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时间长河

在人王离开后，几人纷纷望向刘浩然。最后那把准备用来镇杀人王的圣剑，众人想不认出都难，实在是太有名了。

剑宗的圣道武器。

作为杀伐之力最强的剑宗，那把圣剑本就不是秘密，如今一出现，便被几人认了出来。

刘浩然低下头，脸色阴沉，剑宗强者在这种时刻不去外击魔族，而是选择携带圣器袭杀人王，如果这一罪名扣实，今后他们就将是千古罪人。

叶默死死盯着刘浩然，身上杀气弥漫。

人王虽然将来犯之敌全部杀死，但是可以看出自身也受伤不轻。而他不会忘记，在两日之后，便是与魔帝决战之时，让人不得不怀疑剑宗是不是与魔族勾结。即便不是，这些作为也算是魔族的帮凶。

张灵甫拦在两人之间，害怕两人突然间打起来，开口道：“或许事情并非我们看到的这样，或许还有隐情不知。”

同时书涯也开口道：“十年前剑宗有过大动luan，剑老直接清洗了大半个宗门，随后便封山不出，或许与此事有关。”

刘浩然转过身去，独自一人离开，“我会搞清楚这件事，还你们一个真相！”

这对于他的打击，真的不小。之前他一直瞧不起长城一脉，认为他们不战而退，将大好山河拱手相让，是人族的罪人。

但是如今让他看到这一幕，他崇拜的师长，在这种时候出手，袭杀人王，这罪如叛族，让他有何脸面面对叶默几人。

张灵甫刚想追上去，便被书涯拦住，“让他一个人去吧，想清楚自然就会回来！”

三人在这山丘上，看着运转起来的长城。最后三人分开，去寻找老天师说的机缘。

虽然外面不知是不是魔族的佯攻，但是这座城还是运转了起来，无数甲士整装待发。

不过也不是所有人都心神紧绷，在一座酒铺旁，刚刚轮换下来的将士大都会去那儿讨碗酒喝，在那儿与人聊两句。

这是一个妇人开的，带着个牙牙学语的孩子。酒铺外放着几口大的酒缸，想喝酒了，就自己去勺，喝完了，把钱扔柜台上就是。妇人只需要在酒缸里没有酒了时，给酒缸添上酒水，和准备好一些下酒菜便成。

虽然铺子简陋比不上其他的酒铺，但是这个酒铺的生意确实别的铺子比不了的。倒不是因为这儿的酒水有多么的好喝，而是因为这妇儿的丈夫是一军官，在她的儿子快要出生时便战死沙场。随后为了生计，便在这儿开起来一座酒铺。

开始时只有一些他丈夫的同袍回来这儿喝酒，算是资助她们娘俩。后来慢慢人多了起来，倒也让人喜欢上了这座铺子的氛围。

叶默就靠在酒铺的柱子上，看着酒铺里的将士聊天骂娘。他没有去找所谓的机缘，只是想再看看这座城，和这些人。

以前他最喜欢来这儿玩耍，听那些喝大了的将士们聊天吹牛，讲述城外的故事。那时候他对长城后方的世界充满了向往，总想去看看那儿的花花世界，而不是面对这座冰冷的巨城。

张灵甫独自踏上城墙，准备近距离的感受这场大战。

无数魔族蜂拥而至，气势汹汹的向着这里冲来。在他面前，有魔族被人族修士一剑斩下头颅，也有人族修士被魔族开膛破肚。这些，血淋淋的直接呈现在他的面前。

虽然经历过兽潮，但是相比于这场战争，那不过是小孩子过家家罢了。不管是数位修士共同驾驭的机关巨人，还是空中明灭不定的巨大法阵，都让他大开眼界。

尤其是，在这儿他还可以近距离的观看各种强者的交锋，这些，对于他来说，都十分宝贵。这里，七境多如狗，八境满地走，就连九境强者也随处可见。

而书涯，则是去了专门负责记录战况的文官那儿，翻看各种档案。这些东西，随着长城的沦陷，大部分都被损坏，只有少部分被人带走保存下来。

对于他来说，看书就是修行。

……

很快，第三天到来。

几人都出现在了城头上，就连刘浩然也不例外。不过没有与三人站在一起，而是独自一人站在另外一边。

今日，人王将与魔帝对决。

可是，随着两大至强者的交手，这片天地直接碎去。

四人大惊，就连一直沉稳的书涯都有些慌乱。两大强者的交手，就连时间长河都无法记录下来，直接将这一片时间给打碎。而此时他们可是身处于时间长河之内，稍有不慎，便会迷失其中，那时候就连老天师都难以寻找几人。

不过，很快便有一只巨掌从天而降，将几人护在手中。时间长河不断的冲刷在巨大的手掌上，手掌上金色的纹案已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着。

几人都坐了下来，如此近距离的感受时间之力就算是他们也难有机会。

不过，时间不长，几人耳边传来老天师的闷哼，“你敢！”

几人睁眼，只见一暗红的巨爪直接抓向金色巨掌，本就已经显得黯淡的巨掌瞬间破碎。

“呵！一群蝼蚁也敢觊觎时间之力？”几人耳边传来一粗犷的声音后，身躯便彻底碎去。

……

坐在凳子上的叶默睁开眼，向着四周望了望，发现身处院中后长出口气。之前那突然出现的暗红巨爪太过恐怖，就连金色手掌都没撑住，瞬间破碎。

在他身旁，张灵甫几人也先后醒来，不过大都是脸色苍白，显然之前那暗红巨爪太过于瘆人。

“你们醒了？”老天师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叶默转身望去，看清老天师的状况后大吃一惊。此时老天师脸色苍白，就连手指都在微微颤抖，同时嘴角有一丝血渍，显然在与那暗红巨爪的交锋中受伤不轻。

看到几人相继醒来，老天师长出口气。本意是想让他们体会下时间之力，没想到竟然碰到了魔帝，被他出手干扰。

“师傅你？”张灵甫看到老天师这副模样，连忙上前，一把搀住老天师。

老天师一把拍开他的手，笑道：“我什么时候这么脆弱了，还需要你来扶着？”

随后，老天师看向叶默，“心里有什么要问的就问吧，只要我知道的，都可告诉你们！”

听到老天师的话，叶默不在犹豫，开口道：“那些黑衣人是谁！”

听到叶默的话，刘浩然和书涯也望向老天师，虽然之前就有猜测，但是仍想听老天师说出正确答案。

老天师叹了口气，沉思会后开口道：“正如你们猜测的一样，确实是剑宗所为！”

刘浩然听后，一口血吐了出来。虽然心中早就知道答案，但是他任然接受不了。

“为什么？”不过叶默却没有刘浩然那么失态，抬头望着老天师。

“那时剑宗分为内外两派，内派主张以心御剑，也就是主修本命飞剑。而外则主张一剑破万法，无需外物，我只需一剑，便可斩尽诸敌。”

“这本是良性的竞争，剑宗那个老不羞乐于如此，任由他们去胡闹。”

“可最终，终于惹出大祸。外宗弟子想要成为剑宗主流，竟然与魔族勾结。魔族告诉他，只要他们杀了人王，便可助他们一臂之力。当然，他们认为，即便是没了人王，长城依旧是长城，不会失守，还有很多大能在。”

“外宗弟子竟然真的鬼迷心窍，趁着老不羞闭关之时，偷偷拿着圣器，携带者外宗高手去袭杀人王。最后，虽然人王将他们全部杀死，但是自身却也身负重伤。”

“老不羞出关后，大怒，直接一剑将所有与此事有牵连的剑宗弟子全部杀死。那一日，剑宗人头滚滚，就连养剑池的水都被染红。”

老天师说到这里，便不在说了，让这些年轻人自己慢慢消化。

叶默听完，内心久久不能平静。随着接触的强者越来越多，他早就觉得当初父亲与魔帝那一战有蹊跷，身为人族最强者，怎么可能如此轻易的就落败。

可是没想到，这其中竟然与人族强者有关系，出手的还是被称为人族四大支柱之一的剑宗。

而张灵甫与书涯，面对这一重磅炸弹也一时间难以消化，同时也感到惋惜，如果不是如此，那么人王未必会败亡，长城未必会失守。

“剑老真不知情？”叶默开口问道。

老天师沉默，不敢打包票。人王陨落，自然会有王位空余出来，那么他们这些老家伙，就还有竞争的希望，谁不想多活一世。要知道，人王自古以来，只能并存一尊。只要有人王在世，其余所有人都会被压制，永远卖不出那最后一步。

“好！我知道了。”叶默站起身，头也不回的走出院子。

老天师看着叶默的背影，叹了口气，不知今日所做，是不是真的就正确。看了眼还坐在位置上的张灵甫三人，老天师挥挥手，“你们也都退下吧！”

“多谢天师！”书涯对着老天师鞠了一躬，感谢老天师。

张灵甫走在最后，在最后关上门是，看了眼老天师，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不够最后还是没说出口，将那些话咽回肚中。

他想问，书院院长，西天佛祖，还有老天师，是不是都在默许那些人的作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