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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雾存在默然不语，似乎没有听到张泉的疑问。
随后它又传来精神波动：“死吧！”
张泉平静地说道：“你这个反应，更让我确认了我的猜测。”
“所谓毁灭游戏，从始至终，都没有超出人类的想象范围，所谓游戏的方式，更是人类网游的形式。这完全不可思议。”
“在茫茫宇宙中——”
“闭嘴！”黑雾存在打断张泉的描述。
张泉冷笑一声：“你能阻止我？我偏要继续说下去！在茫茫宇宙中，或许的确有文明，他们或许高大或许微小，或许是羰基生命或许是硅基生命，或许是三角形或许是正方形。”
“但是，恰好与人类有着相似想象力，相似游戏模式，相似怪物的外星人，不会这么巧出现。”
黑雾存在再一次陷入了沉默。
“知道我为什么这么想吗？”张泉说道。
黑雾存在用精神力问道：“为什么？”
“因为你们的创造物实在是太让我感觉眼熟……犬人、牛头人，还有精灵、天使之类，装备系统，副本系统。一开始我感觉这个游戏或许是以人类为玩物的，所以感觉并不奇怪。”
“但是当我发现，这个系统并不是以人类为主要角色，而是真真正正开发出来给玩家玩，我就很奇怪，你们文明的特色、幻想能够百分之百和人类一模一样？这么巧合吗？你们的玩家就没有自家特色的东西？”
张泉的话语在夜色下飘荡，黑雾存在这一次却并没有打断他的话。
岳淑芬震惊地听着张泉的推论，一贯沉稳有度的她，甚至感觉自己不能够明白这样的话语意味着什么。
绿华也没有想到，张泉的心中对于毁灭游戏竟还有这样的推论。
这个推论意味着什么？似乎有点恐怖啊？
“所以呢？你得出了一个什么结论？”黑雾存在故意对张泉询问道。
“这个世界的所有问题，毁灭游戏的问题，或许不是因为外星人或者神仙魔鬼，而是因为人类自身。”张泉冷淡说道，“如果你们还能够称之为人类的话。”
黑雾存在冷笑了一下：“想的不错，很不错，然而，你还是要死。”
“所以我说的是正确的？”
张泉露出了微笑。
“是不是正确已经完全不重要。”黑雾存在回应道，“你既然知道操纵数据，明白毁灭游戏的本质，就应该知道我的身份意味着什么，你自己这个土著人类又意味着什么。”
“你就不担忧我通过数据删除的方式，将你整个人删除、抹消掉吗？”
张泉抬手：“请立刻动手。”
黑雾存在却诡异地安静下来。
张泉再度抬手：“怎么了？你不是要动手吗？请立刻动手啊，我很期待，我很期待你立刻动手。”
黑雾存在终于明白唬不住他，冷冷问道：“你还知道什么？你只是一个土著人类，应该不知道这么多事情才对。”
张泉抬起手掌来，周围随着他心念波动而迅速变幻着模样，本来空无一物，却在几米之内变成了一个方格石块组成的台子。
他迈步走上台子，微笑着面对黑雾存在。
“首先，我需要感谢你给了我一个机会，在我从你设定的英雄角色中恢复过来的时候，你没有立刻杀死我，而是给我设定了新的角色。那就是流浪者……”
“我应该杀死你。”黑雾存在冷冷说道。
张泉恍若未闻：“流浪者这个角色，我不得不扮演下去。因为当时的我还很弱小，在你面前弱小的几乎连反抗能力都没有。所以，我不得不扮演流浪者。”
“我从海河市营地出发，一路往北，看过了很多风景，也看到了很多人类的幸存者。人类的悲哀，我一一目睹。因此，我一路上越是走，就越是想要拯救人类，越是想要让幸存者们活下去。”
“这一点觉悟是我自己的，与你无关。为了我心中的执念和觉悟，我停在元海市两个月，特意将他们的不合理秩序消灭掉。当时我还没有明白毁灭游戏的升级意味着什么，还以为能够通过让人类重返青春，恢复生育能力……”
“呵呵……”黑雾存在冷笑不已，显然明白所谓升级重返青春的本质。
既然依靠了毁灭游戏的升级体系，数据化体系升级重返青春，怎么可能会因此恢复生育能力？黑雾存在这是在嘲笑张泉的天真。
张泉说话的重点并不在于这里。
“然后，我越过沙漠、越过草原，最后到了亚细亚的外面，到达了欧罗巴。”张泉说到这里微微停顿，“然后我见到了一个自称意志化身的老人……”
黑雾存在顿时恍然：“原来问题出在这里！就算是你摆脱我的角色设定，就算是你不再听从命令，也还是无法获得现如今的能力，更不可能与我对抗。”
“原来问题出在这里……这可不是我的责任了，是负责那一块地图的家伙的责任。”
说到这里，他的心情明显高兴起来：“很好，很好，为了感谢你告诉我这个好消息，我决定最后杀死你的时候不那么折磨你了！哈哈哈哈！”
张泉淡淡说道：“去掉你身上那层不可知、令人畏惧的神秘光环之后，你也不过是一个比较短视的蠢货罢了。”
“你认为到了现在，你还有杀死我的把握吗？”
“你认为我杀不死你？”黑雾存在传出一连串的笑声，“看来你是不了解游戏开发人员对于游戏的绝对掌控权限，只要我——”
“只要你怎么样？”
张泉的声音出现在他身后，几乎是一瞬间，张泉的精神力量就包裹了他身体周围的黑雾。
诡异的吞噬力量开始拉扯黑雾存在的黑雾，一点一点的，黑雾存在的黑雾渐渐减少。
慢慢露出了他的真面目——一个正方形的头像框，头像框里面是一个笑的很腼腆的人类年轻小伙子，下面写着一行字：游戏策划组成员，刘昌盛。
黑雾笼罩之下，这就是他的真实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