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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小丑朋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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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阿卡姆世界的真实性,文明世界至少已经争论了不下一万年。太空史学界一般认为,如果这个地方确实存在,那它最有可能是位于后发座γ弥散星团——Melotte111的深处,距离最近的文明星球4.1亿秒差距。

阿卡姆世界的来历目前可以分成大致三种说法:

第一种认为它起源于“融冻”年代末,“威氏症候群”在玉井三太阳系中肆虐的时期。当时陷入模因恐慌中的星球居民自发组建异端裁判所,把所有疑似的“威氏症”患者送往某个未标记星球隔离。残酷的审判持续了两百年,玉井三为此失去了64%的人口,无数的悲剧在这段时间发生。然而,直到今天人们都不能确定,做为罪魁祸首的“威氏症候群”究竟属于一种病毒,还是一种群体性歇斯底里。

对于这个问题,裁判所有着独到的见解,它们的领导层中通过冥想里诞生了一批不受模因影响的“洁净者”,据说这批人即使直接接触“威氏症”患者也不会失去理智。在审判达到尾声时,裁判所改编成为一支以“洁净者”为核心的远征军,前往那颗未标记星球。这次自我牺牲式的远征并没有安排返程计划,所有裁判者化身为监管人,与患者同处一个世界直到老死。很多人相信,如果这颗未标记星球真的就是如今迷雾重重的阿卡姆世界,那么“洁净者”的后代,毫无疑问已经变成了现在上面的“医疗者”阶级。

对于阿卡姆起源的另一种说法,是一则彻头彻尾的阴谋论。阿卡姆当初根本不是精神病人的隔离世界,只是有一天一群自称“医疗者”的人降临星球,对当地原住民进行了非人的折磨,正是前者的一次次生物或是社会实验将后逼疯,为了掩盖罪行进而编出了一系列精神病世界的谎言。

当然,后一种说法在当今宇宙中并没有多大的市场,主流学界仍然认为,阿卡姆世界是一个以精神病人为主要居民,以“医疗者”为统治阶级的超大规模精神病院。

现在人们对于阿卡姆世界的普遍认知来自于一个叫锡多·达玛贾的人,他自称在阿卡姆世界生活了30年,然后在一个走私团伙的帮助下逃离那里。达玛贾一生中写了4本书,并且靠版税过上了穷奢极侈的生活。

在自传中,达玛贾把阿卡姆世界形容为一个“精神病强权国度”,那里一共包括了4颗行星跟一颗卫星,其中绝大部分人口聚集在阿卡姆-1上,另外,因为长达百年的暴乱,阿卡姆-4已经彻底被放弃,目前不清楚上面是否还有幸存者,而且,也没有人在乎。

“医疗者”在阿卡姆世界上是一种介于统治者跟上帝之间的存在。虽然平民(或者称病人)已经建立起了自给自足的商业体系跟行政体系,“医疗者”依旧凭借压倒性科技,掌握着平民的生杀大权。他们以“治疗”或者“学术研究”为幌子,做下无数丧心病狂的恶行。最让人发指的一点是,“医疗者”内部有一张清除计划的时刻表,用来控制“住院患者人数”。用达玛贾的原话说:“很难讲在阿卡姆世界里,医生跟病人谁疯得更彻底一些。”

以上内容来自《不确定的宇宙——民间传闻汇总》,作者:编写进程XA522101078。

(分割线)

麦琪·勒庞开始有不好的预感是在晚上18点钟时。她结束了跟公诉人的秘密谈话,匆匆赶回自己在酒店中的临时住所。迎接她的是范宁冷汗岑岑的苍白面孔。

“我原先想修一下橱柜的,木工锤砸偏了。”老匪徒向律师展示他包扎固定好的左手小指,“法警送来了药,问题倒是不大。”

麦琪没有回答他,只是皱着眉头注视范宁捆成蛋筒的小指。“如果有什么事,你最好别瞒我。”她冷冷说,“我可就指着你打赢官司呢。”

范宁勉强做了一个笑容,他笑得太僵硬了,让麦琪断定老匪徒的麻烦绝不仅仅是一根手指这么简单。

然而,很快女律师就没空烦恼这个了,更大的麻烦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坏消息小丫头。”机械使徒的语气罕见地严肃,“法警正在屏蔽整个安全区的超通信。”

“什么?”

“不知怎么回事,安全区的警戒级别忽然紧急提升了。现在的情况是这样,浮游炮理论上仍然可以跟你们交流,但是,我很快就没法联系上浮游炮了。”

“有对策吗?”

阿福在律师的脑海中沉默了两秒:“你就是我的对策,小丫头,尽快唤醒浮游炮的意识。”说到这里,使徒的音调忽然提高,“干扰场已经架设完毕,区域屏蔽将开始于5秒,4,3,2,1——”

阿福的声音消失了,只留下了房间里的两人面面相觑。“怎么,你以前跟那个什么破戒僧的尸骸交流过?”范宁问。

麦琪露出一个苦笑:“别提了,它让我吃尽了苦头。”

与此同时,在1000公里外的飞船驾驶舱中。使徒的机械头颅孤零零悬挂在控制台一侧,零星几盏指示灯在它两边明不灭不定,让它看上去像是一件廉价的玩具,船上没有光源,因为机械不需要照明,使徒毫无表情的钢铁面孔隐没在黑暗里,四周只有冰冷的仪器声陪伴着它。

“小丫头,”机械使徒在暗淡的驾驶舱内自言自语,“你可一定要保重啊。”

(分割线,法官办公室)

公诉人黑以赛亚气急败坏地推开房门,一眼就看到了对门而座的鸟盔人,显然后者正等着自己。

“法官阁下,您能解释一下吗?为什么要软禁我们?还有,我刚看到你带来的人正在调配重武器……”

“我相信你现在有很多问题,公诉人阁下。但是如果你能够把你的愤怒克制一两分钟,我就可以把你想知道的全都解释给你听了。”

黑以赛亚的脸成了猪肝色,不过他总算是闭上了嘴。法官满意地点点头,然后才慢条斯理地说:“15分钟前,我们派到区域外的第二支巡逻部队全军覆没了。实时图像显示她们遭到了小丑的攻击。”

“遇袭地点在哪里?”

青铜鸟盔摇了一摇:“你不应该问在哪里,而应该问有几个。”

“有几个?小丑布不应该都是单独行动的吗?”

法官并不说话,他背后的白衣女尼把一副全息图像投射到两人中间。

“我把图像做了一些处理,这样更方便你看。”鸟盔过滤器里的声音说。这下,轮到公诉人张口结舌了:“这……我说这……”

“这是安全区西北面的铁路桥,图像中一共出现了31个小丑,它们正朝我们这里看过来——”

“——我们用算法分析了昨晚所有的街面监控,它们绝不是我们周围唯一一批监视者。”

“我们这里有什么吸引他们注意的东西吗?”

“还不清楚,我刚才派了另一组法警去冷藏室,如果有必要,我打算把那里的小丑尸体带出来送到安全区外,也许能引开它们——”

“——你现在明白了吧,这是战争,安全区已经进入军管状态。我们的人正在架设防御攻势,所有平民都会进入学校地下室避难,那里是附近最坚固的地方。公诉人阁下,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我不能给你武器,作战是法警团的工作。原本,我会建议你最好立刻回去收拾东西,跟在平民后面,今晚如果真开战,我们没法顾及到你。但现在,我很乐意给你部分的法警团调度权,以表达我合作的诚意。另外,大敌当前,我也确实很需要一名像你这样有经验的指挥者。”

公诉人没有再多说话,他站起身朝门口走去,在握住门把手时,他又转过身:“我们的胜算有多少?”

“历史上并不是没有出现过小丑围攻定居点的例子,偶尔还会有一两个顽强的小镇成功熬过了包围,当然,他们都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但是我想,我们一定可以做得比那些摩耶利人好。”

(分割线,医生房间)

第四人(约翰)在埋头打包他的治疗设备,并没有要招呼来客的意思。

“盒子在窗台上,我已经调通一部分了。”他头也不抬地对公诉人说,“你自己去跟它聊聊吧,我得去拆解我的药剂精灵,它体积太大了,我没法一个人把它带走。”

休斯走到窗台前,拧开了盒子上的旋钮:“能听见吗?”

盒子里传出一阵嘈杂的噪音,公诉人缓缓调节旋钮,像是在搜索无线电频道。不多久后,他听到了一个呆板的男声:“能听到。”

“第八人?”休斯问。

“我不认识什么第八人。”

“你还记得自己是谁吗?”

“我想你弄错了。你所说的那个人已经死了,我并没有继承他的意识,我只继承了他的思想和是非观,这样方便我在庭审时代表他做出判断,所以严格意义上说我仍然只是一台有反馈机制的替代型AI,我的体内没有任何人的灵魂,如果你是想找老朋友聊天,那你找错对象了。”

公诉人无言以对,他看着长蛇座α╱30-7出租车司机帕尔·威尔逊剩下的最后残余,心中升起一股酸楚,他背后传来约翰不耐烦的声音:“要是聊夠了就过来帮我一把,我一个人搬不动药剂精灵……”

(分割线)

安全区里,全副武装的白衣法警已经集结完毕,正一队队赶赴各个路口,平民们被从住处叫出来,惴惴不安地猜测发生了什么事。原则上说,对于平民的安排并不是强制的,然而当法警一提到小丑,几乎所有平民都乖乖跟着走了我。唯一的例外是第三人,她并没有出现在人群中,不过,谁都没有察觉到。

第五人也缓步迈出家门,仰头吸了一大口气,像是非常享受此刻剑拔弩张的气氛,他穿着睡袍,手上什么行李都没带,当他朝街上的平民咧嘴一笑时,森白尖锐的牙齿让后者连连后退。

第五人眼中露出轻蔑的笑意,他像是王者一样走向街道,人群自发地为他让出一大片空地。也就在这时,第五人感觉到了射向自己后背的目光,他转过头,看到身后二楼阳台上那个身形高大的男人。

男人双手抱胸,与第五人对视,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第五人依稀记得,那是第六人。

现在是星期三下午21点,距离攻击还有最后40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