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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萧泓珞的调侃,花娘只能咬着下唇沉默,她知道,萧泓珞这样是为了让她少些愧疚感。
暴雨还在哗啦啦地倾泻,这不是一个适合站在雨地里说话的场合。萧泓珞伸手将还在沉默的花娘揽入怀中,打消她的纠结犹豫:“别想了,走吧!离悬崖不远了,也更危险,你要挨紧我。”
花娘抬起头,看到此时头上绑着布条绷带的萧泓珞正低头含情脉脉地看着自己,他脸上的血迹已经被雨水冲刷掉,山里温度低,再加上浑身湿透,他的肤色比平时白了很多,深邃立体的五官就显得更加明朗,花娘一时有些看痴了。这个男人实在是太好看了!
萧泓珞被她的目光盯得有些不好意思,轻咳了一声说道:“你再看,我们可就要被这山洪冲下山了。”
花娘这才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那走吧!”
虽然悬崖最高处已经近在眼前,但是就如萧泓珞所说,此时路更加陡峭,行走攀爬也更加危险。
为了不让自己拖累他,花娘努力用双手攀住旁边的树木,奋力往上爬。
此时已经不需要太多语言,两个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目标,那就是爬上悬崖之巅,将风虎子摘下来。
夜色慢慢沉下来,四周的光线越来越暗,乌云也越来越厚。暴雨没有一点儿要停歇的意思,不断地往两个人的身上砸,仿佛要将他们两个人拦退回去。
花娘在萧泓珞的前面爬,萧泓珞在她的身后护着她,怕她一个不小心脚下一滑摔下山去。有时候花娘没踩稳,身形往后退的时候,萧泓珞会眼疾手快地托住她的身子。有好几次因为太着急,手会不偏不倚地托住她的屁股。
第一次被托住屁股的时候,花娘惊叫了一声。萧泓珞闻声立刻将自己的手抽回来,然而,他的手刚一抽开,花娘立刻往山下滑,吓得萧泓珞立刻一把圈住她的腰,这才算是堪堪把她救回来。
为了避免花娘误会自己趁虚而入占她的便宜,萧泓珞赶紧解释:“花娘,我不是故意的,你往下滑的时候,每次位置都不一样,我也是下意识地出手,绝对没有想要冒犯你的意思。”
花娘红着脸点头。她也知道,现在天黑路滑,暴雨倾盆,两个人能活着攀上悬崖就已经很不错了,萧泓珞哪里会故意趁现在占她的便宜。
花娘摆摆手说道:“萧公子你别说了,我明白的。”
既然花娘理解,萧泓珞自然也放下心来,两个人继续往悬崖上爬,一边相互扶持,一边相互打气鼓劲。
好不容易爬上了悬崖,花娘只稍作休息就开始寻找风虎子。那郎中说了,风虎子迎风生长,风雨一歇就凋零了,不好耽搁时间,必须趁着现在风雨正盛加紧时间寻找。
花娘在前面寻找,萧泓珞跟着在她旁边保护她。中间有几次花娘让他帮忙找风虎子,都被萧泓珞想也不想地拒绝了。
“那风虎子能不能找到,我一点儿也不关心。我最担心的是你。如果因为我们都在忙着找风虎子而没注意到你的状况,万一你要是有什么闪失,我恨不得立刻从这悬崖上跳下去。”
萧泓珞主意已定,任凭花娘求了几次都不松口。
花娘没办法,只能自己慢慢找。
悬崖最顶端的风雨格外地大,花娘一只手用木棍探草丛,一只手抓着旁边的树干,免得自己被狂风暴雨吹下山崖。而萧泓珞则一只手抓着旁边的树干。一只手勾着花娘的腰,随时防备她发生什么意外。
这个举动要是在平日里,花娘是断断不会让他这么做的,可是此情此景,萧泓珞的这种全方位呵护反而让她觉得很安心。
雨点如豆子一样砸在花娘和萧泓珞的脸上,两个人都快睁不开眼睛了。然而,就算很艰难,花娘还是坚持在草丛里一点点地探寻。
忽然,一抹暗黄色跳入眼帘。花娘本能地定住身子、瞪大眼睛,也不管雨水砸进眼睛里把她的双眼刺激得通红。花娘仔细看那抹黄色,是一株跟蘑菇有些像却又不是完全一样的植物,在风雨飘摇中,它却肉眼可见地慢慢长大。那植物不是纯黄色,还夹杂了黑白的纹路,看起来真的和老虎的皮毛很像。难怪会叫风虎子这个名字。
花娘惊喜交加:“哇!找到了!找到了!”
萧泓珞闻声,立刻凑过脸来,他也看清了那株奇怪的植物。
“你确定就是它?”萧泓珞好奇地问道。
“肯定是它!它的颜色如老虎,而且你看,它在风雨里慢慢变大,就我们说话这会儿功夫,它已经变大了一圈。”花娘指着风虎子兴奋地说道。
“我去采摘。”听花娘这么说,萧泓珞立刻自告奋勇地要去帮忙采摘。
“小心别弄坏了。”花娘不忘交代一句。
萧泓珞让花娘在原地站好,扶住旁边的大树免得被风雨吹跑,然后他矮下身子去采那风虎子。
萧泓珞爬到风虎子面前,果然看到它在慢慢变大,风雨让周遭的其他植物飘零败落,可是却让它生机勃勃。
真是一株神奇的植物!想必真的如那郎中所说,能够医治朱之瑜的病。
萧泓珞来不及多想,伸手抓住那风虎子的根部,一用力,将它拽了起来。噗嗤一声,风虎子的根和茎断裂,一股黄褐色的液体从茎干中嗞出来,喷在了萧泓珞的手背上。接着,风虎子的根立刻快速萎缩,原本还能在地面上看到一点残留的茎干,此时却连着根一起萎缩到了土里。
萧泓珞正觉得奇怪,忽然觉得手背上传来一阵麻麻的感觉,接着像是被针扎一样,手背又疼又痒。
不好!这风虎子怕是有毒。
萧泓珞心里一惊,本能地想要把手里的风虎子扔掉,可是转念一想,花娘肯定不同意,于是把外衣顺手拿过来将风虎子包裹了起来。
包好之后,萧泓珞赶紧回到花娘的身边。
见萧泓珞回来了,花娘立刻上前去搀扶他。刚才还对花娘贴身保护的萧泓珞,此时却避开花娘的身体接触,与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花娘,这风虎子好像有毒。”萧泓珞感觉此时自己的手背越来越烫,也越来越痒,让他忍不住想要去挠。
花娘一听这话愣住了:“啊?那你有没有受伤?”
听到花娘关心的话语,萧泓珞心下一暖。还好她第一句问的是他的安危,而不是风虎子有没有采摘到。有她这样的关心,就算是中毒死了,萧泓珞也觉得值了。
为了不让花娘担心,萧泓珞摇了摇头说道:“没事,不过,这风虎子我用衣服包裹起来了。下山之后再打开吧,现在还是下山要紧。”
风雨一点儿也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天色也越来越暗,他们必须赶紧下山,如果在山上过夜的话,说不定两个人都活不到天明了。
花娘明白此时的危险,于是二话不说,转身就往山下走去。上山容易下山难,暴雨如注,他们下山的路就更难走了。原本上山的时候,一路上有萧泓珞护着,花娘觉得还好。可此时萧泓珞为了不让自己手上的毒液染到花娘的身上,处处避开和她接触,下山的路只有靠花娘自己。花娘立刻便觉得前路艰辛。
花娘几次想要回身去抓萧泓珞的手,都被他避开,他安慰道:“花娘你别怕,紧紧抓着旁边的树干就好了。脚下慢一些,我们很快就能回到之前平台的地方和方志汇合的。”
萧泓珞坚信方志此时就在平台的附近寻找他们两个人,如果没有见到萧泓珞,方志是不会独自离开的。
花娘不明白为什么萧泓珞突然就变得这么冷淡了,心下有些委屈。可现在不是该委屈的时候,虽然心里有些不痛快,可还是明白要先赶路。花娘一边走一边回头看萧泓珞的状态,刚开始的时候,萧泓珞还能跟上她的步伐,可是慢慢地,花娘明显感觉到了萧泓珞的体力有些跟不上。
花娘连忙着急地问道:“萧公子,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天色太暗,花娘没有看到此时萧泓珞的脸色已经有些发青。萧泓珞为了不让花娘担心,也一直都在说自己没事。可是,体力锐减让他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如果他们不能尽快和方志汇合的话,花娘一个弱女子再拖着他这么一个意识不清、体力不支的大汉,恐怕是走不出这大山了。
心下焦虑,可却不能将这担忧传达给花娘,萧泓珞一边努力支撑自己的身体,一边大脑在急速地想办法。
“花娘……花娘,你等一下。”萧泓珞已经明显感觉到整个手臂都开始发麻了,如果再强行走下去,他不知道会发生什么状况。
“怎么了?”花娘连忙折回来。她也感觉到了萧泓珞的不对劲,忙问“你老实告诉我,刚才那风虎子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它有毒,你是不是已经中毒了?”
还没来得及回答,萧泓珞突然闷哼一声,有鲜血从嘴角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