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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谁有问题还不一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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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她这么一说,张青梅立刻不哭了,抬头问道:“花娘,你有什么办法?”

这飞龙村最好的大夫都没有办法,花娘能有什么办法?

花娘没有先回答张青梅,而是对一旁的李汉奇说道:“李大夫,虽然你没有办法将我娘彻底治好,可是你一定有办法帮她缓解症状,为别的大夫争取医治的时间,对吗?”

“啊?”李汉奇一时不明白花娘是什么意思。

“我是说,你能不能用什么办法,将我娘的肿消一些,或者用绑腿的方式将她现在歪在一旁的腿固定一下,虽然不能彻底治愈她,但是能帮助她好转,至少不会变得更坏。”花娘解释道。

“哦。”李汉奇完全明白花娘的意思了。同时,心里对花娘有些刮目相看。一般的妇道人家听到大夫说不能医治的话,大多都会是刚才张青梅的那副表现,要么伤心不已,要么怨天尤人。难得花娘头脑这么清楚,能在情形最坏的情况下找到最好的办法,让目前的状态向更好的方向发展。

李汉奇想了想说道:“我开一点药,你们给她敷在伤口的位置,可以帮助消肿。绑腿的话,我需要一些工具。你们家里有没有比较合适的木条?”

“这个……”花娘倒是不知道,毕竟,她平日里不住在花家,对家里有什么东西是不清楚的。

“有!”朱玉荷的声音忽然在背后响起。几个人回头,看到朱玉荷端着一碗粥走了进来。

“大嫂。”花娘没想到朱玉荷这个时候还愿意理会张青梅的事,更加没想到,她会麻利地做了饭端过来让张青梅吃。这大嫂果然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好人,大哥能有这样的老婆,真是上辈子积了福了。

“娘,这是我刚刚做的稀饭,你先尝一尝吧。”刚才出门儿的时候还怒气冲冲的朱玉荷,此时仿佛换了一个人一样,对待张青梅恢复成了往日的低眉顺眼。

张青梅刚开始还有些惊讶,可是看到朱玉荷眼中意味不明的深沉之后,她乖乖地、客气地将那碗稀饭接过来了,并且破天荒地道了谢:“谢谢你啊玉荷,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朱玉荷的身子一震。这么多年了,在婆婆在口中,从来就没有听到过她朱玉荷的功劳和辛苦,今日这话,不管是发自张青梅的真心或者是客套的应承,对于朱玉荷来说都有莫大的意义。她一下子低下头,转身往外走,仿佛怕别人看到她眼中喷涌而出的泪。

太委屈了!这么些年的苦楚,在这一声“辛苦你了”之中泛滥流淌,冲破闸门终于找到了发泄的出口。

朱玉荷经过李汉奇身边的时候顿了一下,低声说道:“跟我来吧,木条我拿给你,你看哪些合适。”

李汉奇连忙跟了出去,房间里只剩下花娘和张青梅母女两人。

张青梅看到朱玉荷远去的背影,不由得叹了口气,手里的碗也轻轻放了下来。她现在没有胃口吃饭。

一旁的花娘见张青梅这个样子,好奇地问道:“娘,你怎么了?怎么叹气了?”

“花娘,你是不是觉得娘对你大嫂特别过分?”张青梅忽然感伤地问道。

花娘没料到张青梅会这么问,想了想,还是耿直地点头道:“是有一些,毕竟,大嫂是个难得的好女人。”

“哎!我何尝不知道她是个好女人,我只是着急啊!她和你大哥成亲都多少年了?一晃得十多年了吧?肚子一直没动静,周围的乡亲们会怎么看我们?”张青梅觉得自己也有苦衷。

不过,对于张青梅说的这话,花娘却一点儿也不认可:“娘,我说句你不爱听的,你可别觉着我是吃里扒外为着外人说话。”

张青梅一听花娘这话头,就知道花娘要说什么,心里自然是不高兴的。不过,她现在这个状态,命都捏在花娘和朱玉荷两个人身上呢。这俩妯娌要是此时对她撒手不管,张青梅只能死在这床榻之上。两个儿子,老大花江龙去隔壁河沟村干活儿去了,老二花江虎这会儿还不知道在哪个牌桌上没下来呢。儿子是指望不上了,只能指望女儿和儿媳。

因此,张青梅虽然此时心里不高兴,可是也不得不听花娘把话说完。

“你说吧。”张青梅这话多少说得有些无奈。

“娘,你一直把生不出来孩子这件事情怪在大嫂一个人头上,殊不知,生孩子这件事情,是夫妻双方两个人的事情,这件事情,说不准是谁的过错呢。”花娘说道。

“什么!”张青梅气得一拍大腿,双腿本来就受了伤,被这么一拍,更疼得她龇牙咧嘴了“嘶……花娘,你这个死丫头,你胡说些什么呢!你这意思,难道你大哥还能……”

“不举啊!弱精啊!阳痿啊之类的,哪样不是生不出来孩子的原因?娘,你又不是大嫂,你怎么知道大哥是不是那方面不行?”花娘语出惊人。

张青梅没想到花娘会说得这么露骨,一下子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半晌才指着花娘骂道:“呸!你胡说什么,你这是在咒你大哥呢。花娘,我看你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现在你练外人都不如了。外人至少当着我的面还不敢这么胡说,你倒好……”

“娘,你清醒一点吧!外人只是不当着你的面说,人家背地里说得比这难听多了。”花娘一针见血地说道。

“……”张青梅哑口无言。确实,外人背地里不知道怎么编排老大两口子呢。

“娘,你这样对大嫂不公平,生不出来孩子,大哥也有责任,而且,说不定是他的全责。这事儿,你应该私下里问问大哥,也可以让他们夫妻俩去看看大夫啊。这事儿啊,大夫最明白,去看一看就知道是谁的问题了。”花娘说道。

张青梅又气又羞,这么多年来,她理所当然地将生不出来孩子的事儿算在朱玉荷的头上,从来没有想过花江龙会有什么问题。今天花娘把这块遮羞布扯掉,让张青梅不得不面对“花江龙可能不行”的可能性,这让张青梅无法接受,也不想承认。

“花娘,你!……”张青梅只是不想承认,但是她不知道如何反驳。因为她自己心里也清楚,这种反驳是多么地无力。

“好了,娘,我想你也清楚这个道理。咱们就不在这里争论了,没有意义。当务之急是把你的腿治好,这样,你才有可能见到你的孙子出世啊。虽然大哥和大嫂都可能有问题,但是,只要好好医治,也是可能怀上孩子的。你听过老蚌怀珠这种事情吧?”花娘转而安慰张青梅。花娘也不想让张青梅太过伤心难过,只是不希望她再过多为难朱玉荷而已。

话音刚落,李汉奇、朱玉荷、斧子三个人同时走了进来。李汉奇的手上拿着挑选好的木条,朱玉荷的手上拿着刚才大夫交给她的敷料,斧子的手上端着一碗水。三个人进来的时候,刚好看到张青梅捂着脸呜呜哭的模样。

三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花娘连忙招呼三个人将东西放好,然后拍了拍张青梅的肩膀说道:“娘,别害怕,你的腿会没事的。放心吧,我会找大夫给你治好的。”

这话说完,刚进屋的三人以为张青梅刚才哭是怕自己的腿治不好呢。

李汉奇连忙安慰道:“张大娘,你别害怕,我的医术只是一般,这腿伤虽然我治不好,但是一定有医术高明的人能治好的,你放宽心,不要难过。”

朱玉荷没有说话,走过去,将手里的敷料分别涂在张青梅的膝盖上,然后用白纱布包好。这敷料是活血化瘀的,能更好地让张青梅水肿的膝盖消肿。面对朱玉荷的殷切服侍,张青梅觉得很愧疚,她甚至不敢看朱玉荷的眼睛,一直将头别向一边,一双眼睛紧闭着。

朱玉荷在给婆婆敷药的时候,几次抬头看婆婆的神色,都只是看到张青梅闭着眼睛将头别向一边。朱玉荷还以为这敷料很刺激,敷到膝盖上会很痛呢,才会让婆婆这么一副极力忍受的样子。

因此,在敷完之后,朱玉荷关切地问了一句:“娘,药敷好了,你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吗?”

一句话让张青梅更加愧疚了,她的眼泪顺着眼角滑落下来,眼睛却还是固执地闭上不肯睁开,只是头缓缓摇了摇,表示自己并没有哪里不舒服。

李汉奇则将刚才找好的木条顺着张青梅的腿放好,先将她的骨头正了正,然后顺着骨骼本来的生长方向将木条绑好,这样,张青梅的骨头就不会歪得更严重了。虽然对于她的腿伤没有太明显的帮助,但至少不会让她变得更坏。

忙活完这些之后,刚才斧子将端过来的水递到了面前。

斧子说道:“李大夫,辛苦了,快喝点水吧。”

“多谢多谢,这会儿是真的口渴了。”李汉奇微笑着一边说一边将碗接了过来。

多谢小伙伴的鼓励,今日三更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