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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道韵犹豫的当下，精神早已恍惚残破不堪，就连神宫都隐隐开始崩塌。
仿佛将要彻底破碎的周清，不知为何突然感觉后脊背一寒，陡然感觉自己莫名轻松了许多。
视线越过身周的长剑虚影，注视着那一具具早在他拼命开始前，便已经被他为了预防万一灭了的尸体上。
一道道半透明，带着明显阴冷气息的身影，悄然浮现在了其上。
面容虽然略显模糊，看不清本来的模样，可周清却还是能够依稀看出，这群人正是那些被道韵操控，然后被他杀死之人。
迎着那一双双怨毒的眼神，虽然是第一次见到，但鬼这种东西，周清还真没有觉得有多恐怖。
甚至于正因为见到了这些无辜之人的冤魂，周清心里反倒是松了口气。
即便早就知道魂魄这东西确实真是存在，不然他穿越这事根本解释不清。
但若不是亲眼见到，周清心里终究还是会忐忑，担心这里和前世似是而非。
虽然有各种强大自身的手段，各种的玄幻不科学，可万一在这方面科学了呢？
毕竟从医学上来讲，人的意识就是脑电波，人死了身体停止机能了，脑电波自然也就停了。
意识？灵魂？不过是大脑在各种激素的刺激下，所产生的生物反应罢了。
…………………………
如今看到这真真切切存在于眼前的鬼，至少周清可能在这身体死了之后，或许还有转鬼修的可能性。
第二条命这种事情，谁有会嫌少了？
“别看了，虽然确实是我杀了你们，但我这不马上就要来陪你们了？”
轻笑着坐下身，强撑着不让自己软成一滩烂泥，虽然他的身体已经差不多是这个样子了。
但为了能够死的稍微好看点，周清却还是没办法让自己躺下。
如果他躺下了，那岂不是说明他认输了？
男人嘛，就是要顶天立地，站着生，站着死，站着撒尿的。
就算真的撑不住了，那也得是坐着的，头一定要顶着天，脚踩不了地，用屁股坐着也是一样的。
哪怕事实上他确实是输了，而且输得毫无价值，连对方的一块肉都没咬下来。
可在气势上，哪怕结果无法更改，周清也样撑着装出胜利者的气势。
只要气势上没有输，那么即便他粉身碎骨了，这口心气却还是在争斗的。
眼看着自己的皮肤一块块化为粉末，随着剑气涌动消散成空。
或许是真的已经开始了崩溃，周清此刻竟全然，感觉不到半点疼痛的感觉了。
视线不由得落在一旁早在开始前，便被他震晕护在了一旁的乐天真。
总的来说周清感觉，这结果应该还算不错。
他反抗了，努力了，拼尽全力了。
而且在结局的时候并没有因为疼痛而哭喊嚎叫，面子里子一下全都有了。
虽然命没了很是遗憾，但至少他是死在了不认命的路上，死在了自己选择的这条路上。
因为自己的坚持而死。
且不说光不光荣这种糊弄人的洗脑言论，至少周清觉得自己这辈子值了。
两世为人，前世他心不甘情不愿的，做了一颗小小的螺丝钉，为不知道那个富二代官二代奉献了一声，创造了或多或少的一点价值。
这一世他自在的按照自己的想法活，虽然过程貌似有点短，一开始的时候更是被各种算计。
单单就为了找回自己，就已经浪费了大半的时光。
但这最后一刻，他应该也算是完成了一件，称得上算是了不起的壮举了吧？
虽然逆天没有成功，不像那些前辈们一样屠个天，魔血染青天啥的。
可这也应该可以了吧？
他又不是那些个独断万古，动不动就逆战时光长河的大佬。
就只是一个普通人，怕疼，怕死，想要活下去的普通人而已。
都逼得他朝老天爷拔剑了，还想要他怎么样啊？
已经……足够了吧？
眼泪顺着眼角滴落，泪痕划过之处的每寸肌肤碎裂成粉，随着剑气的汹涌消失在了空中。
可为什么？他就是这么不甘心呢？他就是想要活下去，随着自己的心意活下去而已啊。
不就是不想像个人偶一样被牵着线操控吗？这样就要被弄死了？
………………………………
“我……不甘心啊！！”
宛如九幽一般嘶吼声陡然传入耳中，只是一睁眼。
那无比清晰却又无比虚幻，让人看不清的面孔，便直接贴在了周清的面前。
“老伯，我也不想杀你的，可你都被那家伙控制了，不杀了你，你就会杀了我的啊。”
抬眼看了看对方那满是不甘的脸庞，周清他还能说什么呢？
虽然早就知道是个死，但不能因为这样，就给自己增加难度吧？
毕竟万一要是赢了呢？就差杀了你们就赢了呢？
虽说现在看来，你们死不死都没啥用，可当时他是真的没想到，差距竟然会这么大的啊！
明明他都有三个丹田，识海里都能铸就神宫了，谁知道竟然连个强制伤害都打不出来啊？
“我不甘！”
“我不甘！！”
“我不甘！！！”
“我不甘！！！！”
“我不甘啊！！！！！”
一遍又一遍的嘶吼让周清听得心烦意乱，即便清楚对方这灵魂，只要他吹口气就能再次弄死。
可事到如今，周清却也懒得再去费这个力气了。
愿意叫就叫吧，反正等一会他就也同样变成鬼了。
虽然不知道是能够保留下自己的意识，还是如这群人一般只会喊不甘。
但周清有自信，就算是只会叫唤不甘，他也一定是最大声音的那个。
自嘲的嘴角微微勾起，周清都准备无视对方了。
可这群鬼魂似乎并不想就这么简单的放过他。
随着那一声声的不甘嘶吼响起，一个又一个的鬼魂皆是抬起头，看向了周清所在的方向。
“我不想死！”
“不要杀我！”
“求求你饶了我吧！”
“你为什么要杀我？”
“魔头，你是个魔头。”
“救命啊，谁来救救我？”
随着一声声嘶吼响起，那些鬼魂渐渐朝着周清围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