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三章 老先生

槐荫与小北的故事，对于一行人不过是插曲罢了，不过等到一行人第二日下楼来时，那小二的手脚也快了许多，就连之前一直沉着脸的账房先生，如今脸上都带着些许笑意，见着几人下来，还会笑着点头。

“这像是没什么生意啊！”叶轻眉一下楼，便对着趴坐在柜台上的刘浩然打趣道，“话说回来，你这一下子投出去的灵石也不少吧？到时候别弄了个血本无归，可就有些打脸了。”

“你懂个屁？”刘浩然翻了个白眼，“不买下客栈你能有地方住？还有人伺候你？到时候灵甫又得上门去做别人女婿，我可丢不起这人。”

坐在桌边慢慢就着咸菜喝粥的张灵甫闻言望过去，嘴角抽了一抽，“你要说就说，往我身上扯做什么？”

众人皆笑了笑，对于张灵甫的囧事，自然是乐于见到的。

就在几人吃饭的功夫，一身戎装打扮的小六子走了进来，也不与众人见外，坐下拿起几个包子就吃了起来。

等到吃完了，才拍了拍手，对着书涯笑道：“我家城主找你有事！”

“做上门女婿去？”柜台那边的刘浩然笑道。

小六子却是不介意众人开他城主的玩笑，闻言跟着大笑起来：“如果说诸位之中，真有人能将城主降伏了，那自然是大好事一件，到时候拜天地时别忘了兄弟一杯就是。”

“何事？”书涯抬起头问道，“不过需等会才能过去，现在是晨读时间。”

“晨读？”小六子往旁望了望，“也没见有夫子在旁啊？再说你这是去有事，怕这做甚？你家夫子真找你麻烦，你就来找我，我给你顶着。”

“能做他夫子的人可不多见！”叶默在一旁笑道，“圣人言，自然是皆在心中。如果城主无大事，就麻烦等他一等吧？”

小六子愣了一愣，“既然如此，那就等等！”

等到书涯做完早课，这才起身与小六子一同往城主府内走去。

说是城主府，不过就是几间小院子合在一起罢了，而身为城主的小女孩，也不过是有着最大的一个院子而已，其余的院子都分给了各个部门办公用。

“让您见笑了！”见着了书涯的目光有些怪异，小六子苦笑一声，“不过这确实就是第二城的状况了，不是我们不想修大的城主府，而是这儿天灾人祸不断，说不定你今日建好的院子，明日就塌了，直到最近这些年才好了一些，不过啊以往习惯了，也就懒的再盖了，万一哪天在被毁了，反正也就几间院子，也不心疼不是？”

书涯跟在一旁静静的听着，皱了皱眉：“天灾难躲，但不知这人祸？以城主的修为，还有人敢来此捣乱不成！”

小六子摇了摇头，“城主修为虽强，但有些强者可不会如此给面子，尤其是各大城之间，也并非看上去那般和睦。你说说，如果是九境巅峰强者交手，下方还有什么东西保存的下来？”

书涯若有所思的道：“第一城的人？”

小六子长叹口气，算是默认了，“只是城主心善，不愿因为战争波及平民百姓罢了，不然城主论战力，比那姬川还强上一些，真以为他躲在城里不出来，便能够平安无事，只是城主不愿出手罢了！”

像是越说越气一般，小六子一拳砸在空出，不过却是收敛的劲道，拳罡在身前爆炸，倒也为波及太多地方，就连离他最近的书涯，也只是觉得有股微风吹过罢了。

“可是你不想惹事，别人却会以为你是胆小怕事，所以也就越发的欺负到你头上来了。”小六子对着书涯歉意一笑，“不仅是那第一城，还有别的城主，或者是其他的顶尖势力，都想来我第二城分刮一下资源。直到前几年真的惹火了城主，直接将一位九境强者生生的打爆在天外，这才换来了我第二城数年的安宁。”

“就该如此才对！”书涯点了点头，“既然要守护一方，行事确实是不能太过于优柔寡断，敢伸手砍手，砍伸脚跺脚，便没人再敢动不该动的心思了。”

小六子有些意外的看了他一眼，笑了笑：“这怎么也不像是公子您能说出来的话，不过倒是跟老先生说的基本一样。不过嘛我家城主，即便是她装着老成的模样，即便是她也活了百年岁月，但以龙族那悠长的寿命，此时她也只不过是小孩子罢了！”

“嗯！”书涯点了点头，“老先生？不知我能否有见上一见，无需打扰，远远见上一面就好。”

“那是自然！”小六子点头道，“您是城主看重的人，自然是无所谓的。不过近些日子老先生身体不太好，怕是……”

说到这里，小六子眼底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哀伤神色，不过紧接着却是摇了摇头，“不过对于老先生来说，怕也是不错了。城主之所以看重你，也是觉得你与老先生有些相同，具体的我说不出，不过嘛第一眼看上去时，便觉得你与老先生应该是同一类人的！”

“那我就更该见一见老先生了！”书涯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就是前面了！”小六子指着前方道。

无需他说，书涯也见到了化作人形的龙族少女星，正双手撑着下巴坐在窗前，两眼无神的模样，不知在想些什么，就连他们俩人走过来都未察觉，这放在九境巅峰强者身上，那绝对算得上是匪夷所思的。

“咳咳！”小六子轻咳一声，敲了敲门，“城主，书涯公子来了！”

龙族少女顿时回过神来，有些慌乱的拿起桌上的书，抬起头来笑道：“来了？那就快进来吧！”

书涯笑着走进屋内，没想着拆穿她的装模作样，走至她身前不远处躬身道：“见过城主！”

“不必多礼不必多礼！”龙族少女连忙起身，将书涯给扶了起来。

书涯直起身，目光扫过四周，有些意外。虽是城主的办公处，但却更像是与一个书房类似，四周都摆满了大大的书架，自然也是堆满了书。让他意外的自然不是数多，而是每一本书都有轻微的折痕，显然都是翻阅过的。不少书内都夹着纸条，显然还做了批注。

这时，书涯看向她的目光之中就有些许不同了。

龙族少女被他看着，顿时有些不好意思，捏了捏衣角，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其实这些书，我就看了几本而已，太难懂了一些，看不明白。这些都是老师的书，他那儿放不下了，就放我这儿了。”

书涯点头看向桌面，却是一本说文解字，不由得微微眯眼，心中已有了猜测，“城主看这些书？”

龙族少女脸色微红，“那些书我也看不太懂，就只能看看这一本了，这上面还有老师的批注，所以我……你也不用一直喊我城主了，叫我紫苏就成！”

书涯从储物袋内拿出一本书递给少女，“这是一本论语，可以借给城……看看，上面我也做了一些批注，如有不懂的地方，也可以来问我！”

紫苏顿时大喜过望，接过书看了两眼，然后从桌下翻出一本来，“我这也有一本的，不过……”

书涯伸手接过，认真的翻看了两眼，见着上方也是写满了注解，不由得笑道：“紫苏姑娘不知能否将这书借我一观？”

紫薯有些犹豫的捏着衣角，最后却是点了点头，小声道：“借你倒是可以，不过你可千万别与旁人提起，尤其是不能被那老先生知道，他最讨厌的便是别人动他的书了，看的可跟宝贝似的。”

“了解！”书涯小心的将那书收好后，便听到门外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然后便见着一个老者着身子走了进来。

顿时，面前的那个少女便犹如是老鼠见着了猫一般，接连对着书涯使眼色，然后拉着老者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老师，你身体不好，就别乱走了嘛！”

“哼！”老者冷哼一声，“你要是让我省点心，我就不乱走了！”

两人都没注意的到是，一旁的书涯在老者出现时，身躯忽然一震，眼中露出复杂的神色，有激动，有紧张，还有担忧。

老者随手拿起紫苏刚放在桌上的书看了一眼，然后轻咦一声，“苏儿，这不是我给你的那一本吧？”

一旁的紫苏点了点头，“这书是这位小夫子借我看的！”

老者抬头看了书涯一眼，两眼顿时放出光彩，大笑一声，“挺好！”

书涯正了正衣襟，执弟子礼对着老先生慎重一拜，“弟子书涯，见过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