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节：流星雨

李成杰坐在寻香坊最高的那个屋顶之上，怀中的温润如玉的巧儿，身边是魅惑妖娆的妙儿。他们是最先看到流星雨的人，也是这场流星雨的见证者。

京都缘府之中，花园的小亭子之中，缘自新和李卿卿相互依偎的坐在一个长椅之上，他们也在欣赏着今晚的月色，也看到了这场令人惊艳的流星雨。

“老爷，好美啊！”李卿卿温柔的说道。

“是啊，漫天星光从天河之处撒下，点缀世间，当真是盛况。”缘自新拉起了李卿卿的小手说着。

“老爷，流星虽美，却是转瞬即逝，它绽放使人人艳羡，而当它消散时，大概也无人会觉得可惜吧。”李卿卿突然伤感了起来，慢悠悠的说道。

“人生不过一世尔，若能如那流星一般如此灿烂过一时，便是转瞬消散，也不枉人间一游！卿儿可知道蜉蝣？”缘自新问道。

“浮生一日，蜉蝣一世！老爷可是说的如此蜉蝣？”卿儿也是听说过那“朝生暮死”的关于蜉蝣的一些故事。

“正是。人的一辈子，其实也是万古之中的蜉蝣！正如前人所言，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哀吾生之须臾，羡长江之无穷。挟飞仙以遨游，抱明月而长终。”

“卿儿，你知道吗？我总觉得这太阳，月亮和繁星就在眼前。我伸手便可摘下，可是当我伸手之时，他们却总在闪躲，并不是我不能抓住他们，而是我不忍，于是我每每抬手撕裂夜幕去摘星揽月之时，我的手都会忍不住的颤抖，你可知为何？”缘自新松开了李卿卿的手，然后缓缓的抬起来，向着那虚无之中抓去。

在李卿卿的眼中，缘自新的手和那日月流星相差千万里，什么身后摘星揽月，明明你的手还在地上，那星星月亮还都高高的悬挂在天上。

“卿儿不知。”李卿卿看着缘自新那神色展露的样子，摇了摇头带着几分惆怅的说道。

“你看，它又在闪躲，它好像很怕我。”缘自新的手还在慢慢的向上抬着。

李卿卿也看着缘自新那如鹰爪一般向上抬起的手，突然她惊骇的发现，那月光突然开始变得粼粼了起来，像是那湖面被巨石惊起，荡开了层层涟漪。

“他搅碎了月光？”李卿卿清楚的感觉到，那照射下来的月光在她的周围好像出现了断层，还带着明显的扭曲。

这一切都很玄奥，眼前明明没有任何变化，但是偏偏就有这样的感觉。

……

皇宫的御花园中，仙自成并没有召唤嫔妃们出来陪他共赏流星雨那现在的月色。

宫中的诸位娘娘都在各宫院之中自己摆着桌子，欣赏着那绚丽的流星雨。就是用勤院中的洗杂宫女也都纷纷抬头仰望着星空，停下了手中的事情，虔诚的合十许起了愿望。

她们这些宫女大多希望能在自己任满出宫之后，能嫁的一个如意的郎君。在她们的心中都以夫为天！

“孟浪，你看今夜的那月光，你是那是仙力所致吗？”仙道成也摆了一桌在御花园之中，他的身边没有多余伺候的人，唯有那么瘦弱的太监总管孟浪。

“陛下，你也感觉到了吗？月亮之下有一只倾天的大手在拨弄着月光，应是他的手无疑。”孟浪毫不拘束的给自己倒了一杯酒饮下后，才悠悠的回答道。完全没有一点奴才的样子，看起来简直比他这个主子仙道成过的还好快活一些。

“日月为仙，仙帝撑天立地。木有枝的那番仙论现在愈发的觉得好像无限的接近仙的真相了。”仙道成叹息的说道，他多年后再和哥哥重逢他自然是欣喜的，可是当他知道哥哥快成仙之后，他心中又升起了无穷的忧虑……

……

天机楼是京都最高的搂，自然也是京都之中欣赏这流星雨的最佳位置。

天机楼楼顶，天机子和江上两人盘膝而坐。而他们这里也摆着一个小桌子。桌上没有酒水，也没有多余的糕点，仍是一盘棋。不过并没有一枚棋子。

“江上，你看月光，可有什么发现？”天机子笑吟吟的说道。

“天机子前辈，您认为那是人力还是仙力？”江上抬头望月，他自也是察觉了这月光的异样。

“人力？你觉得以你我之力可能撼天碎月？”天机子反问一下，然后咳嗽了一下，又接着说道。

同时，天机子抬左手，江上抬右手同事向月亮抓去。

“江上和天机子都是探索天机的逆天之人，他们所有的推衍之术，也有着类似之处，只不过天机子相信以左为尊而用左手以探天地见道，而他的左手也是命运之手，可以拨弄他人的命运之弦。江上则不同，他认为右手才是更有力量的手，也是人主要运用的灵活之手，他以右手探古今见未来，他将自己的右手称为溯时手，他可以在前推后拉之中，以一种神奇的力量，影响着时间的进程！”

现在他们各自用这自己最引以为傲的手，以人力试天威，向那夜幕的最深处抓去！

……

游龙岛上，一个扔在钓鱼人，一甩鱼竿，直接将鱼线抛出，鱼钩上无饵，直冲天际，在高空中悬住，似是勾住了月光。

随着月光突然忽明忽暗的闪烁了几下后，月光开始剧烈的颤抖了起来，那倒映在海中的月影竟完全变成了黑色…

“哼，负隅顽抗！”那钓月亮的人，冷哼一声，全身上下那种颓然的气势顿消，站起身来，腾空而起，踏浪前行，再次猛力的将鱼线甩出，重新勾住那想要逃跑的月光。

“我让你走了吗？”那垂钓之人，猛地握紧鱼竿，然后反手转身，几个滕旋便又回到了他刚才垂钓的地方。

只见那人狠狠的一拉鱼竿，月亮之上好像裂开了一个深深的伤口一般。

海水中倒映的月影彻底的消失不见了。

鱼线崩断…

鱼钩脱落！

垂钓之人猛的向后的倒退了三步，才稳住了身形。

“哼，今夜就先放过你！”那垂钓之人随手就将鱼竿扔在了一旁，也没有去提他垂钓了一天的成果，转身便离去了。

海风吹来，将岸边的十几个水桶都吹翻在地，那十几条被那个人钓上来的鱼儿，也撑着水桶倒地的瞬间，奋力的蹦跳着，挣扎着自己又游回了大海之中，并且在鱼心中发誓，“再也不偷吃了！”

……

“你受伤了吗？是他做的？”缘自新突然一挥手在虚空中抹了一下，呢喃着收回了他的手。

只见缘自新这一抚之后，月光之上的那道裂痕便很快的愈合了起来。

“原来，你不是怕我，我懂了。”缘自新笑了，他明白了为什么每当他伸手之后，它们总会闪躲了。

“卿儿，送你漫天星光！”缘自新收回了他的手，伸到了李卿卿的面前。

“哇，好美！”李卿卿看着缘自新那金光闪闪的手掌，便是觉得美极了，难道这是星光点点落在了他的手掌之上。

李卿卿伸手想去触摸一下那些金光闪闪的亮点。可是当她的玉手刚触摸到那些亮光的时候，它们便会骤然消散。

“呵，看好了，流星雨虽然转瞬即逝，但是这星光我可以为你留下！”缘自新冲着李卿卿微微一笑，然后轻轻的对着手掌中的星光一吹，“呼”！

那些星光受到了缘自新的指引，顺便便如那蒲公英一样，星星的点点的从脱离下来，飞向虚空之中。

再得二三息之后，李卿卿便看到，一个有尽的星河呈现在她的眼前。那小型的星河也在流转，不过却只能在这一小片区域中存在。

“这就是仙？”李卿卿凝望着眼前的那抹星河和无数的星光，自问了一句。

缘自新虽然听见了，但是他并没有回答李卿卿。只是习惯性的摇了摇头。

“如果这是仙力，那我应该已经登仙，可是我还是人，怎么能施展仙力呢？”缘自新心中这样想着，但是他什么都没有说，因为他不知。

……

天机楼顶之上，天机子和江上同时收回他们的通天之手。

他们对视一眼，各自有些愁苦的笑了一下，异口同声的说道，“非人力所能为啊！”

“我虽然觉得有仙道，有仙途，可是这世上却是无仙。”天机子看着江上缓缓的说道。

“相反，我觉得这世上有仙，而没有仙道，也没有仙途。”江上看着天机子平静的说道。

“呵，有仙却没有仙道，仙途。江上，你怎么至今还是这种想法？你看着把，这天下马上就要有仙了，而我们这一朝也注定了会掀开仙朝时代！”天机子，还是十分欣赏江上的，但是两个人在根本之上就存在着极大的矛盾。

也是“道不同，不相为谋！”所以世间才先有了天机楼，而后有了春风楼，两楼并立，而争一个天下第一楼的名号！

“仙道并非生来就是仙道，仙途亦非生来就是仙途。有人登仙，那么他的道就是仙道。有人登仙，那么他走的路就是仙途！人各有命，人也各有仙，仙仙不同如人一般！所以去悟那仙道，去寻那仙途，不如去修己道，去踏出一条仙途！我相信，人定胜天，人可登仙，人道即是仙道！”江上在天机子面前也就是个小辈，但是每每谈论到心中的道的时候，江上也是毫不退让。

若是心中的道义都能退让，如何去求仙登仙！

……

李成杰坐在寻香坊的房顶之上，也在那月光揉碎之际正大了眼睛，在月亮之上出现伤口之时，他运功散去了身上的那醉酒之意，待到现在他已经无比的清醒。

他凝望着那轮明月，虽然在天下人的眼中，它今晚都是一直的明媚，可是在他们这些人的眼中，今晚的月亮并不好过，李成杰虽然还不能明白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但是他的目光深深的向缘府中望去，他的只觉告诉他今晚的事情定与自己的师傅脱不了干系。

木有枝此时也趴在窗口前，望着月亮，显然她就属于那种“天下人”，并没有发现今晚的月亮有什么异常的变化。她的心底升起了无限的思念…

今夜府中本也应该大摆宴席的。可是师兄夺了状元，而自己并没有什么亮眼的成绩。所以在综合考虑之下，缘府之中并没有欢天喜地的给李成杰摆什么庆功宴。

而李成杰也是很巧妙的，今晚也留宿在了寻香坊中，并没有回到缘府之中。

“师兄，你别怪我！”木有枝轻声的呢喃了一声。

然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木有枝狠狠的将窗户摔上，然后掩着泪，跑向了内室之中。

她心中也不愿，可是她没有办法！她只是一个弱女子啊！

呜呜呜呜…

（这几天好像没有什么高兴的事情，使得涂涂最近的文写的好像不是那么欢快！就当是调剂品了调调味，希望大家能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