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白平的十年计划

他点头道：“是三个，分快中慢三个表。”

我说道：“慢就是最稳健的那一个吧？”

他点点头。

我说道：“讲一下那个‘慢表’。”

他道：“那个是十年计划表。”

我吸了口冷气，“十年计划？”

他点点头。

我说道：“好，说来听听。”

他道：“就是你给我生三个孩子，全职当家庭主妇，我们在好的学区买一套房，为孩子上学做准备，孩子是两女一男……”

说到这我就瞪他一眼。

他连忙说道：“因为我想现在的人很难生出男孩，所以我们可以先生两个女孩，你有三次机会，三次当中总该有一次是男孩了。”

我瞪他，他马上改口道：“男女都一样，嘿嘿，都一样。”

我说道：“生男生女在人身上，你念了这么多年书你不知道吗？”

他当然知道，他笑道：“你们女人不是可以选择一下吗？”

我一听就火了，骂道：“你闭嘴，以后我再听到这样的言论你就从我身边滚开！”

他看我发火了，吐吐舌头说道：“好好，孩子不说了，反正三次，真要三次没要上男孩，我也认了。”

我哼了一声。

他小声说道：“我不可能这么背。三个都是女孩，不会的，不会的。”他居然开始安慰自己了。

我不理他，说道：“那计划上还有别的吗？”

他说道：“那个女孩的名字我也想好了，就叫招娣……”

我一听这样的名字就火了，我瞪他，他马上说道：“对对，我也觉得招娣这样的名字不能起……”

我点了点头，他便道：“但我想亚男这样的名字就没什么问题了。”我本想瞪他，后来懒得瞪他了。

我不明白名字有什么意义，更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纠结这个。

不过我知道他是认真的，他已经在设想十年以后的生活，我想那计划表上肯定有学区房所在的学区以及孩子名字……

我虽然觉得他有点幼稚，但也不得不承认他是那种有计划的人。

我跟他不同，我只是隐约知道未来要干什么，但我从来没有具像化。

我又好奇起来。我又问道：“你有三个计划，刚才说那是慢的，那快的呢？”

他道：“快的是三年计划，达到同居那个……上……上……上……”他“上”不下去了。

我知道他口中的上指上床，便说道：“达到同居上床就算成功是吗？”

他红着脸点了点头。

我说道：“那中间那个计划呢？”

他道：“那是五年计划，领证结婚，然后在郊外买个小房子过渡一下。”

我吸了口气，我只觉得我小瞧了他。我说道：“白平你真的把这些事都想过？”

他点了点头。

我说道：“我以为你们男孩子都是乐天派，嗯，那个赵天明就很像乐天派……你们不会想这些。”

他摇了摇头，说道：“天明他的确是乐天派，但我不是。我觉得男人要时刻准备着，每一天都要努力，不停地为未来的大厦添砖加瓦……”

原来白平是这样的一个男人。

原来赵天明真的是乐天派。

我看着他想着赵天明，又想了想杨烨，我说道：“我突然觉得也许男人和男人之间的差别比女人和女人之间大得多。”

他点头说道：“老栾也是这么说的，他还说男人和女人的差别也是很大的，这些话老栾有一次喝酒跟我谈过。”

我吃惊道：“喝酒时跟你谈过？”

他点了点头，说道：“他看到我哪里做得不对的话他不会直接点出来，他会很委婉地表达出来——通常是找我喝个酒。”

我这时有点羡慕白平，我也想跟老栾喝酒聊天。我问道：“那次喝酒是因为什么原因，还有你们一般喝酒都是什么原因？”

他说道：“因为我那时候不尊重女人，所以他劝我要尊重女人。我说女人的存在不就是生孩子才需要女人么，除此之外不需要女人的。男人才是这世界上出色的生物，因为工作才能实现价值，男人工作的人数绝对比女人多。”

我哼了一声。白平果然是一个大男子主义者，至少以前是。我跟他交往得小心点，他要是还有这方面趋势我绝对不能跟他。

他道：“我说完老栾就摇了摇头，老栾说女性平均智商比男人高，男性有个别的人智商高一些，但大部分在平均线下，所以他的公司其实很喜欢雇女员工。”

我忍不住道：“但女员工产假很长……还得育儿……一般单位都不喜欢雇女员工的。”

白平点头道：“是的，他也承认。但他说女性工作的稳定性极好，在需要稳定的工作上表现极佳，所以他可以接受这些损失也要请女员工，他甚至说请女员工是他的经商秘诀。”

我有点不信，我按常理估计觉得不是这样的。

我看着白平道：“老栾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吗？”

他点点头，又说道：“当然要信的。老栾比我们有钱，他说的经验都应该认真的听一听，说不准会是能让我赚到钱的经验。所以只要是他的意见我都执行的，于是他跟我谈过以后我从此不再是大男子主义者了。”

我吸了口冷气，原来老栾在他心中地位这么高，我说道：“哇，你这么看重他？”

白平点点头，说道：“是的，我想老栾他就是我的人生导师。”

我心道：“人生导师，原来他是这样看老栾的。嗯，老栾有钱，白平因此尊重老栾视他为导师这也没什么错。尊重有钱人是这个社会的习俗，我喜欢那些所谓的‘王子’或‘贵公子’他们其实就是有钱有权的人。唉说一千道一万原来钱这个东西这么强大……”

这时白平他突然想起什么了，说道：“光顾去说话了，你快吃吧，都凉了，我也要上楼了。我离开太久了，我的任务本是伺候老栾他们吃饭呢。”

我哦了一声，勉强吃了两口，其实我没有什么胃口，毕竟之前吃过。

我便说道：“你要不上去陪他们吧。”

他犹豫了一下终于咬牙说道：“我陪你，我才不陪他们呢。”

我笑着说道：“导师你也不陪了？”

他也笑了，然后说道：“我想到你在下面孤零零的，我就想来陪你。导师什么往后放一放，导师又不是我父母。”

我便笑了。

他见饭菜有点凉便要去热一下，我不用热，因为我觉得就算凉了但是有他的陪伴我也吃得很开心。

现在外面是万家灯火了，我屋子里也亮着灯。

我看着白平，他是一个普通的男孩子，我也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我们像千千万万的普通情侣那样在一间屋子里吃饭。

吃到开心处我笑看着他，他笑着看着我。

我突然觉得温暖起来，我想选白平这样普普通通踏踏实实的男孩子很不错。

这最实在的选择，但是目前看起来也不错。我想要不就是他了？

突然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这时我想到他刚才提到他的父母，在他心中父母是比“导师”重要的，我突然也“作”了起来，我马上问道：“你父母和我吵架了你会站谁那边。”

他马上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我一看就明白了。

他说道：“你们非得吵架？”

我说：“你别说那么多，你父母和我，你选一个。”

他看起来为难极了。

我说道：“你选你父母是吧？”

他吸了口气说道：“我父母把我供出来花了很多钱和很多精力，他们很不容易的。”

她冷冷地道：“这些我不管，我就问你你要选谁？我现在告诉你你以后是要跟我过日子的。”

他说为难地道：“那我居中调解行吗？”

我很横地说：“调解也不行，我就问你态度。”

其实我只希望他能骗骗我就行。

以前我的其它的男友都是很精明地对我说“当然是听我女朋友的”或是“我是跟你过，又不是跟父母过。”

然而白平跟他们不同，他在很诚实地回答我。

我想到这里不由得叹了口气，说道：“你绝对会选你父母是吗？”

他点点头。

我又说道：“宁可丢掉我？”

他不说话了。

我突然觉得他没那么爱我，他对我的爱比不了他对父母的爱。

原来我连他也占有不了，想到这我丧气了。

我放下筷子说：“我吃饱了，你回去吧。”

他担心地站了起来，说道：“露露你……”

我说道：“别说了！你回去吧。”

这时候楼梯传来众女人下楼声。

他说道：“路娜的朋友她们吃完了，要下来洗澡了。我得上去收拾桌子了，还得给她们烘干衣服，这次我得走了。”

他说得都是真的，但我却想他这是要逃跑了。

我便说道：“你一天到晚干吗这么积极？为什么你的活如此之多？”

他说道：“因为我干这些活是有钱的，老栾每个月从我房租里抵扣的。”

我哼了一声，原来是这样。

他又说道：“其实老栾他不给我钱我也给他做，我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干点活累不坏人，就算白干我也认了。”我听到他竟可以接受白干我就摇了摇头。

他看出来我的不屑，他又说道：“我能给老栾这样级别人的干活是我的荣幸，再说老栾不可能亏待我的。”我看他满脸算计的样子，又哼了一声。

他又对我说道：“露露，在这个大城市里我们要想买得起房子，要想达成阶级跃迁，必须跟高层打好关系。不说别的，就以现在这个房价，我就算再努力也是很难买得起房，所以我要开展自己的事业，开展事业是一定要有人脉才行的。”

我不说话了，他说的对。

他看我没说话，又看了看外面，我知道他要走了。

他只得说道：“露露，以后我们再谈，我得走了。”

说完他就离开了，碗筷也没收拾。

我看着他离开了不由得又叹了口气，在父母的事上他其实对我很诚实，

他说的话是有谱的，可信的。

这么说他会居中调解的。

在“作”的时候我是不能接受，但冷静下来我想他会公平对待这些事的，再说我们离结婚那么远，我现在跟他在这里生个什么气啊？

还有我也知道他为老栾做这做那是对的，但我仍然不希望他跟老栾走得那么近。我叹了口气，他没错，错的是我。

现在他离开了，一桌子菜只有我一个人吃。

我夹了一筷子菜，然后就放下了。我发现自己一个人就根本没食欲，一点也不想吃饭。

我想还是有个人来陪我吃比较好，哪怕这个人是白平。

这时外面说话声半越来越大。

我便放下筷子站了起来走到门边打算看看热闹，我小心地推开门，只见那些姑娘正往一楼去。

一楼居然有一个能洗澡的地方，还能容下这么多姑娘去洗，我突然对一楼好奇起来。

我想我一直不知道一楼的正面是什么，也没去看过，更不知道一楼居然还有澡堂，我想去一楼看看，又想这个楼恐怕还有更多的我还不知道的秘密。

然而想去一楼看看的还有一个人。赵天明。然而他被五花拦住了。

五花拦住他说道：“你要干吗？”

赵天明笑嘻嘻地道：“下楼啊？”

五花道：“你既不是杨烨他们画廊的员工，也不是白平他们公司的员工，你下一楼去干吗？”

杨烨和白平都在楼下上班，但赵天明并不在楼下上班。

不过我也不知道赵天明在哪上班，更不知道赵天明是从事什么工作的。

赵天明笑嘻嘻地道：“不在那上班就不能去一楼啦？”

五花直接说道：“是的！而且她们去一楼是要洗澡，但你去一楼干什么。”

我听到这才明白赵天明他要下楼干什么了，这个色狼！

赵天明嘻嘻笑道：“我好久没看画了，我去看看一楼里面的画。”

我哼了一声，他想看的绝对不是画。

五花说道：“你上次不是说过就算杀了你也不会去画廊和书店吗？你现在怎么忽然就想去了？”

赵天明不好意思地说道：“你怎么记性这么好！”

五花道：“你实话告诉我你要看什么！”

赵天明道：“当然是看画！”

五花道：“那好，我有画廊钥匙，我陪你看画！”

赵天明道：“我要看的不是你说的画。”

五花道：“那是什么画？莹莹姐最近进了一批印象派的画，你说的是那种吗？”

赵天明摇头道：“印象？我可没有一点印象，我活了21岁仍然对那种画没有什么印象。”

我心道：“他这么小，只有21岁？”

而五花则好奇问道：“到处是哪种画？”

只听赵天明道：“这种画我从来没看过，但我可以想象出来。”

五花嗯了一声，说道：“你说说看。”

只见赵天明闭上眼睛，一脸陶醉地说道：“那是世界上最美的画，你想像一下，有八个美人，站在喷出清水的喷头下，流水滑过他们光洁的皮肤……”

原来是这个画。我叹了口气，这个赵天明没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