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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爹!”柳深虽蠢,却极知厉害,待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第一时间便要寻出救世主。
这么多年来,他就是靠这招才能活到现在。
可惜,今天他的好运用尽,什么招数,也救不回他这条命了。
有人算计着要他命,而这个人,是说到做到的。
就在柳侍郎不得已要现身时,顾仲腾忽然提高音量,抬起血红的双眼悲愤若狂地呵斥着下人们:“都是死人啊!平时这玉爵好好收在我书房里,什么时候跑到戏楼上来的?!叫你们看着看着,你们都干什么吃的?!”
珍娘眉头一紧,不由紧攥手心。
翠生立刻出列跪下:“回五爷的话,玉爵从没动过,一直在书房里收着。奴才早起收拾屋子时还检查过。”
顾仲腾回身就是一巴掌,瞬间打得翠生飞出去老远,直接撞上戏楼上的柱子,随即重重摔在地上,顿时爬不起来,挣扎了几次,才硬撑着起身,但又立刻跪下,脸上肿起老高,嘴角亦缓缓留下一道浓厚的血线。
没想到一向文质彬彬的顾五爷出手竟然如此暴戾,众人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
翠生不悲不哭,依旧冷静,有些艰难地再次开口:“回五爷话,玉爵早起确实在书房里收着,奴才出去时也确实锁住了柜门,不过后来书房里有客来往……”
珍娘的手指愈发用力,深深地扣进了掌心,额角开始沁出细细的汗珠。
自己是不是信错了人?!
姓顾的这就要反水,卖了自己吗?!
柳深猛地一拍桌子,叫了起来:“听你这狗奴才的意思,莫不是你柳爷偷了那什么玉爵不成?!这一上午的,不就我去了吗?那也是你家爷下请字请的!咱们是去商量要事的,不信你问你那主子,看他还敢说出什么别的来吗?!”
翠生深深埋下头,不说话。
顾仲腾将双唇咬得铁紧,几乎在场所有人都听见了他牙关咯吱作响的恨声,玉润的暗淡肌肤将额角的血管格外突现,看得出来,几乎要爆裂。
顾家请他?商量要事?
跟这个只知吃喝玩乐的纨绔有什么好商量?!除非……
近来一直有风言风语,关于九皇叔,还有柳侍郎,以及在这个节骨眼上,大张旗鼓进京的顾家……
在场都是或于宦海,或于商场浸淫多年的老辣骨,一听柳深的口风,便不约而同的相互对视,各有深意。
柳侍郎顿时沉了脸,比起刚才儿子调戏戏子砸坏了玉爵,现在的脸色才是真正坏到了极点。
众目睽睽之下,他一抬腿,飞身而起,一往无前的冲上了楼梯,速度之快,不像个年近五旬之人。
柳深再次陷入痴呆状,直到老爹近身,手起掌落,干净利索地给了他两个大耳刮子,方才回过神来。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偷别人家御赐的东西!”
柳深心说这老头怕不是糊涂了?!我哪有偷那什么破玩意?御赐的有什么稀奇?怕不将来皇宫里也有我姓柳的一席之地?!御赐的还会少?!我稀罕那破东西?!
知子莫若父。
柳侍郎当然知道儿子心里怎么想。
但这些话,恰恰是绝不能出口的。
事到如今,儿子算是保不住了,可柳家的根基,不能跟着这个孽障一起被毁,尤其是,运筹帷幄这么久,箭在弦上无法回偷,又快看见胜利曙光的时刻。
柳深是真觉出了委屈,这辈子他一直是想怎么就怎么,任意糟践别人,还没未尝过,被人冤枉的滋味。
“爹,您听我说,我怎么可能……”
啪啪!
又是两记火辣辣的隔空耳光,打得他头左右各偏一次,最后软软地垂了下去,身体跟着栽倒,无力地靠坐在椅子上。
柳侍郎到底兵部出身,这几下是出了死力,柳深终于被打晕过去。
想说什么,都说不出口了。
所有人噤若寒蝉。
除了两位。
珍娘不动声色,轻轻松开紧扣掌心的指尖,这才觉得锥心的疼,指甲掐住的月牙状的伤痕缓缓浸出血来,再被汗水稀释成淡红色,一滴滴无声滴落青石地面,消逝不见。
顾仲腾则慢慢转头,向上仰视着柳侍郎,将一派无力而绝望的神色,演绎到了极致。
“柳老爷……”
三个字声音不大,却足以震撼柳侍郎,及在场所有人的心。
柳侍郎闭上眼睛,长叹一声。
“来人,带柳深去刑部,按,”声线颤抖,眼见得是真疼到了心尖上:“按律处置。”
按律?
毁坏御赐物件,还不是自已家的,是偷别人府邸中的珍藏,那就有故意的意思。
而故意毁坏皇帝给的东西,等同造反谋逆,按律,当斩首处置。
至此,今日的酒席算是到了头,再也无人愿意继续下去,很快便草草收场。
次日,刑部传来消息,柳深按律收监,三日后斩首。
满城皆知,关起门来,无不议论纷纷,不知情的,只说柳侍郎大义灭亲,知情的,则无不摇头惧其心狠。
那玉爵怎么到得柳深身上,其实是个迷,但柳侍郎不能,也无心深查下去。
所以柳深死了。
但也不算冤枉了他,如果将他从前的花帐一起算上的话。
珍娘听见传来的消息时,秋子固正在房里替她查看掌心的伤口,敷了自家的秘制草药,托赖于此,好得差不多了,依旧光滑细腻。
“顾仲腾这招果然高明。”珍娘叹息:“柳深也算是罪有应得,瑶小姐得救了。”
秋子固半晌没说话,直到珍娘反手挠挠他的手心:“喂,怎么了?不说话?想什么呢?”
秋子固双目一瞬不瞬凝着在珍娘面上,又过片刻,方才淡淡地道:“这样的人,若为友也罢了,若为敌,着实是个麻烦。”
珍娘心里咯噔一声。
“昨日你从徐府回来,我竟睡了,也没顾得上问,到底徐公公跟你商量什么?你,”珍娘犹豫一下:“秋叔叔,莫不你真要出仕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