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0小说网 > 其他小说 > 一念桃花 > 四百五十、秋归(十八)
加入书架我的书架
选择背景颜色:
选择字号:    

四百五十、秋归(十八)

250xsw.com提供更快更稳定的访问,亲爱的读者们,赶紧把我记下来吧:250xsw.com(全本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方便各位读者~请微信公众号搜索"250文学网"

推荐阅读: 我的姐姐睡得沉(姐弟深情回忆)无限之爱萌襄阳战记懒癌治愈法则妓女女友的丝袜诱惑我开了一家情趣内衣公司浅婚末世女优大汉从吹牛开始我能修复一切BUG


“不好。”慕言沮丧地放下糖饼。

他还是孩子心性,一张小脸说变就变,晚云也惯见了,于是笑问:“怎么不好了?”

他看了晚云两眼,脑子里又忆起在京师的种种,咬唇道:“姑姑,师父要成亲了。”

晚云顿了顿,而后笑着摸摸他的头:“成亲是好事,怎的难过了。”

“可师父不喜欢那杨娘子。”他小嘴一撇,竟颇是委屈,道,“我在京师曾随师父和那梁娘子相见,师父整个人闷闷不乐,回来以后心事重重的,一个人坐着发呆。看见师父心不甘情不愿地应下这门婚事,我心里头也好难过。”

晚云不能说什么,只依旧笑着摸着他的头,可眼神却看向了远方。

“姑姑,你不能喜欢师父么?”好一会,慕言道。

“阿言!”慕浔瞪起眼睛。

晚云拍拍他:“算了。”

驿站中人来人往,慕言撇撇嘴,闷闷地低下头去。

晚云看着炉子里的火,眼神有些许发直。

谢攸宁和杨妍,永宁侯和右仆射。

她知道原因。可越是知道,心头就越发难受。

三年前的事,每个人都付了不小的代价,纵然是看起来最安全的谢攸宁也是。

他那时正是春风得意之时,本有大好的前程,但为了避嫌,不得不辞去官职,赋闲在家。

此番联姻,是永宁侯安排的。毕竟他不能看着儿子断了前途,只能另寻出路,用另一种方式助他重回朝堂。

屋子里的毛毡帘子一开一合,似有旅人走进来,她的眼神晃了晃。

“师父?”忽听慕言怔怔道。

晚云回过神来,抬头,只见一个身影背着光,立在跟前。

她眯了眯眼,适应了那光线,才渐渐看轻那人的轮廓。

纵然戴着羃离,晚云仍一时怔住。

她知道,有慕浔和慕言在身旁,自己的身份便瞒不过他。

慕浔下意识地挡在晚云身前,但知道一切为时已晚。

慕言揉了揉眼睛,站起身来,道:“师父。”

却只听谢攸宁咬牙冷声道:“跪下!”

慕言扑通一声跪下,道:“是徒儿骗了师父,师父要罚就罚徒儿。”

“你!”谢攸宁高高扬起手,正欲扇下。

“三郎。”晚云低声道。

那声音极低,可谢攸宁却听得清清楚楚。

他抬头看去,只见她从慕浔身后步出:“别怪他,是我让他这么做的。”

谢攸宁的手默默握成拳头,他强压住心头的翻涌:“我找了你这么多年,你明知我找了你这么多年,为何不能告诉我?”

晚云上前去将慕言扶起来,将他推到身后,道:“我是已死之人……”

“鬼才相信你死了!”谢攸宁打断道:“没有人相信你死了,九兄从来就不信,听说你死的那一刻他就不信。”

晚云看着他那愤怒的脸,只觉心潮起伏。

曾有许多次,她曾设想,自己如果遇到裴渊,或者谢攸宁、楼月,他们发现自己没有死,会说些什么。或悲或喜,发怒自然也在其中。

她看着他,眼眶发涩,深吸一口气。

“我们不再牵连,才能各自安好。”好一会,她轻声道,“三郎,你走吧,就当没见过我。”

“我怎么可能当做没见过你?”谢攸宁怒气冲冲,“这么多年了,我一直在自责!每日我都问自己,为何当初没有去救你……”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已然哽咽了。他侧过头去,用手胡乱地在眼睛上抹了抹。

晚云看着他,心头一软,眼泪倏而涌了出来。

“姑姑,”眼看着二人有几分激动,慕浔上前扯了扯晚云的袖子,压低声音,“此处人来人往,多有不便,姑姑和将军还是换个地方说话吧。”

听慕浔说话,晚云又恢复了清明。

她抹了抹眼睛,看看谢攸宁:“先随我入城,有话后面再说,好么?”

*

得月楼每日都要到深夜才打烊,当下,月亮才到半空,正是热闹的时候。

大堂上和后院的各处雅间,欢声笑语不断,还有从外面请来的伎乐弹唱助兴,一派纸醉金迷之气。

晚云的小院里,门关得严实。炭盆里烧得正红,温暖将寒气挡在外面,让谢攸宁从一路的冷冽中缓过劲来。

慕言看着谢攸宁一张紧绷脸,委实不知晚云要如何应付。他这师父,人好脾气善,但一旦发起火来,虽然不是冲着他,但好几回都吓他一跳,而且气的又长又难哄。

“师父……”他终于忍不住,怯怯地说,“姑姑活着不是好事么?师父别生气了。”

谢攸宁看也不看他,冷冷道:“不要叫我师父。”

慕言撅着小嘴,泫然欲泣。

“阿言,随你阿兄去厨房里看看有什么好吃的,拿些过来。”这时,晚云走进屋子里,边解下狐裘和羃离边道,“我有话与你师父说。”

慕言如获大赦,赶紧应下,溜了出去。

门重新关上,晚云看向谢攸宁,正正对上他的目光。

他带着些许薄怒,还在等她的解释。

晚云沉下心来,好好地打量他。

“赋闲三年多,怎的没把你养胖?”晚云走过来,隔着火盆坐在他对面,“莫非朝廷削减了侯府的口粮?”

谢攸宁知道她这时故作轻松,避开重点。

他的怒气仍然未消,瞪她一眼,没有说话。

他愿意理她,那便是还有话说。

晚云的心稍稍放下,看着谢攸宁,认真道:“三郎,你受累了。”

短短几个字,却让谢攸宁的目光动了动。

他看着晚云,眼眶再度红起。

“你这没心肝的女子……”他恨恨道,说罢,偏过头去,用力擦一把眼睛。

晚云看着他,心中愧疚。

她知道,这话从谢攸宁嘴里出来,包含了多少的委屈和辛苦。

在河西的时候,谢攸宁在才是晚云眼中那天下第一没有心肝的人。他会因为感情而放过反叛的宇文鄯,也会为裴渊等视若手足的弟兄舍出性命。大事小事,或悲或喜,从来不能在他心上停留许久。喝一顿酒,打一场架,或者大哭大闹一场,隔日之后,又是一个崭新的无忧无虑的谢攸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