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涅槃经

“那一年，青梅摘下煮做酒。那一年，邙山砍下许多头。那一年，十万儿郎出函谷。那一年，热血寒枪轻王侯……”

纸是普通的单宣纸，字却不是普通的字。孟浩然唯一的爱好就是看那些书摊上留下来的各种碑帖。年轻儒生在书画方面的见解俨然成风，而且所学极杂，久而久之，孟浩然看书画字帖已成了习惯。

眼下这贴并不见得多雅致，却有一种滚*烫凛冽的气魄在里面。而纸上的字更有一种戮人的杀意，似乎写着碑帖的人用的不是笔，而是刀剑砍出来！久侵书画之道的孟浩然自然看得出来，能有这种笔力的人纵然不是书法大家，却也相去不远。只是这碑帖并无留下落款，孟浩然也想不出来有那个人曾经留下类似的笔墨，如果不是亲眼看见李白书写，他还以为是哪位大儒。

年轻儒生不知道什么时候悠悠醒了过来，看着孟浩然手里的碑帖发呆。

“这字儿不错，有点味道了！”金刚智点点头，那个叫李白的小家伙呢？

“晚上走了。”孟浩然有些诧异的看着自己的师父，还第一次从他的口觜里听到这等夸赞的语气，须知当今世上的书画大家在金刚智看过之后却也不过得了一句“还算中规中矩”的评论，那儒门名声鹊起的两个创造草体的书生也只是“尚可”。正如青琉璃之前所说，年轻儒生并没显露过什么真才实学，但是孟浩然却知道，师父品评的东西却一向精到，自有道理。

似乎是看出来孟浩然的疑惑，年轻儒生笑了笑说：“你不明白也不错，你怀疑的也很对，因为这字儿，本来就不是用笔写出来的！”

“真是用刀剑砍出来的？”孟浩然听了倒吸一口凉气，以刀剑做笔倒也不算出奇，但是以刀剑写出用笔的功底来却绝不是寻常人能做得到的，因为此时，这个人心中笔与刀剑已无区别。

“差不多吧！”年轻儒生说：“要知道，碑帖本来就是斧子啊，凿子啊，锤子啊什么的刻出来的！”

“师父！”孟浩然知道这年轻儒生有故意的胡言乱语，但是别的时候他可以毫不在意，可是在字画一道却如同戳到了痒处，再也无法玩笑，认认真真的问道：“师父，若是此人真的运刀剑而成笔墨，那岂不是已经手中无笔墨，而心中有笔墨了嘛？如果此人是书法大家也就罢了，如果他的字真的是在战场上写下来的，用的也的确是刀剑，那此人岂不是武道的高手？”

年轻儒生笑了笑说：“早就说过，这本来就是刀剑利器刻出来的，这原本也不是什么书法，只是你看了上面的字，以为是碑帖上面的字帖，所以才当成了书法而已！”

“那这是什么？”

年轻儒生看着远方，思考了好一会儿，却突然笑起来，自言自语的说：“金刚锻体大*法，想不到居然还有人会这门失传的功法，真的有意思。”

李白从孟浩然那里得到梵文之后，就立刻开始比对文字。梵文并不复杂，跟汉字一样，每个梵文都有固定的意思，而且文字较少，连接在一起使用的时候却有了复杂的词义，诗歌固然可以学习文字，但是一些牵扯修炼方面的东西，金刚锻体大*法显然更合适。另外金刚锻体大*法本来就是辩机和尚传授给自己的秘法，自己将他传授给烂陀寺的弟子也算是还了他的一个恩情。

此时李白凭借梵文字母，将整个书籍的内容翻译了出来，这本书哪里是什么经文，分明是一本极其高明的锻体术。与《金刚锻体大*法》不同，这部叫做《涅槃经》的经文的构思简直匪夷所思。之前玄武真人讲解的时候曾经告诉林辰，等到成为炼命士的时候，天地元气就会凝结成一件“命器”，一切的功法神通，都是配合这“命器”修炼的。而这《涅槃经》就是将自身当成“命器”来修炼。如此一来，就能够获得远超其他功法所修炼的强悍肉身。但是想要练成这经文并不容易，首先自身的气海要被打破，其次还要用金刚锻体大*法重新凝结，一旦凝结之后，丹田之中的元气就会消失，完全融入到自己的肉身之中。只有舍去原本，才能得到新生。这也是《涅槃经》名字的来源。李白做梦都没想到，自己居然会*阴差阳错的得到这本奇书，更没想到的是，他之前的经历，居然完全符合《涅槃经》的修炼条件。

李白盘膝而坐，照着《涅槃经》里的介绍开始第一步修炼。第一步，需要散掉气海元气进入身体，李白灵机一动，他体内的龙元早已跟自己的肉身融合，让他的肉身远比普通人强悍的多。既然如此，何不用龙元直接修炼？想到这里，李白直接越过筑基的那一层，而是开始第二层的修炼，那龙元顺着自己体表的十二正经游*走了一圈，李白就立刻感受到这经文记录的功法强大。

那龙元仅仅是又走了一圈，李白就觉得自己的力量增长了十分之一，十圈下来之后，李白的力量增加了近一倍，不过之后李白无论再怎么修炼，力量都没有增长一点，看来今天的修炼已经到了极限。李白睁开眼睛，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之前他正为修炼的事情发愁，没想到就得到这样强大的功法，看着外面升起来的月亮，李白特意带了一壶酒，朝着城外走了出去。

李白再次进入那枯井见到那个被束缚的女人，对那个女人说：“前辈，我已经修习了涅槃经，今天过来试试。”那女子看着李白，没有太多的反应，仿佛有些嘲笑他。

李白脸色一红，对那女子说：“我知道不会成功，但是总要试试差距有多大。”李白说完将手靠近那女人的周围，在距离她三尺的时候，再次被抵挡了下来。李白的手没有停下，身上的龙力奔涌，猛然发力，他的手往里陷入了一寸。那女子吃惊的看着李白，仿佛不敢相信李白这么短的时间就能够撼动它。眼神里闪过了一整光芒。

李白若有所思的看着围绕在女子周围的无形屏障，然后伸出手，沿着四周摸索过去，慢慢的他发现这是一个比人略微高一点的球体的屏障，跟之前第一次见到李褓儿的时候，她施展的不动明王印一模一样。不过这个不动明王印显然很强，也不知道是什么施展的这枚印记，竟然将这梵门的护体功法当成了牢笼。

李白叹了口气，对那女子说：“看来让您失望了，下过几天我再来试试。”

那女子虽然无法动弹，但是眼睛里却充满了鼓励的表情。李白被她看的有些不好意思，跟她告别，然后从地下在此来到了地面上。

李白刚从地下上来，就遇到了之前碰到的那个年轻人，他仿佛老早就在这里等待，为了打发等待的无聊时间，旁边的石桌上还放着一本摊开的书。

李白看到那个人，楞了一下，似乎并不惊讶，他将手中的递给那年轻人，才说：“这是潇*湘馆的老白干，带给你尝尝。”

年轻人楞了一下，没想到李白居然会主动带酒给自己，却也不推辞，打开之后轻轻地闻了闻，发现的确是好酒，这才浅浅的尝了一口。

等他喝完，李白伸过手，那年轻人问道：“干嘛？”

“给我喝一口啊。”李白说：“难道你想一个人独吞？”

那年轻人顿时笑了起来，说：“一坛酒而已，难道你不舍得？”

李白却说：“不是不舍得，而是喝酒要两个人才有趣，总不能你喝着我看着吧？”

年轻人闻言更加开心，从自己的腰间摸出来一个巴掌大小的银壶，扔给李白说：“来而不往。”李白接过那银壶仰头喝了一口，却发现这酒甘、醇、香、烈四者皆为上品，一口气喝了半壶，才意犹未尽的将酒壶换给对方。那人没有接，却说：“送你了。”

李白将那酒壶藏在怀里，忍不住赞叹：“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盘珍羞直万钱。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剑四顾心茫然。欲渡黄河冰塞川，将登太行雪满山。闲来垂钓碧溪上，忽复乘舟梦日边。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今安在？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年轻人闻言之后，略一沉吟，对李白说：“好一个金樽清酒斗十千，好一个直挂云帆济沧海。兄台这首诗说尽了多少天下英雄的坎坷和月匈怀。”李白微微一笑，这首诗是他从骨头里刨出来的，是从脚底下的路走出来的。那年轻人对李白说：“凭兄台这诗文，将来入阁拜相不是问题。”

李白笑了笑，叹了口气说：“将相王侯，不如闲时一杯酒。”

那年轻人想了想，对李白说：“怎么兄台不愿意出仕？”

李白没想到对方会这么问自己，对于做官，李白不是没有想过，但也仅仅是在偶尔的时候想起过并未认真考虑，他师门大仇未报，恐怕也不大会进入朝廷之中。

年轻人见李白对做官没有太多的一丝，脸上不由得流露出来失望的神色，片刻之后，他又问道李白说：“对了我听说潇*湘馆过几天要举办一次名家会，兄台可否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