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调查

一听花娘要跟这些衙役走，朱之瑜立刻就慌了：“花娘，不能去啊！那些人说不定是故意要引你入套的，如果你去了，万一被被人一口咬定是跟土匪勾结怎么办？”

虽然朱之瑜相信花娘不会做这样的事情，可是他不相信别人。如果别人要加害花娘的话，她一个弱女子能有什么办法自保呢。

花娘回头看朱之瑜，这个年近古稀的老人此时如一个孩子一样，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那么无助地望着她，仿佛她这一走就再也回不来一样，朱之瑜无助的样子让花娘觉得心里一酸。她走过去握住他的手：“朱师傅，你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我没做过的事，我不相信别人红口白牙就能坐实我的罪名。而且，你也要相信张兆元大人啊，他可是咱们这里有名的青天大老爷。”

一旁的萧泓珞说道：“朱师傅，你放心吧，我会陪花娘去的。”

他也很想去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朱之瑜听说七王爷会陪着花娘一起去，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不少。他点了点头道：“那好吧，有七王爷照顾你，我就放心了。”

朱之瑜其实也知道，花娘此时如果不正面面对的话，对于花娘自己来说，无异于是授人于口实。只有面对这件事情，才能让谣言不攻自破。

当差的衙役一听七王爷要去，立刻一拱手：“七王爷也要去吗？那小的在前面带路。”

既然七王爷说了要去，花娘自然也就不会跑了。他们这些人再站在面前就有些咄咄逼人的意思了。于是，衙役们退回去一些，站在院门口远远等着，留了时间让花娘和家里的人说话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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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堂之上，花娘正跪在下面，在她旁边跪着的是李老板。看到李老板的时候，花娘很是惊讶：“李老板，你这是怎么了？你脸上的伤……”

看花娘一副震惊非常的样子，李老板哼了一声：“花娘，你不要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了！这些事情不都是你一手安排的嘛，怎么这个时候反而一副完全不知情的样子？你以为做出这副样子就能把自己摘出去吗？没门儿!”

花娘皱眉，没想到几个时辰不见，李老板就变成了这个样子。而且看他激愤的样子，显然已经认定花娘就是那个让他变成这样的罪魁祸首。

“李老板，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不过，你要相信我，我真的不是你说的那个样子。”

花娘的解释此时在李老板的眼里都是狡辩，他粗暴地打断花娘的话：“够了！你不要在我面前假惺惺了，亏我之前还那么信任你，现在想来，你真是放长线钓大鱼啊！之前故意送我一壶免费的新酒，让我带回去给客人免费品尝，等客人觉出好了，我自然会回来找你买。然后你就可以在半路把我的货劫走，要不是我听到了土匪无意之中说道话，我还真的以为自己是遇到了土匪，不会联想到你花娘身上。”

听他这么说，花娘总算是明白事情的原委了。原来，李老板这是在半路被假借她名义的土匪抢走了货物啊！

“李老板，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不过，我还是要告诉你，这件事情不是我指使的，我也是受害者。”花娘神色严肃地说道。

听到花娘这话，李老板笑了：“嘿！你还受害者？你什么损失都没有你怎么就成了受害者了？”

“他们假借我的名义打劫，我的名誉也受到了伤害。”

见李老板根本不相信自己，花娘只能转而对坐在堂上正中央的张兆元说道：“启禀大人，这件事情我确实不知情，而且，刚才李老板这么说，我想一定是有人冒我的名义抢劫李老板，还请张大人明察。”

“李老板，那些抢劫你的人，长什么样子？之前你可曾见过？”张兆元问道。

李老板摇了摇头：“没有，我没见过。虽然那几个蒙着面，不过我从他们的身高和体型看得出来，这些人我都不认识。”

“你是从他们口中得知，是花娘指使他们来抢劫你的吗？”

李老板立刻点头，情绪很是激动：“那几个人是在得手之后准备离开之时说的，当时他们得意忘形，也就忘了避讳我。”

“抢劫完你之后，他们是朝哪个方向而去？”

李老板想了想说道：“是朝河沟村集市的方向去的。”

听到这话，一旁的花娘不由得皱眉。集市？那和她们酿酒坊的方向完全相反啊。

果然，张兆元也疑惑地问道：“你确定是朝河沟村集市的方向去了？那个方向和花娘他们酿酒坊的方向相反，如果真的是花娘派人做的，为什么不原路返回，而要往相反的方向运送酒？”

“这……”李老板一时噎住，不过立刻说道，“有可能是为了掩人耳目啊。”

“掩人耳目？既然把是谁指使的都说出来了，何必再掩人耳目，抢劫的时候，除了你并无第二人在场啊。”不得不说，张兆元的思路还是很清楚的。

花娘也点点头，抬起下巴好奇地望着旁边的李老板。

李老板神色有些慌乱，他以为这是张兆元迫于旁边坐着的七王爷的压力，故意想要把这件事压下去。于是，李老板叫嚷道：“张县令，他们为什么会这么做，我怎么知道呢？我只是一个被抢劫的受害者，你要问，也应该问她这个指使的人啊！你不能因为畏惧权贵，就想要包庇她吧。”

啪地一声，惊堂木拍案。张兆元脸上隐隐有怒气。

“本官只是例行询问，你何必血口喷人。”

“张大人，这件事情确实有疑点，不过想来李老板知道的也就只有他刚才说的那些了。既然劫匪把一车酒拉走了，必定会在现场留下蛛丝马迹，比如车轮的印子就是很好的证据，还请大人尽快派人调查。”花娘说道。

“花娘言之有理。你们二人先退下吧，本官会立刻着手调查，有结果之后会再传召你二人上堂的。退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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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岗上，张兆元和县衙府的师爷一起站在拐角的地方，在李老板的指认之下细细查看当时案发的现场。车轮的印迹很明显，沿着山路一直往河沟村集市的方向。不过，虽然在山路的这段路上，车轮的印迹很明显，但是到了快到集市的那段路，因为来往的车辆太多，印迹已经被别的车辆印迹碾得模糊了，根本分辨不出来车运往了哪里。

跟在现场的还有萧泓珞和花娘。虽然两个人不允许靠近现场，但是远远地还是能窥探到目前调查的进展。

看到查找车轮印迹陷入了僵局，萧泓珞不由得叹道：“眼看就要找到了，没想到在快到集市的这段路上迷失了踪迹。这可怎么办？不如我跟张县令说一声，从军营调一些人过来进行地毯式的搜索。想来应该是可以找出来那辆马车的。”

花娘却摇了摇头：“恐怕不行。”

“为什么不行？大不了多派些人手，多花些时日。”为了花娘，他偶尔以公谋私也不是不可以。

“先不说张县令愿不愿意接受你的这个办法，就算他不在意别人质疑他与七王爷你勾结，也要考虑一下这个办法的副作用。”花娘望着不远处正在忙碌的张兆元一行人，陷入了沉思。

“副作用？”萧泓珞有些不太理解。

“一来，地毯式搜索会扰民，让百姓人心惶惶。如果知道附近依然有土匪活动，老百姓又要回到草木皆兵的状态了，那你前些日子剿匪换来的安全感就要被你自己亲手打破了。”花娘回头看着萧泓珞认真解释道。

萧泓珞点了点头。这倒是，自从前几日他带兵将黑风寨的土匪全部剿灭以来，河沟村的老百姓出门比以前安心多了，逐渐有夜不闭户路不拾遗的趋势。如果真的进行地毯式的搜寻，这种刚刚建立起来的安全感一定会被打破的。

确实得不偿失。

见萧泓珞点头，花娘继续说道：“二来，就算不顾老百姓的安全感，大规模的地毯式搜索，而且还调用军营的人，这动静，那些土匪怕是早就听到风声转移了赃物了。到时候我们在明，对方在暗，想做什么都会被他们提前防范，陷入被动。”

确实如此。

“那你觉得我们应该怎么办？”萧泓珞饶有兴趣地问道。他忽然发现，花娘的聪慧不仅在于酿酒，在调查案件这方面也很有想法。

“君子性非异也，善假于物也。”花娘忽然文绉绉地来了这么一句。

就在萧泓珞还不明所以，皱眉思索她到底是什么意思的时候，花娘径直解释道：“要善于利用外物。”

“你说的这个外物是指什么？”萧泓珞的兴趣被勾了起来。

花娘嘻嘻一笑，对他勾了勾手指，萧泓珞会意，附耳上前，花娘在他的耳边轻声说了几个字。萧泓珞听了之后，脸上露出惊疑不定的神色：“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