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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技不如人,乖乖受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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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大厨房里的暖意顿时被扑下去大半,程廉开始冷静思考起来。

但一心二用的坏处很快显露出来,走不上几步,程廉便有些跟不上钧哥了。

钧哥本就是习惯了快步,庄子里事多,他又是个急性子,再说,也因为在福平婶手下干活,再慢的人也能给你磨快了。

再来,他到底比程廉年轻得多

“哥儿,你走得慢些,”程廉连追几次没追上,忍不住开口。

但也不知钧哥是走快了没听见,还是有意开起玩笑来,这家伙是没大没小惯了的,秋家庄也从来不分主仆,因此养成个不惧不畏的性子。

程廉喘着气竭力快走,但终于在拐过一个弯后,丢失了前头那一盏光亮的身影。

这样的天气,月亮是不可能升起了,雪后的寒气带着朦朦胧胧的冷光,却早将身边四处染得都是阴气飕飕。眼前的亭台楼阁本是新漆,毕竟秋家庄才一年时候,此时就好比在上头都打上一层硬绷绷的冷釉,熠熠发光,阴沉冷厉得诡异。

游廊里的垒石格外显出青森,好比笔下留白,映衬出那些常青松柏的蓊郁,大块大块黑浓的湿墨,程廉不由恍惚,犹如走在画中,又好像,是一张张人脸。

他忽然想起,自己下午从公孙府上出来,预备出城时,曾与徐府上门吊唁的马车擦肩而过,彼此车帘被呼啸而过的北风带起,视线交错,他看见了一张腊黄发黑的脸。

程廉一眼就认出,那是徐公公府内管事的裴公公。

样子不凶,因是宫里出来,习惯了伺候主上的,再怎么样也摆不出凶脸,却阴得厉害,灰如泥滩,一团死气。

没错,就是死气!

程廉被脑海里突然蹦出来的这个词吓了一跳,却不得不承认,再也没有比这个更适合的形容了。

管事尚且如此,他是徐公公心腹,后者如何,可想而知,再联想到秋氏夫妇刚才的话,那么皇上他……那么自己会不会也……

一丝寒意掠体而过,程廉昏了一昏,几乎站不住,忙扶住旁边廊柱,强撑着站稳。

“程大人,大人您没事吧?”

钧哥走得太快,等想起来自己是领人不是赛跑,身后已没了程廉身影,顿时慌起来,回头猛跑,绕过拐角就看见程廉正发晕,忙忙过来扶住。

程廉勉强笑笑:“我没事,叫风吹得头有些晕,无妨,”嘴里说着,手却紧紧扣在了钧哥的腕上:“接着走,走吧,快走。”语气急迫,尾音也控制不住地发颤。

钧哥本来一愣头青,自家园子也是走惯跑惯了的,根本不曾想过会怕,但经程廉这么一来,再加上风大雨大,倒真有些起鸡皮疙瘩了。

当下钧哥二话不说,连扶带拉,扯着程廉快步小跑,直到看见小院门口挂着的两盏大灯笼,才算放下心来。

虎儿鹂儿也到了,正在里头收拾,听见院里一通脚步乱响,忙迎出来:“大人,里面请。”

程廉走进屋时竟有几分狼狈,匆忙迈过门槛,还差点被绊了一下。

虎儿忙扶一把:“大人,没事吧?”心里在诧异,难道是来的时候冻着了?怎么身上这样凉?手好像从冰窖里出来的,难道这位程大人如此畏寒?庄主的紫苏茶也救不回?

钧哥冲她使个眼色:“喂,还不快添个火盆?!”

秋家庄规矩,冬日各院各房取暖,皆从地下墙里管道中走,因此除非特别需要,一般房中不另生火盆,珍娘不喜欢那股子烟熏火燎的味儿,也容易上火。

倒是两个丫头,年节期间有时候会钻福平婶屋里,生一个炭盆,炭灰里埋些花生、核桃、红枣、白果,烤熟了,用长筷子搛在碗里吃,在炭火的暖和粮食的香里消磨着无所事事的幸福时分。

因此听见这话,虎儿一怔:“添火盆?房里不冷啊,我跟鹂儿进来收拾,后脊梁还出了不少汗呢。是要吃果子吗?”

钧哥正要说你不冷不见得大人不冷啊大人是谁身虚体弱的怎么能跟你一个丫鬟比,再说大人吃得太饱来时路都走不快了,还吃什么果子?当是你们呢整天嘴里出馋虫。

程廉自己先笑起来了,没给钧哥调侃的机会。

“不必费心了,”他明明在笑,可钧哥却觉得比哭还难看:“才不过叫冻雨淋了下,有你家庄主的紫苏茶打底,不妨事的。哪里就冷死了?不必添了。你们下去吧,不必伺候。”

众人依言退出,倒觉得这位大人挺好说话,世上除了夫人老爷,竟还有别的不需伺候的大人?难得。

“就这一点,我觉得这位大人比公孙大奶奶强,”钧哥一路走一路哼小曲,并不忘多嘴八卦:“福平婶有句话怎么说来着?那位大奶奶每每上门,眼珠子都不朝咱们这些人身上瞟的,若不是为跟夫人套近乎,恐怕直接就当咱们都是些鬼……”

话音未落,头上狠狠着了一记,是虎儿打的。

“就为这个生事呢,你还说!”虎儿瞪着钧哥:“这黑天晦日的,说什么,”她将那个字咽回肚子里。

不知是不是老天也听见她的话,霎时透过浓重的黑云打了一个闪,把园子照得雪亮,几乎同时爆出一声震耳欲聋的炸雷,震得廊柱上的灰籁籁落了钧哥一脖子,旋即又陷入一片无边的黑暗里。

三人吓得抱作一团,耳边只听见倾盆大雨没头没脑地直泻而下,狂风呼啸中身边的树枝桠发颠似地狂舞着,湿淋淋的树叶发出令人心悸的沙沙声……

鹂儿最胆小,当下就哭出声来:“都是你都是你!”锤着钧哥:“妈呀!这大冬天的打雷下雨!是从来没有过的怪相呀!一定是你刚才的话冒犯了神灵!才会有这样的惩罚!天神老爷,要打就打他一个人好了,我们可沾都没沾那个字的边啊!”

钧哥又气又怕,想挣起身子,却被两个丫头拉得铁紧,只得叫苦:“你们就赖我!对都赖我!去年夏天也不知是哪两个不怕死的货夜里不睡拉我在天井里讲,”到底胆寒起来,不怕再说那个字:“那些故事!要我说,都是你们积下的怨!哎妈是哪个不怕死的小蹄子掐我胳臂里的嫩肉了?!不知道那里最疼吗!”

还是虎儿头脑略有些清醒:“都别吵了,趁这会子没再打闪,咱们快些回房是正经!”

一语提醒另两人,说走就走,但谁也不敢松开别人,就这么雪球似的,一路滚回了自己的下处。

事实上,除了他们仨,打雷的时候,庄中各人都受到了不小的震动。

首当其冲就是程廉。

下人们才出去,他便一屁股坐在桌边,整个人如同冻住,动弹不得。

跟自己想象中的今晚,太不一样了。

原本打好满腹计划,一定要说动秋氏夫妇与自己一起,共同辅佐皇上,度过现时的难关,将九皇叔一党歼灭。

他原本自信满满,自己算是珍娘的贵人,对她有知遇之恩,相信只要自己亲自出面,徐公公办不成的事,也并不是什么难于上青天的大问题。

没想到,事实正相反。

自己反被他们策了反。

原本想也想不到的事,竟然成了事实。

现在冷静下来,程廉将这事翻来倒去想了几遍,最后,思路定格在临出门前,珍娘的目光。

那般平静的看着他,清亮如海上明月初生。

太奇怪了。

有时候明明觉得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可看见她的眼睛,却又觉得是天下最剔透的东西,坦坦荡荡,毫无隐瞒。

难道,她和他,说得都是真的吗?

在那间暖意融融的厨房里,他自认自己是头晕了,或者是因为食物所给的迷惑,竟然有细微的动摇,然后,被善于察言观色的她捕捉到苗头,乘胜追击……

没错!

程廉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拳头紧紧递在桌面上,心里恨恨地想:一定是这样!

哪个皇上不想长生不老?难道这样也能成为造反的理由?!成为自己不忠不孝的借口?!

简直荒谬!

自己忠心耿耿多年,竟然会被一介女流说动了心,发动宫变?!

简直是痴人说梦!

那些佳肴甜汤还有温茶,无不为一项目的而来:那就是迷惑自己!诱惑自己!将自己的心智弄昏弄迷,方便他们将自己领入歧途!

“痴心妄想!”

想到极气愤之处,程廉重重又拍一下桌面,并将这四个字发狠地叫出口去,随即,又咬牙重复一遍:“痴心妄想!做梦!”

最后那个“梦”字,不知怎么的就破了音,与此同时,北风卷起厚厚的门帘,吹得满屋蜡烛齐齐跌落,烛火刹那一振又熄,屋里光线立时黝黯深沉,那些隐在暗处的层层帐幔,被风声惊动,轻轻飞起,恍如无数幢幢鬼影,在其中蠕动。

天地间只剩下了风拂卷衣袂的动静,猎猎有声。

那是程廉站在风雨里,震撼到无语的声音。

难道,自己错了吗?!

难道,这是天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