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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见过二哥了？”
宫内的事情是藏不住的。葮王爷夜访万小主的寝宫，这件事在有心人眼中，并没能瞒住多久。
特别是，陈清欢并没有瞒住的打算。
看着眼前的皇帝一脸质问的看着自己，陈清欢毫无隐瞒的点头道，“前日夜里，王爷忽然夜访……陛下这是知道了？”
看陈清欢老实交代，葮靖泽倒是平息了些许怒火。
他依旧有些不悦，可他心中还记得，眼前的人之前是自己二哥手中想要叛逃的棋子。
“二哥来寻你……是为何事？”
对方忽然看向他，欲言又止。
“你说，朕恕你无罪。”
“王爷让万姬配合，说玉美人不日便会给我一方药，让我下在陛下的茶碗之中……”
“……什么药……”
“万姬不知，只知道……”对方的语气带着忌惮，“王爷如今怕是想要……杀了陛下！”
葮靖泽一惊。
他不信，他聪明的二哥要用这样的方法除了他！
“来人！摆驾去玉林亭！”
葮靖泽来的快，离去的也快。
陈清欢刚才还一副可怜模样，如今看人走了，又恢复了冷淡的神色。
她想，这次的事情就快结束了。
果然，当天下午就听闻，陛下在玉美人的寝殿内发现了七日散。
这种阴毒的药，纵使玉美人再求情，依旧被震怒的陛下赐了白绫。
“听说为了以防走漏风声，不多时玉美人就会被秘密处决了……”
得到了消息的陈清欢递给了大太监一个荷包，朝他道谢道，“多谢公公告知！我与她同来自雅园，还望等会公公行个方便，让我最后送玉姐姐一程。”
那大太监手一抓荷包，就知道里面有多少孝敬钱了。顿时眉开眼笑恭维着，“小主菩萨心肠！奴才怎能不成全……”
宫里什么最好使？有钱当然最好使！
陈清欢虽然才来数日，可靠着她散出去的金银，早已经买通了数位眼线。
眼前的这位大公公就是其中之一。
蒋玉藻的玉林亭已经被大内侍卫重重看守，只等着御赐的白绫到来之时，就给她了却残生。
皇帝显然不想再看到这样的场面，早已经先一步离去。正好能被陈清欢钻个空子。
她被大公公引见着穿过大内侍卫重重把手的关卡，来到玉林亭时，里面还听到了蒋玉藻的辩解声。
“陛下！陛下！！臣妾没有！那毒不是臣妾的！陛下……臣妾冤枉啊！！！”
“陛下……臣妾真的没有要下毒谋害陛下啊……”
蒋玉藻的声音凄厉，那声音透过窗，将玉林亭内的鸟雀们都吓得惊飞离去。
她当然冤枉，因为那毒就是那日葮靖旭给陈清欢的。被陈清欢偷梁换柱放到了她这里。
陈清欢在这凄厉声之中依旧不受影响。她犹如在亭中漫步，悠悠然道，“玉藻姐姐……多日不见，没想到见到姐姐，会在这样的情况之中……”
“万姬？你为何会在这里？”看着眼前这位昔日仇人，蒋玉藻忽然心领神会，“……是你！是你陷害了我！对不对？！”
“……瞧姐姐……在说什么傻话呢。万姬只是小小乐姬，怎能害的了姐姐。”
谁说别人问就一定要爽快答应的。陈清欢从不认为在最后时刻露了痕迹是一种英明的行为。
被蒋玉藻这样质问，她反而摆出一副小白莲的模样来，委屈道，“姐姐……妹妹只是想要同你道别。现下姐姐被陛下赐死……妹妹只是来问问姐姐还有什么心愿？……我们曾经虽有龌龊，可如今姐姐这般，也让妹妹心有不忍……”
“你少来！我不要你假好心！你给我滚！！！”
“姐姐……你不要如此……妹妹只是想帮你一把罢了……”
因为不是你死，那之后必是她亡……
“姐姐之前对我做的事，妹妹从没有放在心上！”
在雅园给她各种下绊子，还想要毒杀了她，这些事情，每一件都被她记着呢……
“姐姐……今日妹妹与你道别，只希望姐姐一路好走……”
最后看了眼蒋玉藻，陈清欢屈膝行了礼，才退了出去。
“小主当真是菩萨心肠……”
门口的大太监刚才听到了些许动静，又一次恭维道。
“走吧……”
脸戴银质面具的小主似乎不愿说刚才的事，怅然道，“她同我都在雅园待过，现下也算我来……送她一程……”
不亲眼看看，怕是解不开她陈清欢心里的仇。
玉美人香消玉损不过是弹指瞬间之事。
葮靖旭葮王爷收到宫内线报时，立刻察觉不对。可还未等他有所反应，葮王府已经被重重官兵们围住。
“陛下有令！葮王爷企图谋害天子，判午门斩首示众！”
人赃并获，其罪当诛。
当证据确凿时，就连位高权重的王爷，也不能逃脱天子震怒。
葮靖旭一开始的隐忍是对的，可他却没有忍到最后一步。只因为这一点，察觉到他的意图是什么，皇帝又岂会顾及那微薄的兄弟之情，放过他呢？
抓住了把柄，葮靖泽又如何会放过他。就这样，葮靖旭死于蒋玉藻过世的第二日——午门斩首。
……
宫内的万小主被皇帝宠爱有加。
她助皇上产除了葮王爷，还献计让北荒内乱，解了朝廷的燃眉之急。
如今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也不知万小主如何同皇帝说的，皇帝特恩准，让万小主可以归家探亲，日后准她出宫后带发修行。
“师傅，万姬不负使命。如今雅园，只会归师傅一人所有……”
雅园内，依旧如当初那般模样的万大家同陈清欢相视而坐。银质面具的少女说出了这句话后，万大家却心中百感交集，一时间竟不知用何种面目面对自己的徒儿。
她想到了午门被斩首的葮王爷。
“万姬，葮王爷保家卫国……”
“可他即为臣，却有异心，视为不忠。”
少女丝毫没有动容，依旧如之前那般，在万大家看来，她的徒儿像是毫无感情的动物。
“陛下同葮王爷早已经水火不容，如若放任发展，这个国家会乱！师傅……葮王爷确实有功，可他也有过……”
“更何况，葮王爷曾想置我于死地……”
万大家不在言语，两人之间沉默异常。
“师傅，当初您同万姬相约，以一舞作为赌约。如今事成，师傅可以舞给万姬看否？”
只为了这一舞么？
万大家看向自己的徒儿，心里却带了一丝害怕……
“万姬！”万大家探身，她曲起身体，探向自己的徒儿，声音发颤，“在你看来，何为对？何为错？你可知？”
“……这世上本就没有对与错，对错皆都是由心而定罢了……”
“人若负我，我必杀人……这就是万姬认为的对错。”
不……
万大家痛苦的看向自己的爱徒。
她的徒儿……是个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