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相互利用

身处皇城之内不是想出去就能出去的，东方中愈只好跟随那个护卫去往席棚，王贞庆有些不放心、随后跟着。

席棚之内，朱高熙已经离去，朱高炽居中而坐、朱高燧坐在西首。宝庆公主坐在东首朱高熙离去的座位上，说道:“这就是我师父东方中愈...这是大皇子、他是三皇子。”

东方中愈鞠躬施礼，“小人东方中愈见过两位皇子。”“呵呵...东方公子果然是厉害，”朱高燧的脸上殊无笑意，“似你这等才学，应该封个上直二十二卫总教头才对啊！”

东方中愈知道他说的是反话，假装听不出来，只说是宝庆公主根基好、人又聪明的缘故。朱高熙一看到他禁不住把小眼睛瞪得溜圆，心想这小子怎么了跑这来了？他和老三好像还认识...他要是把我去凤归楼的事情说出去可是糟糕之极啊！

东方中愈见他面有忧色、自然知道他担心什么，便抱拳说道:“小人还是头一次见您这么大的官，有失礼之处还请太子爷原谅。不知道太子找我来，有什么事情？”

“哦...”朱高炽一听心里安稳了许多，清了清嗓子说道:“这次父皇让我主持选拔之事，全没想到拔头筹的是我小姑宝庆公主，我担心是其他将官故意让着她，所以唤你来问一下。”

“公主殿下的武功是不错的，能拔头筹并非他人相让，这点我可以证实。”东方中愈答道。“你们听到了吧？”宝庆公主高兴得从座上跳了起来，“我师父东方中愈可是凌烟榜排第七，也就是天下武功第七，他说的能错吗？”

“小姑姑不要焦急，”朱高炽摸了摸双下巴说道:“这件事情关系重大，我不能私下做主，得回报父皇让他老人家圣裁...东方中愈，你是个人才我记住你了...！”

朱高炽带着宝庆公主去见朱棣，朱高燧心情不佳、冷冷的扫一眼东方中愈带人走了。王氏兄弟和李庄贤则把东方中愈当成了神人一般，各种恭维铺天盖地、毫不吝惜。

东方中愈还真有点发飘，不过没忘了跟王贞亮说:“那个叫钱广厚的，王大人应该关注一下，日后也许有用。”钱广厚上场时戴着头盔看不清相貌，东方中愈总感觉他就是那个曹国公府的内鬼，让王贞亮去查总比自己查方便许多。

王贞亮听他言语似有深意，缓缓点了点头，说道:“我都说过了咱们是朋友，你可别称呼什么大人小人的，以后我叫你中愈你叫我贞亮好了。中愈，今天你可帮了我大忙，我请客你挑地方！”

东方中愈心中一动，说道:“既然贞亮兄说了我就不客气，凤归楼。怎么样，贞庆兄、庄贤兄？”接连两次没见到寒烟翠，东方中愈始终耿耿于怀。心想:你凤归楼有背景我惹不起，王贞亮是府军前卫指挥使、皇上贴身卫队队长，他能惹起不？

王贞庆和李庄贤也有日子没去凤归楼了，自然极力赞成，王贞亮更是有意拉拢东方中愈、岂能不答应？

两刻钟后，四个人来到凤归楼。东方中愈知道王贞庆来此必到翠竹苑便留了个心眼，他找了个借口离开一会儿、让他们三人先进去。

等东方中愈绕了一圈进楼，见他们三个还都在厅堂之上。王贞庆一脸的扫兴，说道:“中愈兄，寒姑娘不在呀？”“是吗？”东方中愈有些意外，问道:“薛姑姑，寒姑娘走了几日怎么还没有回来？”

薛姑姑老于人情世故立时明白了几分，讪笑着说道:“东方公子，我们堂院姑娘做的就是侍候人的行当，很多时候都是身不由己啊！今日有王指挥使王大爷在，我岂敢相瞒？烟翠是真不在家。”

王贞亮哪里知道东方中愈的心思，便说道:“中愈兄，既然寒姑娘不在，你就重挑个地方吧！”东方中愈要来此也是试探一下，有了结果便好，当下四个人换了一处酒楼...

东方中愈回到听涛阁已经是午后申时了，仇千代一个人在空地上练功。吃了几天饱饭，仇千代的面色改观了许多、脸上也有了些肉，练起功夫来虎虎生气。

东方中愈因为寒烟翠的事情心中有些压抑，甩了长袍说道:“千代，我今天便教你掌法。”说着舒展双臂，将一十八招大力天罡掌法练了一遍。

仇千代看得直咂舌，“大哥，你使的太快了我都看不清。”“那好，我慢点...”东方中愈忽然一拍额头，“看我这脑子，这套掌法有些深奥，你还是先练游龙掌吧！”说着将丐帮长老吴长春教他的掌法一招招演示出来...

两个人正练得起劲儿，王贞庆来说仇府已经收拾好了，一应家具、用人都配备齐全。东方中愈连声感谢，仇千代便说想立刻回家。王贞庆说今日晚了不急，明日再搬又不迟。

东方中愈笑道:“我们有什么可搬的，就几件衣服而已...。”话未过完，一个青年顺着石阶走上来。

来人身型壮健皮肤微黑、相貌平平其貌不扬，东方中愈并不认识、便拿眼睛去看王贞庆。王贞庆也微露诧异，问道:“请问你找谁？”

黑脸青年施礼说道:“小人金沙志，拜见王大人。”王贞庆疑惑道:“你是...？”东方中愈闻听不由皱起眉头:金沙志？自己听过这个名字啊！一时又想不起是谁。

“我是锦衣卫龙蟠里卫所的旗官，”金沙志答道:“今天奉命找东方公子公干。”东方中愈听到锦衣卫三字猛然想起，雷鸣生曾经说过那晚袭击他们俩的那些人正是这个金沙志带队，他今天突然出现要干什么？

东方中愈暗中戒备，问道:“不知金大人找我有何公干？”“是这样，”金沙志答道:“锦衣卫北镇抚司新兵营四日后开营，庞英庞大人让我来通知东方公子、那天一定来报道才好。”

“哦...多谢金大人告知。”东方中愈知道他袭击过自己，怎么也热情不起来。“我是执行上官命令，东方公子不必客气。”金沙志随即施礼告辞。

对于这件事情东方中愈很是感觉奇怪，朱高燧和庞英倒是早说过此事，可是自打百里擎苍离开南京就没有人再提过。东方中愈私下猜测是朱高燧认为自己失去了利用价值，可是今天突然旧事重提...难道是因为今日自己帮着宝庆公主赢了选拔赛？

这个答案恐怕只有朱高燧本人才知道，东方中愈本想拿出王贞亮的推荐信，转而一想还是先别得罪朱高燧为好。嘿嘿...你们都想拉拢、利用我，那老子何不利用利用你们！

有了这件事情，东方中愈更坚持当晚便搬去仇府了，王贞庆挽留不住只好陪他二人一同前往。

此番的仇府与先前可是天地之别，草地平整、花树争艳、池塘里的水清澈见底，各处水榭、凉亭、楼房粉刷一新，与新建的府宅没有什么两样。

三个人刚走进前园十几步，一个身量不高、体型偏瘦的中年男子迎上来，向着王贞庆恭恭敬敬的施礼。

王贞庆摆手让其免礼，介绍道:“这是我家总管的内弟，这园子就是他带人收拾的...这位是我朋友东方公子、这是仇公子。”

那人长了一双小眼睛，扫了一下立刻露出笑容来，“小人姓毕、毕四海，见过东方公子、仇公子。”

“有劳毕大哥了，园子收拾的很好，”东方中愈说道:“我听贞庆兄说毕大哥有意在这里做事，你以前又当过账房先生，那你就来当管家吧！”

“谢谢老爷，谢谢老爷...”毕四海还真是会说话。东方中愈取了五千两银票给他，说即刻建立账房、从明天开始仇府就开始正常运作了。

毕四海将园子里的花匠、老妈子和厨师等六人都喊了来，请东方中愈训话。东方中愈也不知该说什么，只说大伙要尽心尽责干活、自己绝不会亏待大家，又说明仇千代才是园子的真正主人...

为感谢王贞庆相助，东方中愈留他吃晚饭，酒席散时天色已经黑了。送走王贞庆，东方中愈问仇千代住哪里，后者隔了好一会儿才说自己一直和爷爷住在后园正房里。

东方中愈见他神色不喜，问道:“怎么了千代，是不是想起亲人了？”仇千代默默摇头。“那为什么不高兴？”东方中愈纳闷的问:“你是嫌园子收拾的不好，还是怕养不起下人？别怕，我有钱。”说着又取出一千两银票让他留着自用。

仇千代看看手中的银票，表情没有一丝改变，忽然问道:“大哥，你为什么要当锦衣卫？”东方中愈心中一动，“千代，你是不是很讨厌锦衣卫？”

“我恨他们！”仇千代的眼中燃起两朵小火苗，恨声说道:“我的父母、叔叔就是被锦衣卫抓走的！”

“哦...是这样啊！”东方中愈拉了他的手说道:“千代兄弟，告诉你一个秘密吧！我此次回南京是来报仇的，我的仇人官很大很大，寻常百姓是不可能接近他的。所以，我才要加入锦衣卫。”

“噢...我懂了。”仇千代这才露出笑容，“我就说东方大哥是好人嘛！大哥，你的仇人是谁？”“这个...暂时还不能说。”他毕竟还是个孩子，东方中愈不能冒险...

躺在床上、东方中愈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再有几天就要进锦衣卫新兵营了，可是这么长时间一直不能确定寒烟翠是不是齐楚嫣。

他很焦虑，虽然两个人并没有成亲、但是他一直把齐楚嫣当成自己唯一的亲人，如果寒烟翠真是齐楚嫣他不能让她继续呆在那种地方！

思来想去，东方中愈起床穿衣，他要夜探凤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