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帮我洗澡

小枪是杀手这件事情，可以说极为隐秘的，毕竟不是谁都能接受身边有个杀手的存在，特别是霍顿这种天之骄子聚集的地方更是如此。关于小枪的身份，艾家只有三个人知道：那就是老潘，小可和艾蔓——如果艾蔓真拿他当杀手的话。除此之外艾家乃至皇朝霸业高层都再也没有人知道他的身份，哪怕是那些每天陪在艾蔓身边的女仆以及和小枪住在一起的保镖们都不知道。

难道是他们透露了自己的身份，可是没有理由啊。艾蔓被绑后今天是第一天上学，小枪看似懒懒散散的，实际上任何接近艾蔓的人他都看在眼里，事实就是接近她的人并不多，只有陆鸣渊一个，那就不可能是她。至于老潘和小可，他们有什么动机透露自己的身份呢？透露自己的身份对他们有什么好处吗？小可刚才还打电话来询问自己的行踪，说明她确实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更不知道自己此时正和慕容婷在一起，因此不可能是她。那么说是老潘咯？可那个老头子又有什么动机透露自己身份呢？他只对关系到艾蔓的事情上心，除此之外他对其他事情从来都是不闻不问的，暴露自己身份对他有什么好处？再说了，自己还是他招来艾家的，他要对自己不利干脆不招不就完事了？

如果消息是从外界透露的，那么问题就大了。知道小枪身份的人虽然不多，但都是道上的人，其中大部分都是他们杀手界的，如果慕容婷能够通过外面的渠道查到他小枪的身份，那么这个人的背景一定不简单。

小枪看着长桌对面的慕容婷，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当一个人要从别人脸上看出她心中所想的时候，首先不能让自己脸上的表情出卖了自己。

小枪要从慕容婷眼中看出她此时究竟在想什么，到底想干什么，为什么会知道他的身份。小枪为此受过专门的训练。

可惜他什么也看不出，慕容婷的眼中自始至终都是那种难以捉摸的笑意，就连她的脸上也一直带着那种浅浅的笑容，让人捉摸不透。

这一刻，小枪终于认定了坐在桌子对面的那个女人绝不简单，尽管她看起来顶多也就二十岁上下的年纪。

慕容婷脸上笑容不改，开口说道“正式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慕容婷，这里是我们慕容家的产业。你好，小枪先生，欢迎光临。”慕容婷一边说话，一边盯着小枪的眼睛看，她很想从对方的眼中看出那种惊讶的表情。

可惜她也失望了，小枪的眼中同样什么也没有。见对方道破自己的身份，小枪心中开始快速的思量起来，能够知道自己是杀手，本名叫小枪，这说明对方对于他的了解应该已经十分全面了，过往的经历、惯用的手法、杀人的技巧，喜欢的女优等。可那又怎么样，这个叫慕容婷的女孩子照样无法了解他全部的过去，因为他的身世是一个巨大的秘密，就连他自己都无法了解。他甚至隐隐的意识到，有什么人或者某股势力为了隐藏他的身世不惜大动干戈，为此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别说她一个小小的女孩子了，就算是国际刑警调查科来了也是白搭，因为那根本就不是一般人能够查得出来的，否则他自己早已经查到了。

世上杀手千千万，你知道我是杀手又怎么样？

相对而言他对于对方的了解就深入得多了，你不是叫慕容婷嘛，是慕容世家的人，祖上是姑苏慕容氏，家住苏州燕子坞。有空的话让你表哥慕容复来和我切磋切磋，区区在下很像领教一下他的“以B之道还施B身”这种神奇的武功，最好能把表妹王语嫣叫来，用它表哥那招在她身上试试……咳咳，要是不方便的话就算了，有阿朱阿碧也勉强过得去了，实在不行喊上王夫人也行啊。

小枪正在神游天外的时候，慕容婷再次说话了“那么杀手先生，你来霍顿干什么？不会是为了充电来了吧？霍顿里所传授的知识对你的杀手事业可没有任何帮助啊。”

小枪嘴上虽然没说，心中却在想：杀手也需要知识，再说了，谁说我是读书来的，哥明明是为泡妞儿来。可惜妞没泡到还惹了一身骚，现在身上臊得慌，当务之急是希望能够清心寡欲的洗个澡，完事之后我们继续研究你们慕容氏的武功绝学，要是你不喜欢武的我们也可以走文青路线，从淫荡的角度出发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哲理，哥奉陪到底。

慕容婷见小枪没有回答继续自说自话，她嘴巴一张作恍然大悟状“喔，我明白了，杀手既然不是来学习的，那自然是来杀人的，我说的没错吧。”

小枪动了动嘴角算是回答。

“可要想杀人也用不着费这么大周章啊，还要亲自来学校里接近目标，这岂不是多此一举么？所以如果我猜得没错，你此行不但不是来杀人的，反倒是来保护人的，我说的没错吧？”

小枪手一摊，示意对方说下去“我查过了，你的身份资料包括户口学籍都是通过皇朝帝业下属的子公司调进霍顿来的，在此之前我没有看到你的其他记录，哪怕有也是假的。这就是说你在来霍顿之前根本就是个‘透明人’，不存在这个世界上。另一方面我查了你的选课表，你的选课是入学前一天才决定的，这不符合霍顿一向严谨的教学风格。霍顿四大拳头专业在入学之前都必须经过专门的考试，一般学生分数不达标的授课教授根本不让你选他的课程，再有钱都没用，可你竟然四门都选了，而且完全没有经过任何测试，这就很奇怪了。不过等我仔细查了你的课程表之后，终于发现了点端倪，这一下什么都不奇怪了。”

慕容婷说到这，连小枪都有些好奇了“你查到了什么？”

“我查到你选的课程和艾蔓的一模一样，就连下午的活动课都是一起的。她选瑜伽你也选，她选肚皮舞你也选，这都算了，你知道吗？你是霍顿建校以来第一个选乳房推拿保养课程的男生，也算是破了纪录了，真是恭喜你了。”

小枪的脸都黑了下来，尼玛这都什么课啊，为什么学校里会教劳什子乳房推拿？敢不敢不要学了，我亲自帮你们一个个胸推啊。

“再结合你的资料来自皇朝帝业，你来霍顿的目的已经不言而喻，你根本就是艾蔓的保镖，你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保护她！真亏艾家想得出来，请个杀手来当保镖。”慕容婷得意的说道，她显然是被自己抽丝剥茧层层推理得到的答案所折服了，在心底都在为自己感到骄傲。

小枪脑门子上出现了三条黑线。呵呵，姐姐你还真是聪明，为了搞明白我的身份还真是大费周章啊，可我觉得你这个法子太费事啊，你直接去问艾蔓，搞不好她就告诉你了，哪还用这么拐弯抹角的来查我。

“至于我为什么知道你是个杀手嘛……对不起，无可奉告。”慕容婷笑得很开心，很有成就感，她很喜欢这种将一个人完全掌握在手心中的感觉。

小枪心说我也不想知道。我是杀手又怎么样，不是杀手又怎么样？法律只规定不许杀人，并没有规定不许想杀人啊。老子出道以来唯一杀死的生命就是自己身体里释放出来的那亿万生灵，别说人命了，老鼠都没踩死过一只，你能把我怎么样，告我意念杀人未遂还是残害未来儿童？

“怎么样？害怕了吗？是不是感觉整个人都被我看透了，什么秘密都藏不住？”说话间慕容婷的身子已经不由自主的向前倾，屁股都离开了椅子。小枪暗叹一口气，心说果然是二十岁出头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心机还是不够深啊，一个真正把人看透的人怎么会当着人家面说这种话呢。

逼于无奈，小枪只能配合对方“哎呀，我好害怕啊，我害怕得都快尿裤子了，好怕好怕，姐姐来抱抱，安慰安慰人家好不好。”

聪明如慕容婷当然一眼就看出小枪那满脸的娇柔做作，她瞬间就明白了，对方一点都不害怕！

“你不害怕？”慕容婷感到不可思议，声音不由得提高了八度“我把你的底细查得一清二楚，对你此行的目的了如指掌，你居然不害怕！”

“我害怕啊，谁说我不害怕。”小枪边抠鼻孔边说道“说话这么大声我想不害怕都不行，我都快吓哭了你也不舍得过来安慰安慰人家。”

慕容婷深吸一口气，仿佛在压抑着心中的怒火“你不怕我把你的身份暴露出去？你认为霍顿会愿意接纳一个杀手作为学生？就算你是艾家的保镖也不行，因为别人家的家长根本不会允许学校里有一个杀手的。”

“我怕得要死，很快就要不行了。”小枪说完面色一肃，结束了他浮夸的表演“那又怎么样？我顶多被霍顿开除，连工资都不会少一分钱。我继续当我的保镖，艾家换一个人来保护艾蔓，仅此而已，我有什么损失么？难道你还能让警察来抓我，就因为我冒名顶替去当人家的保镖？还是因为我是一个所谓的杀手？我杀过人么？证据在哪里？”

慕容婷一下子没辙了，她本来设想着自己一旦将小枪的身份爆出来，对方马上会惊慌失措，哀求她不要告诉别人，然后她就可以为所欲为，让他干什么就干什么。她完全没想到这个家伙居然一点不害怕自己的身份泄露，还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这完全打乱了她原本的计划，让她感到手足无措起来。

见对方不说话了，小枪就开口了，他已经低调得够久了，是时候展现真正的技术了……该他掌握主动权了“慕容小姐，你说了这么多无非就是想借此要挟我，让我做一些你想让我做的事情。我猜你要让我做的事情一般人根本做不了，非得要我们这种人，对，我说的就是杀手，只有杀手才能完成的事情，比如说杀人，我说的没错吧？”

慕容婷脸色微微一变，没有搭腔。

小枪接着说“其实你大可不必这么大费周章的，你既然调查过我，就应该知道我们杀手的规矩，只要价格合适，我们是什么人都能杀，对于我们来说杀人不过是一笔买卖而已。当然了，因为有合同在先，在一年之内艾蔓不可以死，所以如果你的目标是她，那麻烦你找其他人吧。除此之外所有人的生命都有价格，只要你出价合适，我可以替你杀任何人。”小枪顿了顿，似乎想到了什么似的接着说“对了，‘任何人’里面不包括我本人，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自己的生命是无价的”所以你要是让我杀了我自己，那也没得谈。”

听到小枪的话，慕容婷的眼睛顿时一亮“你是说除了艾蔓和你自己，哪怕让你杀你的父母你也愿意？”

“如果他们还活着，只要价格合适，我会的。”小枪说得很从容，很淡定，他只不过是在说一个事实而已。

“很好！”慕容婷站了起来“我要你杀……”

“等等。”小枪伸出一根手指，打断了慕容婷的话。

“等什么？”慕容婷一脸的错愕。

“等我把话说完。”小枪面色淡然“我说过，杀人对于我来说不过是一场买卖而已，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那你还在等什么？”

“你见过有谁谈买卖的时候像我这副模样的吗？”小枪双手撑在桌子上站了起来，裤子黏在椅子上差点没扯出来，只见他一身污泥，胸前还沾满底盘的油污，整个人看起来就好像刚从矿洞里上来的矿工又到修车厂里兼职了俩小时，除了一张脸之外全身上下就找不到一块干净的地方。

“这样的造型实在让人无心打理生意，人在肚子饿的时候也很容易拒绝别人。既然要谈买卖，你看在开始之前是不是先表达点诚意出来？”小枪微微张开双臂。

“当然可以。”慕容婷转头对旁边一个女生说“小龚，你去浴室放热水，用最大的那个水池，顺便通知一下厨房准备可以上菜了，今天晚上我们和杀手先生共进晚餐。”

小枪的肚子很配合的咕噜了一声，他抱歉的微微一笑，柔声说道“谢谢，对了姐姐，你还要来帮我洗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