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0小说网 > 其他小说 > 一念桃花 > 三百九十九、夏至(一百五十九)
加入书架我的书架
选择背景颜色:
选择字号:    

三百九十九、夏至(一百五十九)

250xsw.com提供更快更稳定的访问,亲爱的读者们,赶紧把我记下来吧:250xsw.com(全本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方便各位读者~请微信公众号搜索"250文学网"

推荐阅读: 你好消防员我居然认得上古神文NPC下凡啦医妃她是满级大佬老婆从单纯变成荡妇民国之风流人物冒牌职业大神我和女友的有趣玩法绿帽特工论刺客的攻略方式


那队禁军赶到裴渊跟前的时候,原地只有裴渊一人。禁军们却颇是紧张,随即展开,将裴渊的四周围得水泄不通。

为首将官气喘吁吁,翻身下马,怒道:“陛下已经下令禁足,殿下缘何抗命?”

裴渊冷冷看他一眼:“父皇只说禁足,未削爵夺官。我乃齐王,凉州总管,尔等见我缘何不拜?”

那将官咬咬牙,只得领着众人向他行礼:“末将拜见九殿下。”

“你是何人?”

“殿下昨日已经问过,末将乃禁军都尉方崇。”

裴渊淡笑,自顾自上马,悠然道:“方崇,父皇让尔等看紧我,你们看不紧,反倒怨我四处乱跑。这等道理,就算拿到圣前去说,只怕也是说不通的。”

方崇愣了愣,一时结舌。

裴渊轻轻打马,头也不回:“还不跟上?再看不牢,自己提头去见父皇。”

*

太极殿内,灯光寥寥,柔和而黯淡。

皇帝斜倚在榻上,正闭目养神。

朱深在殿外得了皇城司的传报,看着文书上的字,目光定住。

少顷,他挥挥手,让来人退下,转身走入殿内。

朱深是皇帝身边侍奉最久的人,对于他而言,在皇帝左右通禀传唤,在皇帝面前说话,陪皇帝聊天等等,这些都不过是日常。

而今日,朱深却觉得尤为艰难。

他忍不住又看了看手上的文书,沉沉叹一口气,只觉今日的天尤其压抑。

“陛下,”朱深走到假寐的皇帝身旁,低声道,“文公那边有了消息。”

皇帝缓缓睁开眼。

他不说话,朱深便在一旁候着。

作为老侍从,他深知皇帝不是没听见,只是在考虑要不要接着听这事。皇帝亲眼看见文谦吐血在大殿上,这个时候的消息又能好到哪里去。

皇帝沉默了好一会,淡淡道:“说吧,死了还是好了?”

朱深低声道:“陛下,文公回东都去了。”

不是死了,也不是好了,而是走了。

皇帝如野兽般低吟,而后,冷笑声渐起,随即成了大笑,在宽阔的太极殿里阵阵回响。

“走了?他那副残躯竟还能走?”他笑着摇头,“朕不曾骂他,也不曾罚他,他躲什么?何其狼狈,何其狼狈!”

说罢,他一个转身,将案上砚台重重摔在地上。

“常仲远背信弃义,染指朕的后宅,可这些人,一个两个,还是频频向着他!姑母是,文谦也是!他们闭眼不看明证,凭着一张嘴就说常仲远是被冤枉的!是,天下只有他常仲远最为高洁,朕无耻,朕是小人!”

皇帝恼怒至极,还想把案台踢倒,却一个脱力,踉跄着倒在龙椅上。

“陛下!”朱深赶紧去搀,他借着朱深的力道徐徐撑起身子,泪已经沾湿脸。

朱深眼圈泛红,劝道:“陛下保重啊!”

皇帝似没有听见朱深的话语,只哑着声音继续道:“朕明白他的意思,他生前不愿见朕,就算死了也不要葬身在朕的近旁。好一个文逊之!朕以为他会懂朕,是朕瞎了眼了!”

事到如今,朱深也只能安慰道:“陛下,文公何尝不懂陛下?只是,他还是仁济堂的掌门,还是他徒儿的师父,不能事事周全。他纵然懂,也有做不到的事。”

“可他却记得对常仲远那乱臣贼子的承诺。”皇帝冷笑,“去!寻人去剑南道,将常仲远的坟毁了!他既不让我好过,我也要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陛下!”朱深睁大眼睛,连忙跪下,“此举万万不可,求陛下三思!”

他伏地一拜,头重重磕在地上。

皇帝佝偻着背,撑着身子,没有说话,一动不动。

忽听门外有人道:“朱阿监为何阻挠父皇?乱臣贼子,挫骨扬灰亦不足惜。”

循声望去,皇帝眯了眯眼,只见多日未露面的太子出现在门前。

他跨入殿内,向皇帝端正一礼,道:“若此举才能叫父皇宽心,儿臣愿意亲自跑一趟剑南道,替父皇分忧!”

听太子这么一说,皇帝反倒冷静了。他让朱深起来,问:“太子怎么来了?”

“儿臣这几日在家反省。思及前阵子办事失利,言行不端,让父皇多有失望,儿臣羞愧难当。儿臣深知,若是再不思悔改,只会辜负父皇的教诲和信赖。因而这些日子,儿臣全心于东宫庶务,仔细整理处置,今日过来,向父皇奏报。”

“哦?”这话听得舒畅,皇帝稍稍平复,道:“你且上前来说话。”

太子应下。

他在下首的榻上坐下来,却不急着说正事,只对皇帝道:“儿臣方才在殿外,听内侍们说,父皇今日起来之后,还不曾用过膳?”

皇帝淡淡道:“朕不饿。”

“儿臣知父皇不爱拘泥这一餐半食,可父皇身体,关乎天下兴亡,还当小心保重才是。”说罢,太子又对朱深道,“有劳朱阿监去备两碗莲子羹来,我且陪父皇用些。”

朱深赶紧应下。

皇帝看了太子一眼,只觉今日的太子,与平日不同,话里话外沉稳了许多。

太子又将自己带来的卷宗呈上,道:“这都是儿臣整理的,每一份都初批了,请父皇过目。”

皇帝略略翻了翻,却将眼睛看向太子:“听闻你最近与三郎走得近。”

太子的目光微微定了定。

裴玨曾跟他说过,有裴安的皇城司在,满朝文武的一举一动都逃不开皇帝的眼线。若皇帝问起,切莫回避,自可大大方方地承认。

“正是。”太子道:“因五弟故去,儿臣在吴王府和三弟打了几次照面,他对儿臣安慰良多。几番长谈,儿臣才察觉三弟有许多过人之处。”

“哦?”皇帝声音缓缓,“都有哪些过人之处?”

“譬如,三弟细致入微,待人体贴和善,这莲子羹便是他告诉我的,说父皇这个时辰喜欢用些莲子羹,但通常此时都在议事,父皇纵然想吃也不好提。儿臣想,父皇与儿臣父子二人,便不必拘泥,吃吃小食,说说政事,也未尝不可。”

皇帝定睛打量他,见太子并无异色,才欣慰一笑,道:“三郎确实体贴入微,太子也说的不错。曾有人说朕生的儿子多,但龙生九子各有不同,幸而朕又太子和三郎,才没被那些污糟事烦腻下去。”

“为父皇分忧,是儿臣的福分。”太子恭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