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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一十、夏至(一百七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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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云怔了怔,随即道:“那是自然,师父把我想成什么忘恩负义之人了?我答应师父。”

文谦目光深深,只轻轻抚摸她的头,语重心长:“此事做来不容易,师父原本只想让你高高兴兴地嫁人,一辈子平安喜乐,但终究事与愿违……”

“师父别再这么说。”晚云道,“我早已经想明白,婚事于我而言,并非要紧。师父一生不曾婚娶,亦俯仰无愧天地,又岂有遗憾?我今生最大的幸事,便是得师父为师。”

文谦看着她,双眸映着烛光,微微动了动。

她趴在他的床前,就像幼时一般。只是那时若是累了,睡着了,师父便会抱她到床上睡,今后再也不会了。

文谦虚虚笑了两声:“是么?等我去见了你父亲,可以和他炫耀了。”

晚云忍着眼眶里的酸涩,喃喃道:“那师父可要替我带个话,便说到了来生,我还要认你做师父,他不可反对。”

文谦抚着她的头,笑容温和。

“放心,我还当你的师父。”他缓缓道,“你父亲还欠我一顿酒菜,他不会反对。”

*

天才微微亮,青云堂上已是人头攒动。

上千门人同着仁济堂的灰衣,神色肃静,列队静候。

同是一个地方,昨日和今日,悲喜不同。

堂上“仁心济世”的牌匾被擦得锃亮,已故的二十二位掌门的牌匾也被恭敬地请到堂前,在供桌上摆开,颇有威严之气。

时辰一到,几名弟子用肩舆抬着文谦,徐徐步入堂上,身后,跟着王阳和晚云。

王阳将文谦扶下肩舆,搀着他,在上首坐下。

主事们随即在姜吾道的带领之下,向文谦行礼。

文谦答了礼,将目光扫过众人,缓缓道:“我的病况,诸位想必也已经知晓。今日召诸位过来,便是按门中祖训,在诸位主事面前,将大权移交。今日之后,王阳便是新掌门,门中一应之事,得失奖惩,皆由掌门做主。还请诸位牢记祖训,相扶相携,助新掌门一道守护仁济堂基业。”

他的声音不大,却仍透着一股威严之气,众人听得一清二楚。

徐碧等人虽目光不定,却也不敢违抗,只得随众人一道再度行礼,口称遵命。

礼毕之后,文谦看向王阳,让他上前。

上千人的目光注视之下,王阳走到文谦面前,向他跪下。

文谦亲自将一柄代表仁济堂权柄的白玉令牌交给他,道:“仁济堂上万门人弟子,日后衣食所系,皆在你一人。望你敬之爱之,戒之慎之,全心谋事,”

王阳双手捧着令牌,向他郑重一拜:“弟子谨遵师命。”

说罢,他起身,又向历任掌门牌位行礼。

而后,他转向堂上众人。

姜吾道率先高声道:“拜见王掌门。”说罢,下跪伏拜。众人也纷纷跪下,跟着姜吾道向王阳见礼。

晚云也在其中,叩首之后,看向文谦。

只见他脸上仍带着笑意,似乎在看着自己。

晚云望着他,唇角堪堪弯起,却忽而见他眼睛闭上,身体倒向旁边。

“师父!”她急忙冲上去,将他扶住。

却见文谦神色安详,已经没有了气息。

*

秋风乍起,京师迎来秋日的第一场雨。

内侍打着伞,跟着一个行色匆匆的人身后,往太极殿而来。朱深眯了眯眼,好一会,才看清是裴安,赶紧吩咐了左右备下巾子和热汤。

待裴安走到殿前,朱深迎上去,躬身一礼:“殿下。”

“阿监。”裴安挥手,让上来给他擦拭雨水的内侍退下,道,“劳烦阿监通传,我有急事要面见父皇。”

朱深拱手道:“还请二殿下稍后,太子……”

“事关文公。”裴安打断道。

朱深脸色微变,赶紧入殿去通传。

裴安解了身上的大氅,交给内侍,径直站到了太极殿门口,待听见里头传来皇帝应许的声音,便入内拜见。

果不其然,太子也在里面。

见到裴安,太子笑一声:“二弟有了文公的消息?方才还和父皇说起不知文公如何了。不愧是皇城司,消息总快人一步。”

裴安没有理会太子,只看向皇帝,低头一揖:“父皇,文公今天早晨去了。”

太子本想继续出言讥诮,可听得这话,愣了愣。

皇帝似乎并不觉意外,却目光沉沉,脸上的神色比方才又阴郁了几分。

没有人说话,殿上一时安静。

“是么。”皇帝闭了闭眼睛,好一会,缓缓道,“他,去的可痛苦?”

“信报上说,文公走时含笑,走得很安详。”

皇帝再度沉默,片刻,冷笑一声,低低道:“他倒是早早得了解脱……”

这话说得很轻,众人却听得清楚,一时间,无人敢接。

太子想说些死不足惜之类的话,可看到皇帝那紧攥的手,在喉咙里打住。

“父皇,逝者已矣,功过自有定论,还请父皇保重身体,莫思虑过多。”只听裴安道。

太子不屑地看了看他,却也随即跟着道:“二弟所言甚是,还请父皇保重身体才是。”

说罢,他亲手将茶壶提起,给皇帝把茶添上。

“丧礼定在何时?”只听皇帝问道。

“三日后。”裴安道,“父皇,儿臣预备去洛阳吊唁一番,今日便启程。”

“不必你去。”皇帝却摆摆手,说罢,看向朱深,“便按朕先前与你说的,你亲自去一趟。”

“老奴领旨。”朱深礼道。

“你现在就去准备,越快越好。”皇帝道。

朱深应下,告退而去。

看着朱深的背影,裴安向皇帝道:“父皇,儿臣从前云游在外,曾得过文公照拂。他如今故去,理应前去给他上支香。”

“二弟此言差矣。”太子却道,“ 二弟是皇子,文公是臣子,他照料二弟,是他的本分,怎就成了功劳?二弟去洛阳,落在别人眼里,那就是父皇的脸面。朝臣婚丧嫁娶,父皇该如何表示,尚都有定例在,不可轻易为之,何况这文公不过一介布衣?二弟且莫妄为才是。”

裴安的目光扫过太子,眼里掠过一丝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