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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娘对温老五话毫不介意。
野猪怎么了?真正山中之王,比老虎狮子还凶悍呢。要能撞死徐公公那老贼撞出秋子固下落,她愿意做一只野猪。
“老五你对城里的纸铺熟悉吗?”
温老五一怔,再也没想到珍娘会问这么个奇怪问题,但理智告诉他,齐夫人不会随随便便提无关无聊的事。
因此他竭力想了想,然后小心回答。
“咱是菜农,我是大字识不到一箩筐的,家里帐都是婆娘管,当然她也不识,不过数字还是认的。若说到纸么,”温老五抬头看了看天,采购任务是他的:“应该只从一家铺子里买,没别的原因,他家最便宜,您要买?我可以让他再让让价格。”
这都哪儿跟哪儿?!智商呢老哥!现在是买便宜帐簿的时候吗?!看我眼睛看我脸色,真诚地告诉我,像吗?!
珍娘强忍怒气:“你既然知道最便宜的,那么想必最贵的也应该有所了解吧?”
温老五忽然反应过来,顿作恍然大悟状:“哦哦,对,对,我明白了,我就说吧,夫人怎么会,”瞥见珍娘脸色:“我知道最好的纸铺,我带您去。”
珍娘跟着他走出地窖区,看着他锁了门,看着马车过来,到跟前,忽然犹豫了。
“老五,你家里忙,就不必跟我去了,告诉我名字就好。”
温老五笑了一声,视线从眼皮底下向上掠去,扫过珍娘的脸:“夫人,信不过老五?”
珍娘耸耸肩:“老五,这事可大可小,想必这几天,或多或少,你也听见风了。家里还有好几十口人呢,犯不上跟着我冒险。”
温老五滞了一滞,珍娘在近处,很明显看得出来,他的眼皮在抖。
是个信得过的朋友,但同时,也是个身系一家老小性命的朋友,是个市井中的汉子,却绝不是草莽中的英雄。
“老五,”珍娘看出对方心意,拍拍他的肩膀:“你能帮到这一步已经很不容易了,快回去吧,迟了,可没法跟婆娘交代。”
温老五脖子一梗:“我用得着跟她交代?这家姓什么她不知道?!”
话是这么说,可脚步却钉在原地,一寸没挪。
珍娘露出了解的微笑:“姓温,当然姓温。所以现在回去吧,回家教训她几句,谁让她刚才给我难堪了呢。”
这可不是挑拨离间,珍娘是明知温老五惧内却又好面子,才这样说的。
温老五趁势下台阶,到底是个聪明人,不聪明也秋子固也不会选他做这门生意了。
“没错,该好好教训才是!夫人您放心,我一定给您出这口气!”
珍娘上了车,临行前深看温老五一眼:“车夫,靠得住么?”
温老五的声音压得极低:“夫人叫他老余就行,庄主前年帮他一笔银子,救了他老娘的命,且别说靠不靠得住,命都算是交您手里了。”
珍娘点点头:“老五,你办事果然叫人放心。这车这人我用两天,过后双倍偿还。”
温老五笑了:“说什么还不还的。”话是说得很漂亮,但语气可不是实打实的真诚了。。
生意人么,哪有跟钱过不去的?
珍娘心中暗笑,放下布帘。
不过无所谓,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是大问题。
马车一路疾驰,珍娘从时不时掀起的车帘向外看,知道是向城中心方向去的,心中不觉暗忖:顾仲腾啊顾仲腾,你刚才说要在城门口堵我,绝想不到,我这会就在市集上吧?
怪道人说大隐隐于市。
不过,到底是去哪儿呢?
“老余,”珍娘敲敲车顶,示意车夫“咱们这是去哪家纸铺?”
一道闷声闷气地回应很快传了进来:“当家的说,夫人您要去蕙宝斋,您是要买古玩吧?”
蕙宝斋?
名字听起来挺雅。
“不,我不买古玩,只想看看纸。听温老五说,那儿有城里最好的纸。”
外头瓮瓮地嗯了一声,再没话了。
珍娘耸耸肩。
看来是个寡言之人,挺好。
刚才将信纸对光一照,才发现那纸中芯有花纹,类似现代的水印,不知在古代是用了什么工艺做出来的,花纹是莲荷形状,半边莲叶上冒着只小荷,清新脱俗,一看便知不是俗物。
对纸这种东西,珍娘从前是不怎么留心的,倒是秋子固的爱物,因他喜爱丹青,连带笔墨纸砚文房四宝样样都是爱物,也因此而精通。
以前珍娘见他捣鼓过,想自己做纸,以竹子为原料打浆,不过后来因为时间工序等原因作了罢,倒也弄出不多的几迭薄纸,有模样,问他哪儿学来,如此复杂不可能无师自通,答曰有纸铺里的老师傅指点,如今想来,必就是那蕙宝斋了。
那么,这封信会是他在蕙宝斋写的吗?如果是的话,又是在什么情况下碰到了什么人才仓促结束的呢?
怀着种种疑虑,珍娘的马车缓缓停了下来。
“秋夫人,到了。”
老余从外头打起帘子来,珍娘扶着他的手下了车。
这里原是古玩市集入口,平时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市廛栉比,店铺鳞次,百艺杂耍俱全,进去三五米便有地摊,上摆着宁砚、明瓷、先朝的金箸玉碗、镂金八宝屏和阗碧玉瓶,还有海外舶来品紫檀玻璃水晶灯、报时钟、铜弥勒佛、鼻烟壶、名人字画……真是琳琅满目,应有尽有。
往常是人挤人寸步难行的地方,今天却冷清得很,杂耍都收了,路人也少,且皆行色匆匆,摊主也没什么大精神,且时不时交头接耳,不知在说些什么,目光中透露些惊惧。
老余指着路口一间大店:“哪,就是那儿。”
珍娘点头,抬脚迈步,进了店堂,一个正在柜台后打瞌睡的伙计抬起头来,张了张,见是个女人,便无精打采地道:“夫人,您要点什么?胭脂水粉铺在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