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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大人，左使有请。”
“好。”雁北风随着弟子一路走，却是曲曲折折来到了叶鸢房门之后，“大人叫你在这里候着。”
雁北风几乎从来没有同叶鸢说过话，此时叶鸢召他却并不是在议会厅反而是在房门后。
“你与他，是否有情。”雁不归正在疑惑房门内突然传来了叶鸢的声音，雁北风惊了一下。如若是以叶鸢的功力，必定早已察觉他在房外，这样的声音传出又让他等在门外，难道是有什么交代。
雁北风还没有来得及细想屋里又传来了另一个声音，“若是有情如何，没有情又如何。”带着几分慵懒几分不屑却是让雁北风一下就清醒了过来，秋袭人的声音。
“若是有情。”叶鸢停顿了一下，抬起酒杯到唇前，“那便除之，杀手，是不可以有爱恨的。”
“呵呵。”秋袭人躺在软蹋上又喝了一口酒，“我与他……”酒杯中倒应着自己的影子，正是醉意朦胧双眼中一片氤氲的模样，“我与他，从无感情。”
“师徒之情可有。”叶鸢放下了杯子，俯身看着秋袭人，贴近了她的耳旁，用着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三军候与门外，袭人，你可想清楚了再作答。”
“半分也无。”秋袭人将杯子放于叶鸢唇前。
“那好，从明日起，你便是长老了。”叶鸢拿开杯子笑的格外灿烂。
屋外开始下雪，大漠之中一年里是极少下雪的。雁北风握着双剑站立在门外，一夜寒风吹过清晨时分叶鸢终于从房里走了出来。一拉开门便看到一身寒气的雁北风。
“她知道我在外面吗。”雁北风心中有千头万绪，一抬眼看着尚未穿戴整齐的叶鸢眨了一下眼只问了这一句。
“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叶鸢站着从手中拿出一个杯子。
酒杯里琥珀色的液体澄澈荡漾，雁北风接过杯子喝了一口，只一口下喉便尝出了滋味。魇梦教的“相思泪”只需一口，便会暂时失去修为所得的灵实，变为一个只会武功的普通人。秋袭人喝了，他也喝了，秋袭人并不知道他在门外。
“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吗。”叶鸢看了他一眼关上了房门。
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
雁北风迎着风雪走了很远，等回过神来身边已经全数是魇梦教弟子的尸体。周围的其余弟子都持着剑看着他，“叛徒”“背叛”。耳边络绎不绝的声音，雁北风麻木的挥舞起双剑击了过去，“不会的！”
一片茫茫大雪中满眼都是初见时那一袭红衣，和那一句毫无感情的“半分也无。”
“不会的！”
之后雁北风便陷入了一片黑暗，恍惚间是一场地动山倾的厮杀。有人抱着他一路冲破血海，“一定要保护少族长的安全！”恍惚之间是一片云海，有眉目慈祥的女子将一颗珠子带在他脖子上，“北风以后会成为顶天立地的男孩子的。”恍惚之间一袭红衣停在了他身边，撕下了衣衫一角挽起他的头发，“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雁北风。
山高木落一夜霜，北风驱雁又离行。
“你父母呢，怎么给你取了这样的名字。”
没有了，早在百年前他便什么都没有了。
再次醒来天幕已经黑了下来，一个小正太在眼前跳来跳去，“喂凡人，是我救了你噢。”
转头看了一会发现他不说话正太笑了一下特别灿烂，“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看到你就觉得特别亲切，你叫什么名字？”
“不归，我叫雁不归。”
“啊……”小正太似乎有些惊讶，“你姓雁啊。”
雁群每年都会成群结队的迁徙，回到那个出生的故乡，然而每年都有大雁落队，直到再也没有力气跟上队伍。
“看你的伤仇人不少嘛，不过你运气好遇到了我，看在你有一个我喜欢的姓氏面前我就帮你一把吧。”
“原来是这么回事。”鹭岛一手撑着下巴一幅津津有味的模样，那造型就差没找诛杀要爆米花了。
而诛杀只是侧过了眼看向了叶鸢，很男想象这样一个男人当年居然做过那样的事情。
雁不归，或者说雁北风只是怔怔的看着秋袭人，反到是秋袭人率先笑了起来。然后挡在了雁北风身前，抬起一支剑指向叶鸢，“让他走。”
“走什么？”鹭岛终于看够了戏站了起来，“如今麟云一族只剩下他一人，我怎么能放他走。”
“你知道了。”叶鸢盯着秋袭人。
“你问什么，他的身份还是那晚他在门外？”
叶鸢没有再开口。
“我早就知道了，很早很早，在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秋袭人开口，“他的眼睛我无法忘记。”
秋袭人忘记了一切，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忘记了自己的过去，甚至忘记了那一场厮杀。可是她永远无法忘记那一个替倾尽最后灵力将她保下来的族长和他的眼眸。
秋袭人第一次见到雁北风时便想起来了一切，自己的身份，那一场厮杀。以及在战场上带她走的叶鸢。
或许她其实从来没有忘记过。
从第一眼开始，她便知道了雁北风的身份。以及自己的身份。
那一场战争中有一个所有人都可以隐瞒的族群被灭门了，麒云。有一个总所周知参与的族群被灭门了，乌木。
雁北风在族人的保护之前被救了出来，而秋袭人在麒云族长的保护下活了下来。
秋袭人遇到了叶鸢，雁北风遇到了秋袭人。
“真好。”鹭岛笑了起来，“如今可以将当年遗留的事情一并解决了。”
君兮转头看了一下鹭岛，收回了阵势手指一握，折扇出现在手中。
“王。”叶鸢这时突然档在秋袭人面前跪了下来。
“哟，有点意思。”鹭岛笑了开来，“就凭你能档得住我吗？”
“不。”叶鸢一抬手将武器丢在了地上，“叶鸢请求王处置。”
“你们一个个，都是逼我做恶人啊。”鹭岛抬起了一只手，掌中隐隐翻动着蓝紫色的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