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医复仇归来10

虽然云青青在气头上, 可借她一百个胆子, 她也不敢说是林彻惹她生气。

即便是真要摊开来讲, 云青青也没有资格指责林彻为丽娘看病, 毕竟, 丽娘是林彻的救命恩人, 为丽娘看病, 是林彻应该做的。

云青青一开始是和林彻生气，到后来，她是和自己生气。

她紧紧地抿着唇, 垂着双眸，安静地看着地面，来表达自己的不悦。

“你……”林彻嘴唇微动, 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不知自己为什么会那样在意她, 还要拼命将她拦下，可当他冷静下来, 他这才发现, 自己似乎又做错了。

此时, 他双手正抓着她瘦弱的肩膀, 眼前的人儿纤瘦得像是一阵风就能吹倒, 她的模样看起来可怜极了, 而他，却在她不高兴的时候逼着她解释，惹得她愈发不快。

想起自己之前种种所作所为, 林彻内心充满了自责, 他有什么资格逼她给自己一个解释？

林彻脸颊抽动几下，忽然松开手，退后一步，落寞地说道：“你走吧。”

云青青避开他的目光，转身打开门，朝院子里走去。

后院里的空间太小，她闷着头往外冲。

小系统一边嗑着瓜子，在她脑子里用土味disco的调调哼起了歌：“你不说我不说，谁也不知谁有错……”

他刚刚唱完一半，就被云青青一巴掌打断了。

到达医馆前堂后，她抬手去打开门板子，想出门去透透风。

冷不丁的，后面传来一道熟悉的笑声：“云姑娘，这么晚还出去？”

云青青转头一看，发现唐云清正站在高柜后边，边上还放着一盏灯，她心想，难怪前堂有灯光，她方才急吼吼地出来，都没往后看。

“夜深露重，还是别出去了。”唐云清侧着头，朝她说道。

云青青折返回来，问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来看看药材，有几味药保存不当，我准备明日拿出来晒晒。”唐云清说道，将灯提起来，往一边的桌椅走过去。

将灯放在椅子上后，他撩起下摆坐了下来，拿起一卷书：“我还准备看一会医书。”

看医书？

和林彻同样，唐云清也有夜晚看书的习惯。

云青青一直想和林彻看书，可惜他总喜欢去地下室，很少将毒经拿上来。

她三步两步蹭了过去，坐在唐云清对面，用口型道：能给我看看吗？

“这书你可看不来。”唐云清“噗嗤”一笑，他手里拿的可是一本古医书，很多内容连他都要琢磨半天。

云青青抱着双手，朝他一撇嘴。

他竟然小瞧她。

“你学过医术吗？”唐云清问道。

云青青摇摇头。

不过很快，她又用口型道：我能学会。

唐云清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看云青青牛气冲冲的表情，他还以为她是一名举世无双的医者呢，结果人家愣是没学过。

“行，我给你一本。”在自己的书篓里掏了掏，唐云清拿出一本最基础的《医经》，交到云青青手里，“你自己拿去看，有不懂的可以问我。”

云青青点了点头，拿着书就往回走，她现在的心很乱，正好用看书来转移一下注意力。

“等等，你要去哪里看书？”唐云清转头问道。

云青青抬手，指了指后院。

“后院风大，你就在前堂看吧，我借你灯用。”唐云清又道，后院总共就那么几间屋子，吴伯住一间，林彻占一间，丽娘还睡着一间，云青青哪有地方看书？

云青青之所以想去后院，是为了看住丽娘，唐云清的话倒是提醒了她，后院的风的确有些大，晚上在那坐久了，说不定会容易感冒。

不行，她可不能感冒，感冒的话，这后院的主场就变成丽娘的了。

“小系统，你去后院看着，丽娘若出来了，就赶紧来告诉我。”云青青说道。

将小系统打发去后院之后，云青青拿着唐云清给的书，在灯下看了起来。

原本，她以为这书会很难看懂，结果看了一会，她便看得入迷了。

这书是专门为初学者而写成的，内容十分详细，偶尔她遇上了不懂之处，便抬起头问唐云清。

唐云清很是耐心，一点点将内容掰碎了和她讲，直到讲得她听懂为止。

云青青坐在这里看书，一看就看了将近一个多时辰。与此同时，她的心情也平静了下来。

她打算过几天等林彻冷静下来，再约他好好谈一谈。

昏黄的灯光下，少女神情认真，出神地盯着书本，她的眼睫十分浓密，就像两片小扇似的，在脸上落下两片阴影。

云青青看得乏了，抬手伸了一个懒腰，结果她抬起头时，发现唐云清正盯着她看。

看我做什么？

云青青朝他抛去一个疑惑的眼神。

“好看啊。”唐云清一本正经地看着她，随手将自己的书往边上一放。

云青青摸了一把自己的脸，她长得的确还不错，但对比身为扬州瘦马的丽娘，她就有些清汤寡水。

唐云清成天对着丽娘，竟然还能说出她好看的话？

他该不会是故意糊弄她这个哑巴？

鬼使神差的，云青青脱口问道：我和丽娘，哪个好看？

其实她很想问一问林彻，可惜面对林彻时，她总是不敢开口。既然如此，那她便问一问唐云清，调查一下男人们的真实想法。

唐云清愣了一下，随后不假思索地说道：“你。”

啥？

云青青露出见鬼一般的神情，不可置信地想，唐云清真是学坏了，竟然睁着眼睛说瞎话！

见云青青一脸不信，唐云清摇摇头，将手放到脸侧，小心翼翼地对她说：“丽娘嘴唇的口脂涂得太红，笑起来的时候，就像血盆大口。”

“……”

云青青顿时无语，直男的审美她真不懂。

丽娘嘴唇上时常涂着鲜红色的胭脂，令她整个人显得活色生香，怎么到了唐云清这里，就变成了血盆大口？！

看云青青瞠目结舌的表情，唐云清整个人突然来气了劲。

他本是一个话唠，平时病人来的时候，他总是在看病结束后，要拉着病人闲话家常几句，如果对方被自己唬住的话，他就会一直说下去。

唐云清挑了挑眉，用一种十分夸张的语气继续说道：“她那脸上的胭脂啊，红得就像一个猴屁/股，对了，她特别喜欢在脸上抹一层面粉，有一次我晚上见到她，差点以为房间里来了一个刚吊死女鬼，还有啊……”

云青青赶紧抬起手，止住了唐云清下面要的话。

再这样说下去，她真的会以为唐云清被小六附体了。

“主人，通过我的计算，这个世界的男主不太可能会爱上女主。”小系统幽幽地说道。

方才丽娘睡下之后，他便从后院里回到云青青的身边。

云青青和唐云清快聊不下去了，她站起身，朝他摆了摆手，说道：我先回去睡了。

唐云清哀叹一声，难得有人这么认真听他说话，可惜他都还没讲尽兴呢。

他也朝云青青摆摆手，回道：“那你去睡吧，明日见。”

云青青从前堂离开后，照例回到了林彻的房间。

林彻已经躺在了地上，听到云青青的脚步声，他说道：“回来了？早点睡。”

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

云青青脚步一顿，在脑子里问小系统：“他怎么回来了？”

小系统说道：“最近他一直在捣鼓一种昆虫类的毒药，每天都要弄四五个时辰才会上来，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一早便上来睡觉了。”

云青青蹑手蹑脚地走到榻边，脱了自己的鞋袜，往榻上的被子里一钻。

因为累了一整天的时间，她几乎没几秒便睡着了。

等她睡着之后，躺在地上的林彻对着她的背影，幽幽叹了口气。

*

为了让“丛木堂”继续保持高效营业，云青青今天竟然起了个大早。

昨晚，她睡觉时是背对着林彻的，而今日早上，她却已经翻过身，正与他面对面。

结果，她刚一睡醒，就看见林彻眼睛睁着，正在盯着她看。

二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片刻，双方都愣住了。

过了几秒之后，云青青终于回过神，吓得一个翻身坐起。

“他看了我多久？”云青青在脑海里问小系统。一睡醒就发现被人盯着看，她都快被吓出心绞痛了。

“没、没多久。”小系统含含糊糊地说到，不敢再吓唬她。

其实，昨晚林彻基本没怎么睡，他翻来覆去的，时常转过身看着云青青，不知他在想些什么。

“那就好。”看来林彻还没她想象中那么变态，能盯着人看一整夜，云青青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从榻上走下来。

林彻也坐了起来，默不作声地，去整理铺在地面上的被子。

事实上，他方才也被吓了一跳。云青青向来喜欢赖床，结果她今天醒得这么早，还撞破了他的行为。

林彻快速收好被子，连声招呼都不和她打，便先往厨房去了。

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云青青思考了一会，对小系统说道：“昨天他不是还逼着我给解释吗，今天怎的又开始躲我？”

小系统摊开自己的小手，说道：“男人心，海底针，我也不明白。”

云青青猜得没错，林彻开始有意无意地躲着她，直到吃午饭时，她都没见到林彻的影子。

“他真是个工作狂，又去地下室捣鼓毒/药了。我看那一堆的瓶瓶罐罐，都忍不住头皮发麻。”小系统说道，“我昨天仔细统计过，以他的手里毒/药的数量，能将扬州城的人毒倒大半。”

得知林彻又在搞他的研发工作，云青青倒是放心不少，她攻略林彻只是时间问题，只要他别和丽娘在一起就好。

云青青正想着丽娘，结果，丽娘当真出现在她眼前，还指名道姓要找她。

“云姑娘，我这几日闷在家里，实在难受得很。”丽娘又捂着心口，柔弱无比地对她说，“云姑娘可否带我出去走动走动？我想买些胭脂水粉回来。”

提起胭脂水粉，云青青就忍不住去看唐云清，果不其然，正坐在丽娘身后的唐云清，突然双手掐着自己的脖子，朝她吐了吐舌头。

云青青：“……”

她深深怀疑唐云清是小六穿过来的，否则，他怎么会对女鬼有这么深的执念？

“好不好呀，云姑娘？”丽娘见云青青走神，伸出双手，还拉着她的手摇了摇。

丽娘的声音带着男女通杀的魔性，云青青被她求得一阵迷乱，只好点了点头。

不过，云青青尚有一丝清明，她提前对丽娘讲明白要求：就逛一个时辰。

得知她同意了，丽娘嫣然一笑，说道：“放心，我身子没好利索，走不了多远。”

这买女人家的东西，就只能女人陪着去。

在来到周庄镇之前，丽娘一直和唐云清在一起，这一路上，她曾遇上过许多不方便的时候，可惜唐云清这个榆木脑袋却不懂。

每一次，她都对唐云清感到深深绝望，恨不得马上去死。

如今终于到达周庄镇，住在了林彻家中，不用再担心开销的丽娘，决定将自己藏起来的首饰当掉几件，去买些衣裳和胭脂水粉回来。

云青青带着丽娘走出门之后，林彻从地下室里出来了。

他在后院走了一圈，发现云青青不见了，只好他来到前堂问唐云清。

唐云清刚送走一名病人，见林彻向他打听云青青的下落，便说道：“云姑娘陪丽娘出去了。”

“她竟然带着丽娘出门？”林彻眉尖微簇，马上转过身，准备出门去追她们。

唐云清见林彻着急出门，赶紧站起来，劝道：“林兄莫急，她们不会有事，你就放心吧。”

林彻怎么可能会放心，云青青总共就出门过一次，她不能言不能语，万一遇上什么事，丽娘又是一个靠不住的，两个女人只能一道挨欺负。

“万一遇上事，她该怎么办？”林彻还是放不下心，云青青单纯善良，玩心还很重，她坐船的时候很不安分，若当时不是他拦着，恐怕她得掉进水里淹死。

“她们过一会便回来了。”唐云清再一次出声劝道。

他觉得林彻有些操心过头，云青青可不是普通的女人。

与其担心云青青，林彻还不如担心丽娘，她二人若是被坏人追杀，第一个死的一定是丽娘，云青青不仅能脱身，说不定还能反杀坏人。

不知道为什么，他对云青青充满了信心。

被唐云清一通劝，林彻终究是冷静下来。仔细想想，这周庄镇民风淳朴，她们又走得不远，应当不会出什么事。

林彻没有再回地下室，坐在前堂等起了云青青。

眼下前堂正好没有病人，唐云清闲来无事，便找林彻拉家常。

二人随便说了几句，不知道怎么说到了未来娶亲的话题上，唐云清笑嘻嘻地说：“以前我娘总说，让我找一个合心意的姑娘成婚，我那时不知天高地厚，觉得扬州城没有姑娘能合我的心意，直到如今，我才明白，这世上总有一位姑娘是为我而生的。”

闻言，林彻眉毛一挑，说道：“丽娘自小娇养，你可得多赚些银两。”

虽然唐云清这个人有些毛病，但看在他花一万两为丽娘赎身的份上，林彻决定祝福他们。

不过，唐云清如今实在太穷了，丽娘跟了他以后，想过上以前大手大脚的日子，恐怕有些难。

毕竟，丽娘是林彻的救命恩人，林彻也不愿丽娘过得委屈。

唐云清听到林彻提起丽娘，他拍桌哈哈大笑道：“林兄，我早就与你说过，我并未对丽娘有任何逾矩，你怎的就不信我呢？”

“那你……”看着唐云清大大咧咧的模样，林彻呼吸一滞，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我说的那位合我心意的姑娘，是云姑娘。”唐云清正儿八经地说道，脸上甚至没有丝毫羞色。

闻言，林彻表情一僵。

合我心意的姑娘，是云姑娘？

合我心意的姑娘，是云姑娘！

林彻眼前一花，这句话就像是一声闷雷，在他耳边轰然作响。

这句话对于他来说，实在太熟悉不过，每一次夜深人静时，这句话都会像幽灵低语一般，在他耳畔响过一遍又一遍。

可是，他却从来不敢说，甚至不敢去想，然而唐云清却敢对着他，大大方方说出这句话。

“那……她可喜欢你？”林彻不知自己是怎么说出这句话的，说完后，他喉头一动，嘴里泛出一股腥甜味。

唐云清扭过头，朝他一摊手：“不知道，我得问问她。”

就在这时，云青青正提着大包小包进门，她身后跟着迈着碎步的丽娘，经历过一轮血拼之后，丽娘精神也比前几日看起来要好了许多。

云青青将大包小包往桌子上一放，转过头，便与林彻的视线对上。

林彻顿时呼吸一滞。

一时之间，他竟然不知自己该怎么面对她。

他们之间，一直有一道深深的鸿沟，那道鸿沟就是林家的血海深仇。

林彻从来不敢忘记林家上下一百口人是怎么死的，每到午夜梦回之时，他都会梦到午门抄斩的那一天，父亲带血的头颅滚落在地……

这么久以来，即便他努力克制着自己，让自己麻痹，然而他的所有情绪，还是在唐云清那一句话中土崩瓦解。

在云青青和林家之间，他必须做出选择。

“林公子！”丽娘见到林彻出现，顿时欣喜若狂，开口唤他。

“我有些事，先走了。”林彻自动忽略丽娘，他甚至连云青青都不再管，掀开帘子便往自己的地下室而去。

云青青一脸莫名，转头向唐云清求问：他为何如此着急？

唐云清也不清楚林彻怎么了，事实上，他们方才还聊得好好的，结果云青青一回来，林彻便先着急跑了。

“不清楚，说不定晚上就回来了。”唐云清如是说道。

于是，云青青等啊等，等到了晚饭后，都还没将林彻等回来。

她只好先一个人去睡了，结果到了第二天早上，小系统告诉她，林彻还在地下室里待着。

“在地下室里待了一整晚？”云青青顿时着急了。

“是啊，他一晚上都没睡，一直在那疯狂地弄他的药呢，我看他脸色很难看，像是要将全扬州城的人都毒死。”小系统哆哆嗦嗦道。

云青青自动忽略小系统后面的半截话，喃喃自语道：“他在闹什么呢！地下室有吃的吗？有床铺吗？他会不会晕倒？”

云青青着急地在系统空间里走来走去，都快要将系统空间地板给踩烂了：“他的寿命上限虽然提高了，但也不能这样糟蹋！”

“你说的没错……上限提高，但不一定代表能活到那时候。”小系统凉凉地补充一句，照反派这消耗速度，说不定三十多岁又得死，到那时，云青青找主系统求来的福利等于没有。

云青青在上面又等了一天，结果林彻到下午时还没出来。

截止到目前，他已经在地下室里呆了一整天。

虽然小系统说下面有吃有喝，但按照云青青对林彻的了解，他肯定不会好好照顾自己。

“不行，我得下去找他。”云青青说道。

小系统每过一会就会去看他一眼，林彻既没有晕倒或是生病，但云青青还是心急如焚，恨不得掘地三尺将他挖出来。

“主人，那可是他的秘密炼毒基地，你确定要下去吗？”小系统委婉地劝道。

云青青一下从地上跳起，说道：“大不了让他杀了我。”

“好吧。”小系统应了，然后给云青青指路，“在他房间的多宝格上，有一个插着杜鹃和栀子的花瓶，你往左边扭一下，会出现一个地道。”

云青青按着小系统的指南，成功打开了通往林彻地下室的大门。

“记得关门。”云青青进去之后，小系统又提醒她将门给关了。

地道里点着长明灯，云青青走下去时没有遇上阻拦，在到达一处岔路口时，小系统说：“往右走会近一点，往左边走会远一点，不过我建议你往左边走。”

“为什么？”云青青问道。

“右边有几口棺材，里面躺着他爹妈……你想看尸体就往右走。”小系统凉凉地说。

云青青咽了口唾沫，她是来攻略反派的，又不是来盗墓的，往左边走远一点的话，那就远一点吧。

磕磕绊绊走了一会，云青青来到了林彻所在的炼毒室外，她深吸一口气，按着小系统的指引，拉开了炼毒室的大门。

她将大门一打开，便对上了林彻的视线。

林彻右手正握着一个白色的瓷瓶，他惊得手一抖，浓黑色的毒液泼了满手。

看着突然出现的她，他的眼里先是闪过不可置信，随后又转为某种失而复得的喜悦。

他一步一步朝她走近，他伸出自己没有沾上毒药的左手，想看一看她是否是活生生的人。

左手抚上她的脸颊，温热而熟悉的触感，令他终于相信，云青青当真出现在他眼前。

“你……”

一股热流涌入他那可长久被幽闭的心，将他每一个空落落的地方填满，他所经历的一切痛苦，似乎都被她的热忱冲到遥远的地方。

就在这时，他的灵魂深处响起一道声音，林彻跟着那声音的节奏，不受控制地开口，对她说道：

“你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