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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各奔南北(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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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念屹再也顾不得什么隐忍、计划,从马上跳下来,跌跌撞撞跑到桥边。那种失去一切的惊恐过去,他才看清,苏小娱的脚腕,被铁链勾着。她整个人,正头重脚轻地倒悬在桥下,难怪刚才桥上没有人。

总有一天,我会被你吓死的。容念屹轻抚胸口,除了苏小娱,没有什么人和事让他怕过。这个人,带给自己的,从来没有惊喜,只有惊吓。

桥上的木板原本一块挨着一块,被交州王撞断一部分,剩下的也就不再牢固。容念屹踩着光溜溜的铁索,向苏小娱伸出手去,想要拉她上来。

苏小娱看他一眼,摇一摇头,自己在桥下用力一荡,想要用手够到桥面。可惜力度不够,一次、两次都没有成功。她把剑握好,再一次荡起时,把剑尖用力插进一块卡在旁边的木板上。她借着剑身向上一翻,终于结束了倒吊的状态。

容念屹慢慢收回手,掩饰不住失落。她拒绝了,拒绝了帮助,也就是拒绝了一切可能。

苏小娱坐在铁索上,双脚一荡一荡,喉咙中有些酸涩,连开口都变得艰难:“容易,你要向北,我要向南了。”

她还是忍不住,先开了口。

“我嘛,就是要给人当刀当剑使的,做我这一行的,一旦选定了雇主,是不会更改的。也许再见面……还是别见面了。”苏小娱的瞳仁,是纯粹的乌黑,她的身后,天空正泛起桃粉色。四周一片明亮,唯独她的脸,躲在晦暗之中。

容念屹连呼吸都变得艰难了,就知道,不能跟她好好说话。每次好好说话,说的都不是什么好事情。

“我也可以做你的雇主,你要不要考虑一下?”容念屹尽量保持优雅从容,声音却有点发涩。那一定是风吹的、风吹的……桥上风太大了,吹得他无法保持双眼平视了。

“不行,容易。有的事,错过了这么一瞬间,一辈子也追不回来了。”苏小娱鬼使神差地说出这么一句,说完自己先鄙视自己一下,一定是琼瑶阿姨附体了,竟然说这么伤春悲秋、富有人生哲理的话来。

苏小娱忽然捏起拳头,向他砸去:“喂,你比我大几岁,就想着当我的雇主?嗯?”眼睛瞪得大大的,好像又变回了金离宫里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小女婢。

她忽然向下一翻,只用双手双脚勾住铁索,对容念屹说:“容易,我们比比谁先到河岸吧?”她眨眨眼,反正是要各奔东西的,最后一刻,还是保留最初的印象吧:“不要输给我,不然我就永远只记得你输给我啦!”

苏小娱浅笑一声,已经向南岸掠去。容念屹双脚踏在铁索上,袍袖轻扬,向北岸掠去。不管她看不看得到,容念屹都想留下最完美的风姿,第一缕晨光镀在他身上,如谪仙降世一样美好。

站在北岸上,容念屹回头去看,才发现苏小娱仍旧留在原地,两脚踩着铁索,双手抱在胸前,整个人一荡一荡,笑盈盈地看过来。见到他转头,苏小娱向他挥一挥手,算是告别。

默默无语地骑上马,默默无语地向北前行,走出几步,容念屹才忽然醒悟过来,急忙转头去看,苏小娱仍旧站在桥上,笑吟吟地看着。她毁坏木板,只留下铁索,就是为了让黑甲兵无法骑马过河。没有了黑甲兵的追击,容念屹很快就可以离开晋国国境。

风炎连声催促,容念屹终于双腿轻夹马腹,越走越远。脑海里反复盘旋的,是光溜溜的栈桥上,少女飞起的发丝。

金离宫里的一场大火,并没给邺都百姓带来什么太大的变化。唱曲的照样唱曲,寻欢的照样寻欢。

琅琊王成了这场宫变之中最大的赢家,临川王的兵马,早已经守在邺都的重要位置,控制了京中诸王。郑皇后找来的婴儿,据说是先帝偶然宠幸某个出身低微的宫女留下的,被扶上了龙座。

没有人关心那个婴儿的血统问题,也没有人敢于提出质疑,因为琅琊王已经认可了他的身份。

苏小娱赶回金离宫时,还特意询问了仁政殿的情况。火灭以后,太监从一片废墟里清理出两具尸体,一具躺在龙床上,想必是先帝本人。另外一具身形矮小,已经烧得面目全非、无法辨认,想必是皇帝身边的掌事太监。

赶回琅琊王府,却没见着萧景文,听下人说,琅琊王从金离宫直接去步兵营了。苏小娱心里奇怪,第二天一早也跟去了步兵营,正好顺便看看,那支敢死队训练得如何。

步兵营里专门划了一块地方,给这些人用作训练场所。一走进去,几十人排成四列,每人双臂平举,手里各拎着一个盛满水的木桶,在烈日下暴晒。

“这是为什么?”苏小娱只觉得莫名其妙,“鸾莺,你告诉我。”这些惩罚人的方法,还是苏小娱自己跟琅琊王说起的。

鸾莺的脸色,惨白里透着不正常的红,两只手臂止不住地抖:“琅琊王说,一人犯错,全体受罚。我们在接受惩罚。”

“谁?谁犯了什么错?”苏小娱依然不明白。这几天她一直在休息,至于这些队员,一直在训练,还没有机会真正放出去执行任务,怎么会犯错。苏小娱陡然明白过来,对着他们大叫:“放下,都放下!”

没有人听她的话。

“放下,犯错的人是我,我会自己去跟琅琊王说。”她连喊几次,都没有人理会。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改变姿势。

苏小娱转身冲回军帐,琅琊王果然坐在里面。这几天他都没有回王府,说是军医在帮他治疗腿上的伤。步兵营里的军医,治疗起皮外伤来,比宫中的御医还要在行。

“为什么要迁怒他们?”苏小娱冲进军帐,也不管还有两个年轻貌美的侍妾在一边,谄媚地给琅琊王捶肩。

“迁怒?”琅琊王丢下手里的地图,“一人犯错,全体受罚,为的是让每个人都记得,这里的主人只有琅琊王。这话还是你说给我听的。”

“你怪我放走了魏质子,是不是?”苏小娱瞪着他,不肯退让,“那你怎么不连我一起罚?”

“本王最讲究赏罚分明,”琅琊王也板起脸,用足了威严庄重的口吻,“你从火里救了本王,该赏,赏罚相抵。”

“用不着,我这就去。”苏小娱心头火起,随便抓了两个水桶,跑进训练场。她恼恨琅琊王随意报复,就算她自作主张放走了魏质子,他就可以摆出琅琊王的威严,随便惩罚别人么?他的命令,并没有下给自己,琅琊王怎么不说,他要偷偷除去魏质子?

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苏小娱站到队伍最前面:“兄弟们,是因为我,才让你们无辜受罚。现在,我跟你们一起,将来,就算刀山火海,我也会跟你们一起。”

被选中接受训练的人,有一些本来就认识苏小娱,也知道她从前在步兵营的轶事。此刻看她的目光,又多了几分复杂。

琅琊王的腿伤还没有康复,行动不便,叫来人用轻便些的肩辇抬着,也跟了过来。他脸色阴郁,盯着苏小娱,她手臂上烧伤的印记还在,这会被太阳一晒,越发显得触目惊心。

苏小娱双眼平视前方,把手臂举得十分端正,只不过也在抑制不住地抖。萧景文只觉胸口憋闷,无处发泄,一只手狠狠地在肩辇侧面一拍,吼着说:“散了,都给我散了。”

鸾莺早已经支撑不住,手一松,水桶咣当一下掉在地上,人跟着瘫倒在地。其他人也跟着坐倒在地上,东倒西歪地揉着自己的胳膊。每个人都是两只胳膊又酸又涨,抬都抬不起来,想要捶一捶也是有心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