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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食方面,米面自然是全的,大米小米粗粮,白面玉面米应有尽有,风鸡风鹅风肉也不少,干腊货也多,到底是刚刚过了年的,存货不少。
珍娘对那些不感兴趣,虽说肚子饿,倒也不想沾荤腥,刚才看见老妈妈下馄饨,闻起来香,看见盛出后滴香油,竟又有些翻胃。
那么,就做点甜的来吃吧,甜点有益情绪,糖份会让人开心。
可是做什么呢?没有香草没有奶油,煎糖饼?倒是不错,但不合胃口,也太简陋。
翻箱倒柜之余,珍娘看见碗橱里似乎有什么,一只碟子扣住了小碗,打开一看,竟是半碗枣泥,凑近鼻下闻闻,扑鼻的枣香,应该是日间拓出来没用完的。
当下不由大喜。
就做些枣糕来吃吧!
枣糕是秋家庄最出色的甜点之一,在没做出奶油之前,它和莲子茶杏仁豆腐及核桃酪一起,并称秋甜四君,可想其口味。
做法其实不复杂,上好的红枣拓成枣泥,和入鸡蛋、糯米粉、猪油核桃蒸出来的,柔红散馥,其味香糯。
市卖此物也很多,想必这碗剩下的枣泥便是白日制造枣糕时剩下的,
但秋家庄的出品愣是与外间不同,说不出原因,吃一口就知是他家独有,早香气到口味,区别十分明显。
秘密就在于各配料的比例,多一克少一克都不行,尤其猪油的份量,那是决定口感的重要成份,多了腻,少了,则涩而不滑,失去齿间美妙的糯柔感。
说干就干,找齐食材后和面,扣进模具里,别说,客栈还真有不坏的模具,四季花样的,春兰夏荷秋秋菊冬梅,一排四样,跟扣月饼似的填进去再扣出来,很快做出十二只,放进蒸笼,灶头的火正旺,很快就熟。
蒸的时候珍娘就闻见香了,甜香枣香还有猪油面香,混合在一起,提醒着她肠胃的糟糕状态,饥肠辘辘已经不能忍了。
枣糕一出笼,她等不得凉,抓起来就塞进嘴里,烫得差点叫出声,想吐舍不得,哈着气吞下去,来不及到肚,第二块已经拿在手里了。
“好香!吃什么独食呢!”
门口有笑声,跟着,一个男人走进来,摇着四方步,徐徐站在珍娘身后。
珍娘坐着不回头,忙着吃呢没工夫scial。
“算不得独食,是我自己做的枣糕,这个时候店里没吃过饭的,恐怕也只有我一个了吧?”
男人的声音从她头顶响起:“谁说只有你一个?闻着真香,能分我一块么?”他说话声音不高,显得十分稳重安详,只是中气有点不足,也许是因为饿的缘故。
珍娘略停咀嚼,这才扬首,看了那男人一眼:先看见一身官眼,八蟒五爪的袍子外套雪雁补服,清癯的瓜子脸上带着些倦容,不过眼睛很亮,微微含笑。
见她有了反应,男人的态度平和中更带三分自来熟的亲近:“怎么样?能分不能分?”
珍娘不说话,回过头继续吃自己的,但将盛糕的碟子向身后挪了挪。
枣糕很快被扫清,珍娘伸个懒腰站起来,看也不看那男人,径直便走。
“喂,等等!”男人叫住她:“下回再想吃这么好的枣糕,该到哪里去找?”
珍娘懒懒地压低了声线:“哪儿也找不到,”眼珠子转了转:“看缘分吧。”
说罢便走。
望着她的背影,男人咽下最后的吃食,满口余香,依旧回味不已。
奇怪的人,却有一双巧为佳肴的手。
第二天,珍娘没等来哑巴姑姑,却等来了顾仲腾。
她并不意外。
而对他来说,一天一夜才找到自己想要找的人,几乎可算耻辱。
“为什么住在这儿?难道我家宅院,还比不上这里一间房?”
顾仲腾站在简陋的小院,在他华贵的衣饰衬托下,这里的一切愈发显得萧条灰落。
珍娘坐在屋里,门帘高高打起,她穿着青棕色的男装,浆洗得干干净净的袖口高高挽起,露出美玉般光滑无瑕的手臂,撑住下巴,一双黑得发亮的眸子,若有似无的,从顾仲腾身上掠过。
很明显,对他的问题,她不想回答。
顾仲腾叹了口气:“你想找秋子固,我有办法。你跟我走。”
珍娘还是不说话,这一回,甚至连眸子都转开了。
顾仲腾的怒火已经涌到嗓子眼,但竟没发作。
他本人的脾气翠生最了解,如果她在场,看见自己的主子竟能忍住如此冷遇,相信一定会惊得三观尽反。
也就是在她面前罢了。
顾仲腾心知肚明,在齐珍娘,容小易面前,天大的火他也得吞自己肚里。
“那你准备在这儿住多久?”
他转了话题,希望能从侧面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珍娘打个哈欠,懒懒地回:“不知道。”
你!
顾仲腾气结,胸口好像被堵进块大石,上不上下不下,压得他呼吸不畅。
珍娘耸耸肩,抬抬眼皮,根本不拿他的反应当回事。
顾仲腾冷眼看着她,这丫头!
秋水一般的眸子因为绒薄的眼皮上抬,显得圆而且大,眼头长而尖,眼珠子里闪着浅浅的琥珀色,就像某种皮毛华丽的骄傲野生动物的眼瞳,带着淡漠和不以为然的明媚光华。
她越是这样,他越是离不开她,简直是魔怔,或者说,是命中注定的劫难。
顾仲腾连气都叹不出了。
“你也不必这样,”珍娘忽然发了善心:“我有我的考虑,再说,我又不是孩子。当初我大战齐家祠堂的时候,你还不知在哪个时空呢。少操我的心,管好你家九皇叔吧。”
顾仲腾怔住:“管好?你这话什么意思?”心念一动:“他招惹你的了?”
是不是因为这个你才不愿搭理我?你说,只管说,我可以马上就跟他管帐,弃他不用都行!
珍娘竖起一只手,示意他别冲动乱想。
“没有的事,不过你想啊,现在皇上镔天的消息外间都传得铺天盖地了,太后却一点召见九皇爷的意思都没有。对了说到这里,花门楼那边怎么样?九皇爷住得还行么?花妈妈还应付得来么?”
顾仲腾转过脸,看向天空。
今日本是睛朗的好天气,出门时还见阳光,现在却天日窃冥,浮云四塞,滚滚乌云一阵阵堆积在天边,如奔腾的灰马群,层层叠叠挤挤攘攘,在天际呐喊燃烧,天地因此一片昏暗。
让人憋闷到死。
再加上,她真是该死的精明。
九皇叔的耐心也快到尽头,但这种事是催逼不得的,总不能跑进太后寝宫,说到她老人家脸上,这怎么回事?为什么宁可空着龙椅也不让本王来坐?!
虽说从前有过某种默契,但那都是拿不到台面上来谈的筹码。明面上,太后可从未说过皇上该死,九皇叔您才是我心目中的真龙天子,类似这样的话。
然而,拖得越久,形势便越对九皇爷,也就是自己不利。
国不可一日无主,如此混沌不明的局面,最多也再只能维持一小段时间,这一点太后该比谁都明白。
而她之所以放着眼前的人选不动,很明显是另有他选了。
可那人是谁?!
顾仲腾想破脑袋也想不出。
“秋夫人!”院外跑进来一个伙计,四方脸小眼睛,面皮倒也白净,穿着打扮上看,不是这客栈里的人。
顾仲腾一肚子火气,顿时找到发泄渠道。
“你叫什么叫?没见主子们这里正说话么?!哪儿学的规矩?你东家是谁?”
珍娘起身走出来,她认得那人是蕙宝斋的伙计,难道这么快哑巴姑姑就来了?
“是我叫他来的,招你惹你了?人家正常说话,哪里没规矩了?我看倒是你心气燥,自己的事不顺迁怒于他人。”
顾仲腾哑炮了。
伙计看看他,想笑,不敢,想打千请安,也不敢。
这位小爷最近几个月来可是城中名人,谁不知道他跟九皇爷的关系?府上财力也厚,花在社交上的钱如淌水似的,据见过的人说,进到顾府,所见都是花团锦簇,满眼更是丝光流溢,可见他家吃穿用度。
亲眼见到这位传说中的城中第一贵公子,虽然他只给自己一张凶相,但还是足够小伙计开了眼界。
神祗似的线条精致的侧面,天地间的光彩都似集中在他眼底,对自己当然是冷如冰霜,可向着那位夫人看去时,又柔得能滴出水。
“走吧,有话那边去说。”珍娘容不得伙计想别的事,匆匆下了台阶,向门外去。
“哪边?”顾仲腾不能忍受她又要丢下自己离开的事实:“我也去。”
珍娘的背影顿了一顿。
“我搞得定,你少管。”
她的轻软温柔,又带着一种奇异的安定人心的气息,但与此同时,还有一种让人无法拒绝的威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