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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付你，不需要靠山。”夜澜拿下他的手，杏眼轻眨了一下。
杨锦川像是触电一般缩回手，怒瞪着她。
再反应过来她说了什么，杨锦川一阵冷笑，阴阳怪气：“是么。”
“那到时候……可别哭啊。”杨锦川意味深长的说完，又补充了句，“可别求着我放过你哦。”
夜澜微微笑，那就拭目以待，到底是谁求谁吧。
杨锦川丝毫没发觉眼前的人里面换了个芯子，他细碎刘海下冰冷的黑眸有着浅浅的笑意，就等着她哭呢。
宣战过后，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回家。
杨妈妈已经做好了饭，只等他们回来吃了。
“去洗手。”杨妈妈从厨房里端出一锅汤，对进门的孩子说道。
餐桌上，杨妈妈坐主位，夜澜和杨锦川一左一右的坐她身旁。
杨妈妈给杨锦川夹菜，然后才是夜澜。
“今天在学校乖不乖啊？有没有好好吃饭？”杨妈妈是典型的小女人，杨爸爸还在的时候，几乎没为钱发过愁，哪怕杨爸爸不在了，她只要不乱花钱，钱是跟够用的。
也就造就了她天真烂漫的性格。
“妈，我们不是小孩子了。”杨锦川无奈又宠溺的对杨妈妈笑笑。
“在妈妈眼里，你和素素永远都是长不大的小孩。”杨妈妈笑容很甜，一副幸福的小女人样。
夜澜沉默地吃着饭，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们的相处模式。
杨锦川这点特别厉害，无论他跟谁在一起，都能抢到绝对的注意力，并且让人快速喜欢上他。
一顿晚饭，杨锦川和杨妈妈其乐融融，夜澜反倒有些像局外人。
三年前，杨爸去世了。
出差，遇到空难。
一个航班的人无一生还。
那时候，杨爸自己开公司，规模很大。
杨妈不懂经营，也学不来，干脆把公司卖了。拿着那笔巨款，来到这个小城，落户。
那时候，杨锦川和杨素素正好升高中，杨妈妈精力不济，没有和学校领导沟通，因此杨素素和杨锦川才分了班。
杨素素对杨锦川来说，是可有可无的存在。
而杨锦川对杨素素来说，是噩梦一般的存在。
能够摆脱他，就像做梦一样，不真实。
高中三年，虽然还是和杨锦川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但却是杨素素十八年人生中，有记忆以来，最快乐的三年。
她拥有了自己的朋友圈，有自己的爱好，也有自己喜欢的人。
然而杨锦川这个噩梦，再次降临，打破了她的美梦。
经历过美好的人，还能接受得了黑暗么？
杨素素接受不了。于是她选择了自杀。
夜澜看着气氛融洽的二人，突然脸色一变，捂着肚子喊：“妈，我肚子好疼……”
“怎么了，怎么突然就肚子疼了？”杨妈妈放下筷子，神情紧张万分。
“要不要去医院啊？”素素身体一直很好，从小到大很少生病，即便生病，为了不让她担心，都会忍着。
除非实在忍不了，才会说。
这还是第一次见她这么脆弱的喊疼，杨妈妈听着她的声音，仿佛一颗心都揪了起来，扯得生疼。
“疼……”夜澜五官皱起，额头大滴大滴的冷汗流下。
杨妈妈手忙脚乱的给夜澜倒了一杯温水，叫杨锦川：“小川，快、快去打电话，打120，快。”
杨锦川放下筷子，深深望了一眼夜澜，才去客厅打电话。
约莫十五分钟，救护车来了。
“医生，我女儿说肚子疼，话都说不出来了，你们快帮忙看看。”杨妈妈已经六神无主了，脸色比夜澜还白。
医生简单的检查了下，含糊道：“有可能是急性阑尾炎，得立马去医院。”
“好，医生，我们这就去医院。”杨妈妈抹了把眼泪，看着夜澜被抬上担架，作为随行人员，慌慌张张的一同下楼。
杨锦川被留在了家里。
这一刻，他好像被遗忘了。
杨妈妈和杨爸爸都是这样，注意力过于集中。大部分时间，只能注意到一个小孩，另一个小孩就会被忽略。
按说他们如果只是养一个杨素素，家庭应该会很和睦，很幸福。
但是多了一个杨锦川。他是会抢宠爱，抢关注的一个人。抢东西这一点，几乎无人能出其右。
而他喜欢抢，夜澜就陪他抢。
出门前那一个略显得意的笑容，让杨锦川忍不住勾起唇角。
以为这样就能反抗他了吗？
真是傻得可爱啊。
装病？他倒是要看看，她还有什么手段跟他斗。
夜澜和杨锦川之间没有硝烟的战争，算是彻底打响了。
进了医院检查一番，没有什么大事，就是普通的胃炎。
开了一点药，便让她们回来了。
杨妈妈扒住医生诊室的门不放：“医生，你要不再看看吧？真的只是胃炎吗？她刚刚疼成那样，你也是看见了的。”
医生揉了揉发涨的额角，耐心用尽，起身：“我很确定，只是胃炎。刚刚那么疼，也许是胃痉挛，也许是其他什么原因，反正仪器查不出来，就没什么大问题。”
说完，将杨妈妈推出诊室，猛地将门关上。
这个问题他已经解释了十几回了，再说下去他都要疯了。
“好了妈妈，医生都说没事了，那一定没事的。天色不早了，我们回去吧。”夜澜一开口，杨妈妈便点点头。
她是个没什么主见的女人，遇事容易慌乱，也很听话。
回去路上，夜澜安抚了她几句，又道：“妈妈，你晚上没吃什么东西，现在饿了吧，要不我们去吃点东西。”
“不用了，我不饿。”杨妈妈想也没想的拒绝。
话落一瞬，就听到了一声抽噎。
她转头，只见女儿垂着头，肩膀轻轻耸动。
“都怪我不好，要不是我突然肚子疼，妈妈也不会没吃几口饭就送我来医院。妈妈一定是生我气了，才不饿的。”说着，抹了抹眼泪。
杨妈妈一听，瞬间心慌慌：“不是的，素素，妈妈没有怪你的意思。”
可夜澜不听，依旧默默垂泪。
那隐忍压抑的哭泣，最是牵动人心。
杨妈妈没辙，只好道：“好好好，我们去吃饭。”
夜澜立刻喜笑颜开，脸上还有泪痕，水洗过的眼睛像宝石一般耀眼。
杨妈妈看得都有些恍惚。
总感觉她这个女儿有些不一样了。
具体哪里不一样又说不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