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皇帝不老

这些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点都不害怕他的存在。说句更难听的，这些人好像是留下来保护皇帝的。而且皇帝对明文靖渐渐有了一些排斥和防备。明文靖错过了最佳下手的时机，再下手就难了。

明文靖有些郁闷的看着跟妃子们说说笑笑的皇帝。

老皇帝有的时候看着还挺好糊弄的，没想到这些日子下来，他连接近他都难了。

“爱妃，快看朕的两个皇弟来了，他们一向很好说话的。你们快点过来，在里面磨磨唧唧做什么。”皇帝有一些衣衫不整地叫着他们两个。

明文靖笑容满面的走上去给皇帝行了一个大礼，“皇兄这两天未见，看上去又俊俏了许多。”

这一张嘴就是夸夸其谈，有一种夸死人不偿命的调调。

皇帝就喜欢吃这一招，他一脸笑意地对着两人比划着在旁边坐起，“来来来都坐，愣着干什么？进到皇宫里面都是自家人。”

明文寒脸上不显，看着皇帝的一张脸，内心说道。

要是真把皇帝说的话当成一回事，他怕是脑袋都不知道从脖子上面掉下几回了。明文寒以前可是见过皇帝血雨腥风杀人的样子，那时候他年纪还小，隐约记得皇帝杀了他的兄长，一个很温和的太子殿下。明文寒记得那位太子殿下脾气超好，无论是出去做什么，回来的时候总记得给他带糖吃。

年纪小小的他知道这皇宫中的血雨腥风，那个时候总是沉默地闭口不言。就算皇帝问起他关于以前的那件事，他也是闭口不提。装作自己记忆懵懂的模样。

那一年皇帝杀了很多人，皇宫里面消失了好多的宫女和官兵，明文寒在一个月后入进到皇宫里面来，都能够闻到一股子莫名的血腥气。他记得那个时候还能够看到地上干涸的血，似乎没有被冲洗干净的模样。

他能够想象到那些人无助的躺在地上的神情，肯定很绝望吧。看上去温和皇帝居然会用屠杀这种血腥残暴的方式，来堵住一众人的流言蜚语。

明文寒至今想起当年的事情，仍就觉得有些胆寒。

皇帝看见他呆呆地站在池塘旁边，忍不住询问，“阿寒，你的王妃呢？”

来的时候就被慈禧宫的人接走了。童思沁现在没准正在跟宫里面的太后唠嗑呢。

明文寒从回忆中回过神来，对着皇帝道，“沁儿，刚才已经去了太后那，估计这一时半会应该回不来。我们先聊一会儿吧。”

皇帝点了点头，让身边的嫔妃给他摆上一幅棋子。

明文靖与明文寒彼此对视一眼，都不明白皇帝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坐下来好好聊聊吧。”皇帝今天穿的便服，语气很轻松。似乎并没有跟两人计较的意思，在这种团圆的节日，本来应该吃点粽子，可是三个人却围坐在这里，似乎有一种要下围棋的气氛。

明文靖心中感觉有些古怪，想着说辞正准备离开。

皇帝却按下了他的手，有些沉稳的说，“稍安勿躁。”

“阿寒，你过来跟我一起下完这盘局。”皇帝说话的语气是相当命令，明文寒没有一丝一毫的反抗就坐了下来。

他手里面执着白棋。

而白棋已经被黑棋所包围，似乎毫无退路。黑棋也似乎已经到了极限，两边陷入僵局。

明文寒看到其中一块地方，或许是突破之境。他正准备落子于此处，却又突然间看到旁边的几处，颇为有些惊悚。只要是落子下去，这一局他就死了。而黑子对能够顺利的盘活过来。

明文寒有些怅然若失地摇了摇头，这一局太难了。

皇帝忍不住催促道，“快点，别磨磨唧唧的男子汉大丈夫，当断立断。”

明文靖对于下棋这种事情也略有所知，尽管小的时候他在国棋课上经常逃课，他大致打量了几眼，推了推明文寒，“皇兄，他如果实在不行的话，不如让我来？”

皇帝看着犹犹豫豫的明文寒，当机立断让他上来，“行，你上来试试看。”

明文靖上来之后将棋子落在一处，整张棋盘瞬间就活了。

明文靖脸上瞬间露出笑容，似乎对自己这一招自鸣得意。

明文寒站在一旁，却对着他无声的摇了摇头。表面看是明文靖稳住了。实际上皇帝还有反将一军的余地，甚至皇帝还可以再一招制敌。

果不其然，皇帝不咸不淡地看了他一眼，将棋子落在一处。皇帝的棋活了，明文靖的棋死了。

明文靖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脸色变得有些苍白。

他要是再不懂皇帝的意思，那他就是一个天生的傻子。刚才这一局里面，皇帝显然留有后手，而这个后手似乎在暗示他皇帝现在背后有人，只要皇帝想，随时可以把他们杀死于鼓掌之间。明文靖坐立不安的站了起来又坐下，眼神欲言又止的看着皇帝。

“先帝的子嗣不多，朕也本想着是爱惜你们的心情，可是现在看来，你们似乎不是很需要的样子。”皇帝漫不经心的收着棋子，整张脸上的神色淡淡的似乎毫不在意的模样。

明文寒与明文靖瞬间跪倒在地上，臣服在他的脚下。

“臣弟不敢。”两人都是低垂着头。

皇帝依旧漫不经心的，慢慢的把棋子收到原来的地方，“你们说你们有什么不敢的？你们胆子可是比天还要大。”

他这话说的一语双关，两人很显然都听懂了。

只能把头垂得更加低下。

明文寒就说今天为什么会想起以前的旧事，原来有这一茬在等着他们。他仔细地回想着自己在边关的时候，有没有说过什么关于皇帝不好的事情，答案得知是没有。

可是皇帝很显然不这么想。

明文寒双手握紧成拳，更加纠结。

“皇上，臣一直以来都是为您着想的。”明文靖抬起头，努力地挣扎着找回自己的思想，试图让皇帝的脑袋拐一个弯，不要将注意力放在他们两个人的身上，这样对谁都没有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