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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都是绝世美人，即便一人脸色红润，一人脸色苍白，依旧有一种照镜子的既视感。
夜澜抬手挑起她的下巴，仔细端详了许久：“你这张脸，不是面具，不是削骨，倒真的跟我长得一模一样。”
姜红雪受蛊毒影响，此刻完全没有力气，只能任人宰割。
在夜澜施了一分力的指间，竟是动弹不得。
“沈纪秋，要杀要剐，随你便。”她的眸子喷火，又带着一丝凄凉，当真矛盾极了。
“你觉得，我要杀你，你逃的掉么？”夜澜指尖在她脸上流连，慢慢移到她的颈间，明显感觉到她皮肤底下，有东西在动。
她移开手指，只见几个米粒大的小虫子，在她肤下蛹动。
“这是什么？”夜澜眸色有些好奇。
“不关你事。”姜红雪冷冷答道。
夜澜哼了声。她也不是要她回答，她问的是如花。
如花沉吟道：“这是蛊。”
“蛊？干什么用的？”
“蛊毒阴损，可治病，亦可操纵控制一个晚好的人。”
“操纵？控制？哦……”夜澜明白了，就和她原来的世界里的控神术，傀儡术一样，都是控制人的。
“她为何会被控制？”夜澜眯了眯眼，按理说，她都是粉衣人的头目了啊！
如花声音低沉：“是她母亲，为了控制她，给她种下的。”
夜澜讶异的挑了挑眉，没想到世上还有这样的母亲。看她刚才疼成那样子，还吐了不少血，这蛊毒发作起来，很是伤身，她母亲竟也舍得？
莫不是捡的？
夜澜倒也见识过极具控制欲的母亲，她们强势，却疼孩子，不忍他们受一丝苦。她们会给孩子提供有利的生长环境，一开始就拔除对孩子们来说危险的存在。更是会帮孩子选择交友的人选。
反正孩子必须得按照她们安排的路走下去。
不过她还是第一次见为了控制孩子而伤害孩子的。
这母亲……也太疯狂了些。
夜澜啧了声，眼尾微扬：“你叫什么名字？”
姜红雪望着她，呼吸微乱：“你问这个做什么？”
她不愿答，夜澜便问如花。
如花沉吟片刻，哑声道：“她叫姜红雪。是你一母同胞的亲妹妹。”
“你煽什么情？”夜澜鄙视突然加戏的如花：“亲妹妹也是沈纪秋的亲妹妹了。”
“好吧。”如花摊了摊手：“沈纪秋和姜红雪是双胞胎，刚出生没多久，大概……一两岁的时候吧，她们父母感情破裂，姜红雪她娘便带着她偷偷走了。”
“所以和现在这错综复杂的事件，有什么关联？”夜澜暂时比较关心这个。
如花晃了晃脑袋，夜澜嘲讽：“别晃了，再晃你脑子里水还是一如既往地多。”
如花：“……”啥？说他脑子里装的是水？
如花炸毛：“小爷脑子里装的是数据！数据！数据！”重要的事说三遍！
“嗯。”夜澜敷衍应了声：“接着说。”
如花深吸口气，压住那一丢丢心酸，继续道：“沈纪秋跟了她爹，受尽宠爱，他死后，沈纪秋顺理成章的继承了教主之位。而姜红雪就比较惨，小时候便与蛊为伴，没得到什么关爱不说，还总要承受她娘亲突然的坏脾气。”
姜红雪的娘亲姜雪儿，是苗女和中原人生的孩子。
那中原人是个浪子，从来不会为谁停住脚步。
浪子生得俊俏，途径南陲，机缘巧合，救过苗女一命。
于是，苗女一见钟情，丢了一颗心。
浪子也喜欢她。他以为自己可以为她，停住浪迹天涯的步伐。
于是，一切便顺理成章的发生了。
苗女怀了姜雪儿，浪子却厌倦的枯燥乏味，一成不变，整日柴米油盐的生活，终于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清晨，悄然离去。
那时候苗女大腹便便，临盆在即，即便想去寻人也没那精力。
托族人去寻，一无所获，苗女动了胎气，生下一女。
姜雪儿便是在母亲嫌恶，动辄打骂的环境中长大。
母亲总是向她诉说那个负心人，如何咒怨他，如何把嫁个良人的希望寄托于她。
姜雪儿在嫁与沈纪秋她爹沈方阳之前，被她母亲折磨得不成人形，最后叛逃出来，为沈方阳所救，朝夕相处，生了情愫。
然而姜雪儿受了母亲多年虐待，性格早已扭曲。嫁与沈方阳后，越发恐慌，怕沈方阳有朝一日离她而去。
尤其是怀孕之后，这种恐慌更甚。
于是，诞下沈纪秋和姜红雪之后，受不了此等折磨，带走了姜红雪。
沈方阳曾派人去找过，但一个人有心想躲你时，怎会让你轻易找到？
沈方阳丢了妻子和一个女儿，因此对唯一的女儿，疼如珠宝。
姜雪儿和母亲在苗族长大，擅蛊，曾为了考验沈方阳对她的爱意，在他体内种下了情蛊。
情蛊分雌雄，专为为爱冲昏了头脑的男女准备。
两方相爱时，情蛊不会发作。而当哪一天，谁不爱了，情蛊便会慢慢腐蚀他的身体，直至衰败而死。
沈方阳便是死于情蛊。
而姜雪儿，如今身子也衰败得厉害。
她以前觉得，爱一个人便是一辈子，她不会变心，也不会不爱，可谁知，造化弄人。
爱情啊，也会随着时间褪色，消逝。
姜雪儿从未隐瞒过姜红雪她有爹爹和姐姐的事实。
但是姜雪儿对沈方阳有恨，因此将他们描述成十恶不赦的大坏人。
姜红雪慢慢独当一面时，偷偷调查过映月教的事，然而他们隐藏得极好，她查了许久也没查到什么。
直至这一次，姜红雪来到凉州城，才第一次见她姐姐。
她们长得真像啊！
除了姐姐眉间有一点朱砂，她没有外。
姜红雪对夜澜的态度是复杂的，既觉得亲近，又想除之而后快。
可惜，她离开鬼谷已有半年之久，身上带的特制药已经吃完，蛊毒不受控制的发作了，不然，前几日，她就可以动手杀了她。
姜红雪红着眼：“沈纪秋，你别假惺惺的。要杀要剐，一句话。磨磨唧唧的，算什么好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