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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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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之后,于家中自省的萧梧岐,等到了三升道渔舟道长的人头。

人头置在一个柳条箱内,下部一层坚硬的冰。

打开盛放首级的盒盖,一团冷硬的雾气四散开来。抢王府、祸乱永安多年的三升道匪首,脑袋像来自岭南的荔枝,被层层冰镇、经千里轻骑,马不停蹄地送来了。

送人头的是个身材伟岸的年轻人。翻墙而入。一袭黑衣,眉目英挺。深邃高傲的双眸,透出猎鹰和狼般的犀利。

萧梧岐看清了他的容貌,大惊:“你是爨少庄……”

那少年打断了他:“在下一介平民,无名无姓。受仇先生之托来行事。这人头已经永安王验过,确实乃三升道匪首渔舟。不日萧二公子将和平安治其他勇士押送三升道其他悍匪进京。”

萧梧岐将他的名字咽了回去。沉默良久,拱手道:“大恩不言谢。梧岐铭记在心。”

那少年道:“萧大人认错人了。在下无名之辈,你当记得的是仇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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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平安治卿萧梧岐将渔舟首级呈至圣上御览。

五日后,萧家二公子率平安治杨槿、应葱葱等押解三升道主要悍匪三十多名进京面圣。

经圣上亲审,平安治听信妖人谗言以致全灭之说,乃无妄流言。

平安治卿萧梧岐勤勉剿匪,虽牺牲手下勇士二千人,却拔除南部悍匪三升道,功过相抵,不做处理。钦命萧梧岐立即整顿,重新招募平安治军。

阵亡的两千平安治军,皆重金抚恤。追官加封。

同时,兵部拨精锐部队再南下永安剿灭三升道余部,由萧梧岐坐镇指挥。

平安治卿萧梧岐手下幕僚仇先生,为剿匪一事鞠躬尽瘁,抓获渔舟当日即大病一场。经脉大乱,武功暂失。在南海金家堡静养。

萧梧岐发信慰问,派弟弟萧兰卿马上回金家堡抚慰照顾仇先生,直至先生病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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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一消息时,爨莫扬刚推金不戮坐在椅床上散了个步。

金不戮原一直不知此事。一切结束,仇先生又无故在此养病,爨莫扬便提了一句。

金不戮听闻消息后突然旧伤复发,已经快要恢复的内息再次紊乱。爨莫扬疑他担心萧兰卿,低声抚慰,说一切都过去了。

出了金不戮卧房,爨莫扬和岩祝白祉等人聚在一起。

爨莫扬长而有力的手指握在七宝镰月刀柄之上,沉沉道:“此事疑点甚多。”

岩祝表示愿闻其详。

爨莫扬细细回想刺杀渔舟当日,道:“仇先生根本不想我找到渔舟。只怕,他与那渔舟、孤山虎伯吕剑吾,有说不清的关系。诱我前去,只是当个看客。”

那日拿到渔舟人头之后,仇先生内伤复发瘫软在地,却拒绝爨莫扬为自己输真气疗伤,只托他代为掌控全局。

三升道乌合之众一团混乱,爨莫扬凭着卓绝之才,一举将几个重要匪首擒下。而后他亲自拎着渔舟的人头去找永安王确认,又马不停蹄一路北上,进邺京将人头送到萧梧岐手上。

另一边,杨槿传消息给萧兰卿,众人在永安汇合,押三升道俘虏进京。

由此平息一桩大事。

可疑之处在于:杀渔舟当晚那过于清晰、实际却没什么重大价值的堪舆地图。以及爨莫扬寻遍各个洞窟都无、却突然出现于仇先生手中的渔舟。

岩祝听完,也觉得疑点甚多。细长的眉眼戾光一闪,狠狠道:“这帮狗官。以后莫再谈他娘的交情!”

爨莫扬点头:“兰卿天真无辜,日后我还当朋友待他。但平安治和仇先生,我再也不打算同他们有半缕瓜葛。”

岩祝咬牙切齿:“来日定要干他狗日的一票,让这帮直娘的狗官的站着来,爬着回去!”

又匪里匪气骂了一阵子凶悍的脏话,才结束。

爨莫扬冷电般的眸光在他脸上一转,认真道:“平安治复杂至极,我们又与魔宗结了明仇。岩祝三哥宜三思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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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同样传到了小五台山。

其时宗主正携各位长老在八面万风堂集议。

简易遥听闻此事,金口直断:“那三升道的渔舟也是孤山派的。”

而后,眯起了波澜深沉的眼眸:“仇先生为了自保,不惜戕害同门。不论他是否是顾白,都算个人物。”

薄一雅应和道:“难怪春初之时,那吕剑吾能安排花匠‘见到’渔舟从岩祝山寨出来。”

简易遥问:“他可还在岩祝山寨?”

薄一雅道:“三十二路匪帮已经把所有人都洗了一遍。那花匠最后被岩祝揪出来,大卸八块了。”

简易遥目光转向最下首:“旻儿,你怎么看。”

温旻也来了八面万风堂。代他师父沈知行参与集议。

八面万风堂乃机密重地,普通弟子连踏入都十分难得。可温旻不仅来了,还堂而皇之坐在众长老当中。虽说是代沈知行,虽说只坐在最下首,却是连大师兄赵廷宴都没享受过的殊荣。

此乃何等重要的信号。

他在南海金家堡一战,部署详密,行事妥当,同行者有目共睹。到八面万风堂开会,说的是代师父前来。但众人都清楚,这是一份没有明示的奖赏。只有深得宗主欣赏之人方能由此殊荣。

上一个获此殊荣的,还是年少时的简易遥。

无数弟子惊愕、侧目、仇恨、艳羡……不一而足。

温旻第一次来开会之时,不仅所有的侍者震惊难言,就连在坐的长老们都暗暗吃惊。

好在温旻颇懂收敛。坐在下首从不妄言。只有在被点到时才说上几句。

今次,听闻此事,他也一样。

先站起了身,十分恭敬地向在座诸位长辈行了礼。而后言简意赅地说:“弟子猜测,替平安治送人头的那匿名少年。应该就是爨莫扬。”

想到此,他微微地笑了:明月山庄素来不与朝堂结交。这一回,爨莫扬却愿意出手,必然是冲着“义气”二字。

此人果然爪牙犀利,却迂腐至极。将来若将他拿下,不拿个金笼子来装,还配不上他了。

简易遥点点头,云淡风轻间,心中已有计较:“既然明月山庄、三十二路匪帮同平安治如此亲密,便送他们一分生死之交才能享受的大礼。”

仇先生逃得了一时,又怎能逃得了一世。这份大礼,自然是要帮他早日露出孤山余孽的真面目。

只是这礼物,需要费些时间来准备。

可费时间有什么了不起?他平生最不缺的便是耐心。最喜欢的便是和时间为友。

好东西,总是要等上一等,才有岁月的味道。

&&&

简大宗主的筹备,历时近半年。

半年以来,江湖无事。如风雨前夕,云和雷都匿在海的深处。

也有少许浪花跳出水面,以昭示所谓“太平”不过海面之下的暗流而已。

如,仇先生重伤痊愈,从金家堡回到了邺京。重整旗鼓筹建平安治军。因永安剿匪一事轰动王土,报名入平安治军效力的后生竟然成倍增长。

再如,半年来弹劾过平安治的兵部、清流们,在圣上面前的日子并不好过。

又如,因金家堡一事中维摩宗过于强势,又遇到了平安治的绝妙反击,使大魔宗在江湖中恶名更甚。

不过不要紧,简宗主从来并不介意江湖风评。

在刀快便可杀人的江湖之中,风评乃是最不值钱的东西了。

他所在意另有其事:近两月探子频繁上报,在南海、永安、乃至邺京,先后都出现了类似右护法沈知行的人影。

只他自己,虎伯吕剑吾并不在周围。

那人影有时在药局,有时在买酒,踪迹一路从南至北,却从未停下来过。只是倏忽一现,连确认的机会都没有。

不过,有一点可确认:这人影精神得很,身上没伤。

每当此时,简易遥总是背过身去:“不必说了。”

可下一次集议,他定然还是一口淡淡而没有温度的语调:“右护法可有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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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初,维摩宗壬字堂自岭南传来信报:影竺国有王族船队在南海着陆,后续将由陆路进邺京拜谒当朝皇帝。

一听这一帮船队的任务和线路,简易遥笑了:“甚好。送给明月山庄、三十二路匪帮和平安治的大礼,可以筹备了。

“去年中秋,三十二路匪帮袭我右护法。我一直未理,不代表此事已过。现在可以一并结算了。”

着侍者传温旻到他住处来见。

半年来,温旻长进不少。在小五台山分外用功,日日勤奋练习罗手素心经。脚步越发矫健而轻盈,如一只小豹,无声地跃入宗主安止院内。

简易遥见他进来,将一封信朝他扔去。

那信含着他五成内劲,剑一般笔直地刺来。温旻一看便知是简师父考校,凝起内力,小心地接了。

四下无人,温旻便一改肃穆神色,笑嘻嘻地捧着信,递回给简易遥:“简师父,徒儿又惹您生气了?瞧把我简师父气得,一见面就教训徒儿。”

简易遥嗔笑:“你大了,小猴子会上树了,我敢生你的气?”

温旻也歪着头笑:“小猴子永远逃不出简师父的手掌心呀。”

简易遥嗔他一眼:“你和你师父,一大一小两只猴子,气死我算了。”

温旻跃到简易遥身边,趴在他膝前:“我师父又有消息啦?他去哪了?”

简易遥冷笑了声:“他今年连杭州都不要去了,又何曾有过什么消息了。”

今年沈知行行踪飘忽,并未在八月十五去杭州月白楼等人。

温旻因此也没什么机会偷偷去南海金家堡。想着阿辽一个人过中秋,着实抓耳挠腮了好几回。

可沈知行就是不回来,简易遥看他甚紧,让人很是无可奈何。

简易遥早看透了他心中所想。抽过信在他脑袋上轻轻敲了下,塞回他手里:“这信你自己看,卓家小姐回云州了,不再理你了。”

温旻哦了一声。接过信,装聋作哑,

简易遥道:“卓家是云州望族,卓小姐和小七算是远亲,和你年龄也般配。你明年便成年了,和她提前结个亲不好么?怎么人家来一趟小五台山,你连看也不去看?”

简易遥操持温旻的终身大事,远比沈知行更细致入微。安排到人,借故邀姑娘来小五台山玩耍。

温旻却说自己练功太勤奋,那几天不慎走火入魔了。躺通铺连床也不起,不见人家。

小七助纣为虐。温旻不起床,小七就说师兄一口一口吐血,面目青紫肿胀。来访的女孩子们原听闻他容姿甚美,并不想看一个面目肿胀的紫胖子毁印象。便不见他了。

一连几次都是如此,冷静如简大宗主也忍不住斥:“你要打一辈子光棍还是怎的?”

温旻笑嘻嘻地:“徒儿就要一辈子打光棍,要做一辈子小孩。一辈子陪着简师父和知行师父可好?”

简易遥眸光一晃:“什么陪着简师父和知行师父。我要你们谁陪着?”

温旻和简易遥独处久了,知道他这是难得的心事被说中。不再触碰逆鳞,坐在他脚边玩自己的衣服带子。

简易遥瞧他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想起了薄一雅的评判。叹道:“有件事适合你去做。不知你最近又走火入魔没有?”

温旻听闻他语气非同寻常,心跳已快要失了节奏:难道有机会去南海了?

是不是可以去看阿辽了?

面上却只是一个天真的笑:“怎么啦,简师父又要徒儿去云州给卓小姐送花啊?

简易遥轻哼一声:“跟为师大可不必来这套——你魂牵梦萦的不就是想去南海?这次让你待个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