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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崩溃了很久，才接受这个事实。
自从双亲逝世，姐弟俩一直是相互扶持，如履薄冰。
杨天宸以前不争气，因为无法召唤出兽宠，曾浑浑噩噩过很长一段时间。
每当他如此，杨天灵便会冷言嘲讽，故意激怒他。
然而他心里明白，姐姐是不想看他如此颓废下去，才会如此说的。
只是他装作不知，不愿意去听。
直至苏晚的出现，给二人的生活带来了转机。毒素被祛除，杨天灵的眼睛也重复光明。
他以为一切事情都会好转。
可当姐姐模样凄惨的尸体被送过来时，才发觉美好的幻想竟是那般被容易击碎。
杨天宸跪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低着头，双拳紧攥。
指甲甚至都深深地刺入皮肉，渗出刺目殷红。
无论如何，他一定要凶手付出惨重代价。
苏晚安静地站在他身边，紧抿着唇。
她能感受到杨天宸心里的强烈悲愤，以及屋子里充斥的悲伤。
孩子们见以往那个待他们温柔可亲的姐姐去世了，也难过地直掉眼泪。
苏青则甚至主动上前，小心翼翼地握住了杨天灵的手。
触感一片冰凉，没有生气。
没有任何记忆传递过来。
他脸色变得苍白，轻声道：“我看不到任何记忆。”
能力似乎只有在活着的时候才有效。
苏晚原本打算通过杨天灵死前的记忆来查出蛛丝马迹，不料这条线索现在也断开。
她不禁皱眉，头一次感觉事情有些棘手。
因为杨天灵的尸体是被路过的百姓送回来的，真凶也并未抓到。
这么一来，他们竟无从下手。
杨天宸一言不发地跪在地上，仿佛一座冰冷的雕像。
一旁的侍女想要劝他回去休息，但前者对此没有任何反应。
众人也知晓他心中的悲痛，见此遂也不再打扰。
苏晚则沉默地在灵堂站了许久。
看着杨天宸沧桑了许多的模样，她眼里闪过复杂不明的情绪。
然后，才轻悄悄地转身离去。
出了院落，迎面便是明媚的阳光，如今却让人感受不到一丝暖意。
她安静地来到一处角落，运转起灵力。
虚空一阵扭曲后，凭空浮现出一团幽幽的碧绿火焰。
只见鬼火颤动一下，便轻飘飘地飞出了围墙外。
这是地府惯用的招魂寻魄之术。
如今，她想借助其来找到杨天灵死后的魂魄。此乃她的灵力所凝成，寻常人肉眼无法看见，亦不会受到惊吓。
苏晚跟上鬼火，只见其领着她穿过繁华长街，掠过人潮拥挤的集市，最后来到红墙黄瓦的气派宅院前。
她心中顿时疑惑，传说杨天灵是在幽暗小巷被侮辱至死，魂魄为何会来到这种地方。
就在这时，鬼火忽然停下，骤然明亮。
苏晚心中一凛，连忙环顾四周。
她身为黄泉之女，双眼亦是能通阴阳，因此也可直接看到魂魄。
只见在一幢富贵气派的宅邸前，门口停留着一道幽冷的身影。
明明是艳阳高照天，路旁也无高树遮挡，那身影周围却只有一片阴影，照不进一丝阳光。
她心中顿时了然，连忙上前。
鬼火牵引下，那道身影忽然幽幽地转了过来。
面容苍白，神情哀怨，正是死后的杨天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