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一视同仁

果然，张全福这么一说，萧泓珞眼神瞥过来深看了他一眼，随即嘴角露出一抹似有若无的微笑。

花娘听到这话有些急了，这个张全福看来是想要一家独大。不过，之前花娘为了让一家人能够有维持生计的活路，跟聚香楼签订了供货协议。可是，今时不同往日啊！

“张老板，我知道我们之前是签了协议，可是，你也知道，我们的酒也进行了改良，相信你这种行家里手一尝就能知道其中滋味有什么不一样。”花娘冷静地说道。

张全福不自觉地点了点头。确实，花娘他们在斗酒大会上的酒和之前给聚香楼供货的酒，味道确实提升了很多。当时张全福在斗酒大会上品尝的时候，着实惊艳了一把。他原本以为，这一次莫家主持的斗酒大会，以莫家飘香酿的实力，必定是会夺得头魁的。然而，在他品尝了花娘家的碧玉酒之后，他的想法就改变了。飘香酿和碧玉酒根本没有可比性，不在一个档次。

所以，最终碧玉酒夺得了第一名，也是在张全福意料之中的事情。

见张全福认可自己的说法，花娘继续说道：“可是我们当时签的是改良之前的，如果张老板你坚持要按协议办事的话，那我们也会用改良之前的无名酒给聚香楼供货。而改良之后的碧玉酒则不在协议的约束范围之内。”

一句话，让原本在场还沮丧的酒楼老板们一阵欢呼。实在是太好了，花娘这个逻辑是说得通的，如果张全福真的死咬着协议不放的话，那就让他们聚香楼继续卖改良前的无名酒吧！改良后的碧玉酒让他们这些酒楼来卖。

张全福一听这话，脸色瞬间苍白，他不自觉地回头看萧泓珞的神色，却见七王爷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这笑容明明就是对花娘的赞赏。张全福瞬间觉得自己相当孤独，在场没有一个人是站在他这一边的。

张全福哭丧着脸说道：“花娘姑娘，可不是这么说的啊，我们当时明明签的是……”

“如果张老板觉得协议上写的跟我说的有出入的话，大可以把协议拿出来看看，我们让在场的各位仔细比对比对。”花娘自信地说道。

当时签协议的时候，花娘可是字斟句酌，每一句话都深深地印在她的脑海里。因此，她自信，就算张全福把协议拿过来，也是一样的结果。

“这……”张全福对协议的内容已经记不太清了，不过看花娘这副自信的神色，他知道，就算是把协议拿出来，也跟花娘说的差不多。当时在协议上写的，就是花娘家的无名酒，而不是将花娘家以后研制的所有酒都包含在内。

在场已经有人按捺不住了。

“张老板，既然你说了按协议来，那就按协议来嘛。以后你们聚香楼就继续卖无名酒好了，碧玉酒让我们这些酒楼来卖。”

“对对对，按协议挺好，毕竟白纸黑字嘛，有依据。”

“哈哈！花娘家的酒越研制越好，恐怕以后都没有哪一家能让他们独家供货了。”

……

大家七嘴八舌，每一句话都像刀子一样扎在张全福的心上。

“花娘姑娘，我想，你让张某人今天来，肯定是想商量一个大家共赢的方案，对吧？”张全福秉承‘识时务者为俊杰’的原则，立刻转换立场，不再坚持协议的事情了。

张全福的这种快速转变，立刻让在场的人意识到，这老狐狸是想要摒弃之前的协议，再在花娘这里分一杯羹呢。

于是，在场的众人不依了，立刻闹哄起来。

“张老板，你这是干嘛呢？刚刚还寸步不让，一见形势不对就要转换自己的立场了？这也太墙头草了吧？”

“对啊！我就没有见过这么无耻的人。”

“人啊！还是应该要点儿脸。”

……

见大家的话越说越难听，花娘连忙制止道：“好了好了，各位，话不要说得这么难听。俗话说，和气生财，不仅仅是老板和顾客之间，你们老板圈子之内也应该和和气气才对啊。”

一句话，引得在场的众人纷纷点头，对自己刚才的出言不逊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张全福也立刻附和道：“对对对，花娘姑娘说得对。大家应该和气生财嘛，有钱一起赚。”

听他这么说，刚才还觉得不好意思的众人，立刻觉得自己刚才多余了，这张全福就是一个恬不知耻的人。什么有钱一起赚，刚才他以为自己胜券在握的时候可不是这么想这么说的。

花娘虽然心里对张全福也颇有微词，不过她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笑着点了点头，然后看了一眼端坐在左边的萧泓珞，见他没有什么反应，只是微微笑地看着自己，不由得有些好奇地用眼神询问了一下。

然而，萧泓珞却只是颔首一笑，对于她此刻的表现很满意，并且表示自己也没有什么意见。

花娘无奈，她原本顾及张全福是萧泓珞的人，因此说话做事都还很客气，也会站在聚香楼的角度思考，可是看萧泓珞此刻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花娘不由得有些气闷。

“张老板，我现在不得不表明我的态度。如果你还是坚持要按原本我们签的协议来执行的话，那么我们酒坊就按之前的无名酒的品质给聚香楼供货。而如果张老板也想要让我们供目前的碧玉酒的话，那么，我就要就聚香楼和别的酒楼一视同仁了。”花娘严肃地说道。

人群中又爆发出一阵欢呼声。

他们想要的就是这个结果，聚香楼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早一点认识花娘他们嘛。可是现在花娘他们的碧玉酒出名了，碧玉酒不是聚香楼一家的供货商，而应该让所有的酒楼都有机会合作。

张全福脸色一变，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正常，毕竟是久经商场的老狐狸，他知道现在形势比人强，不能硬罡。于是点点头说道：“好！花娘姑娘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既然张全福这么说了，花娘自然也不会跟他客气，于是微微一笑朗声说道：“既然一视同仁，现在在场的又有这么多家酒楼想要跟我们合作，那我们就只好进行一次竞价了。”

“竞价？”

“那是什么？”

“是不是就是谁出价高，就跟谁合作啊？”

……

一时间众人窃窃私语，大家对于花娘说的这个新名词感觉很陌生。

见众人不明白，花娘继续解释道：“其实就是在座的各位一起竞价，当然，也不是竞价高的就一定能和我们合作，价格是一方面，酒楼的实力和诚信经营也是我们考量的主要方面。”

听她这么一说，大家算是明白了，这是要从在场的这些酒楼里挑出既愿意出高价，又有实力的啊。

“等一等！等一等！”正在众人嘀咕的时候，忽然一个声音从远处响起。

众人闻声将目光投向远处，只见一个气喘吁吁的男人正从远处跑来，一边跑一边擦汗，看他那样子已经快要体力不支了。

等那人跑到近前，大家才认出来，这不就是昨天那个说家里人手少、非要让花娘当场回复他能不能合作的杨德光嘛。他怎么突然从远处跑来了？看样子似乎是……难道他昨天晚上回去了，今天早上又赶早跑来花娘他们这里？

正在众人震惊之余，杨德光已经喘着气来到了花娘的面前，他一抱拳，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花娘姑娘，请等一下，还有我们……我们酒楼也要参加。”

花娘很是惊讶：“杨老板，你这是……回去了一趟？”

见杨德光叉着腰一边休息一边点头，花娘震惊得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这里离河沟村集市可不近，他这么来回一趟至少要两个时辰吧。这人……真是不好说。

表面上看，他似乎是个不为他人着想的急性子，可是看他此刻做的事情，似乎又是一个顾家的性子坚毅的人。

花娘点点头说道：“好的，杨老板，你一路辛苦了，先坐旁边休息一下吧。刚才我们说的话你可能没有听全。鉴于现在碧玉酒名声在外，之前我们和聚香楼签订的协议是不能包含它在内的，所以，现在在场的各位都有资格和碧玉酒合作。”

杨德光脸上显出开心的神色来。这么说，他们也是有资格和碧玉酒合作的了？

然而，接下来的话却让杨德光开心不起来了。

“不过，并不是在场的每一家都能合作，毕竟，我们的产能也有限，为了保证供货的质量，我们也只能跟其中的几家合作。因此，我们会现场进行一次竞价，不过，并不是价高者得，还会考虑酒楼的实力和信誉。”

听了花娘的解释，杨德光哭丧着一张脸。花娘刚才说的这几个条件，他们酒楼怕是一个也达不到合作的要求。

“好好好。”杨德光心事重重地点了点头，心里却不知道在想什么。

此时，一直坐在旁边没有上下的萧泓珞站起身来说道：“既然要竞价，那我就来做个见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