你好好照顾沫沫，老子就是想抱孙子！”
抱孙子……
叶瑶嘴角微抽，选择默默往旁边挪一挪。
九爷冷笑了一声，淡淡道：“抱孙子？程昭不就是你孙子吗。你让他加把劲，说不定你不久就可以抱重孙子了！”
九爷的话听起来没啥毛病，却把程老爷子气得脸通红。“臭小子，你才是我亲生的！”
“那五哥不也是你亲生的吗？我也没见你去催他啊？”
提到老五程穆尤，程老爷子突然安静了下来。程穆尤是他和正妻所生之子，前些年跑去部队当兵后，便再也没回来过。
“爸，对不起。”九爷见程老爷子突然沉默，心里也是咯噔一下。下意识地摸了摸叶瑶的头，缓缓开口道：“行了，我会让你抱上孙子的。但是一年不行，可能要两年吧。”
“真的吗？沫沫你也这样想吗？”
接收到老人家热切的眼光，叶瑶嘴角微抽，但还是点头道：“是，我听九爷的。”
“好好好！”程老爷子见两人都松口了，高兴得嘴都合不拢，“那你们就别愣着了，去房间里吧！”
九爷：“……”
叶瑶：“……”这突如其来的开车是怎么回事？
被老爷子赶到房间里后，叶瑶和九爷面面相觑。
半晌，九爷才打破了沉默：“你吃饱了吗？”
“饱了……”叶瑶随口应道。
可是话刚说出口，叶瑶就觉得不对劲。好吧，叶瑶承认是自己太污了！
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叶瑶随便找了个话题问道：“你五哥也没结婚吗？”
程家的孩子虽多，但并不是每一个都喜欢出现在公众面前。所以旁人对程家子嗣的了解，大多停留在程昭身上。
“五哥有喜欢的人，但老爷子不同意。”九爷找了一圈没找到椅子，只好坐到床上。
也真是纳闷了，他房间里的椅子呢？难道被老爷子藏起来了？幼稚鬼！
九爷已经坐在床上了，叶瑶一时间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当然，也没地方坐。
“你坐这儿吧。”九爷拍了拍他的床，缓缓道。
叶瑶坐在男人旁边后，便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味道。好像是薄荷味，很好闻。随手将头发撩到耳后，叶瑶才问道：“你说爸他不同意？为什么？”
难道老爷子不是急着抱孙子吗？那还挑什么儿媳妇啊。再说了，原主是‘残疾’的时候，老爷子不也没嫌弃吗……
耸了耸肩，九爷云淡风轻地说道：“因为他想娶回家的是男人。”
叶瑶：“……”原、来、如、此。
不过说实话，叶瑶有那么一丢丢想笑。
察觉到叶瑶的小情绪，九爷无奈道：“有那么好笑吗？”
“不是好笑，就觉得老爷子挺惨的。”叶瑶脱口而出。一个儿子喜欢男人，另一个儿子又迟迟不想结婚。
突然想到了什么，叶瑶的表情僵在了脸上。：“那个……老爷子不会是因为你哥的性取向才生了你吧？”
九爷沉默了一下，点头。
五哥比他大二十岁，整整二十岁。有时候九爷也在想，如果五哥的性取向是正常的，又或者一直将真实的性取向隐藏，那么他应该不会出现在这个世界上吧。
所以他找不到自己存在的意义。他是私生子，是延续香火的生育工具。他不知道自己的母亲是谁，也不知道父亲可以陪他多久。
虽然他的名字光明正大地出现在程家家谱上，但所有人对他的恭维都是假的。他活得，还不如他的影子真实。
轻叹了一声，叶瑶缓缓开口：“九爷，你真的没有喜欢的女孩吗？或许你可以在心爱的女孩身上，找到自己的幸福。”
都是在黑暗里行进的可怜人，循着一丝光亮独行。不敢停下脚步，因为背后没有依靠，有的只是无尽的冰冷与黑暗。
有喜欢的女孩子吗？九爷抿唇，脑海里浮现一个小女孩模糊的身影。“谈不上喜欢，只是很想她。”想，再见她一面。
“既然有喜欢的人，又何必娶我呢？其实你心里是很在意老爷子的，对吧？”叶瑶望着九爷的俊脸，眸色里满是坚定。
虽然这个男人老是和老爷子较劲，但事实上啊，他比谁都关心老爷子！
被叶瑶明亮的眼神注视着，九爷傲娇地将头扭向一边：“我怎么会在意他？他要是死了，我比谁都快活！”
叶瑶：“……”口是心非的大别扭！
就在两人又陷入沉默时，房间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叶瑶疑惑地走过去打开门，还没反应过来，脸上便结结实实挨了一个耳光！
根本没注意来的人是谁，叶瑶凭本能一个巴掌更重地扇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