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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相貌如此出众，又是混迹于风月场所，那些老鸨们，早就盯着他这一块肥肉了。
男孩再大一点的时候，就被几个楼的老鸨们合谋推入火坑。
他学会了以色侍人。不，早在很久之前，他就会了。毕竟在青楼里讨生活，耳濡目染之下，他天生会讨人欢心。无论男女。
后来，他被几名鸨母，哄抬身价，将他推到了一个至高的位置。
所有有钱人都捧着他，哄着他，让他整个人都飘飘然，弄不清自己的身份。
再后来，有一个商人，花了大价钱，将那一片的青楼买下，还将他带走了。
噩梦，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
那个人，残暴喋血，手段狠辣，日日折磨他。他逃跑了两次，都没有跑掉。还被打断了腿。
之后被折磨得受不了，他爬都想着爬出去，结果再次被发现，直接被弄死了。
画面里出现的人，他们的脸，都是一团模糊，然而阿飘，却认得谁是谁。
他恨，他怨，他无比痛苦，因为他不知道，杀他的人是谁。
脑袋好像要裂开一样，阿飘捂住脑袋，哐哐撞桌子。此刻的他，无比痛苦。
夜澜惊了一瞬，她还没见过正常的人哐哐撞大墙，不，鬼也是第一回见。
不过从他混乱的语句里，夜澜也提取到了一些信息。
和她接收的记忆，内容有点出入啊。
夜澜感觉阿飘有些奇怪，虽然千年后他很厉害，可那是因为人家讲究科学，道法势微，没人收拾得了他，这才显示出他的厉害。
而这个时代，虽不是道法最鼎盛的时候，可道门对于捉鬼，还是颇有门道的。
比起懵懂的夜澜，他们更加博学多见。
夜澜决定带他去看看道士，看能不能找到他失忆的原因。
夜澜这阵子见鬼已经够多，几乎没见过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死了的鬼。这其中，应该有什么问题。
金玲虽说非要跟着夜澜，但也不是时时刻刻，白天会附身在她身上的某个物件上，到了晚上，就会外出溜达。
都城富庶，不像别的小城，一入夜，就不准上街。东门那边，开了夜市，比白天还热闹，金玲从未去过夜市，自由之后就老惦记着。
夜市夜澜也有去看过，乱的很，人鬼驳杂，阴气甚重，像金玲这样普通的鬼，不适合去那里。
夜澜就给她画了一张平安符。神奇的是平安符还真有用，别的鬼都不敢靠近金玲。
之后金玲再怎么神出鬼没，夜澜都不管她了。
都城周围的道观不少，然而也都是看看风水，要说捉鬼，也没听到什么传说，夜澜不好贸然带着阿飘前去。
好在她运气真的不错，即便没怎么打听，还是让她给碰上了有点本事的道士。
没错，正是迷路了好几日，差点饿死在外面的青云。
他一见到夜澜，连个招呼都不打，转身就走。
“青……”云兄，别来无恙啊。
夜澜只说了一个字，剩下的话全部卡在了喉咙里。
青云兄还挺傲娇的啊，这是还在生气她让他挖土吗？
夜澜耐性差，脸皮却厚，也不觉得尴尬，腿一迈，追上去。
“青云兄，走慢点儿啊，等等我。”
烦人的声音在后头穷追不舍，青云不由捂住耳朵，加快脚步，小跑起来。
夜澜：“青云兄，你跑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可是你会坑我啊！还是巨坑无比的那种。青云在心里回答了她，也顾不得让小鬼带路，自己慌不择路的跑了起来。
等他回过神来，人不知怎么又跑出了城，到了野外。
青云：“……”
这个什么无忧，真是他克星！
“喂，你不累么？”夜澜来到青云身后，拍了拍他的肩。
青云没吭声，心里说，累，心累。
所以，为了心不累，他还是继续跑吧。
他是真的不想再和夜澜有什么牵扯了。
然而，他没有跑掉。夜澜再次揪住了他的领子：“别跑了，我找你有事。”
青云不听，不管找他有什么事，绝不是好事。
他根本不想听夜澜说话，剧烈挣扎。夜澜轻踹了他一脚，再往后一拉，青云便往她身上撞。
夜澜抬起手臂抵在二人中间，呼吸喷洒在他耳畔，警告道：“你再跑，我可是要亲你了。”
青云内心：“叮！”
他脸一下子红了，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结结巴巴道：“你、你想、想干什么，我、我不、怕你的。”
“你乖乖的，我就不会对你做什么。”夜澜拍拍他的脸，果然啊，对于这些清纯的、清心寡欲的正派人士，只要肯不要脸，轻轻松松手到擒来。
“真、真的？”青云舔了舔唇，有点紧张，怕她趁他不备，搞突然袭击。
夜澜瞥了他一眼：“真的。”
她也就说说，真让她亲，她也下不了嘴啊。他怕是忘了自己有多久没洗澡了，还以为自己是香饽饽呢？都快馊了好吗！
夜澜落后于青云半步，他红着脸，不敢回头看她，因而并未看见她嫌弃的表情。
青云像个受了气的小媳妇，别扭得要命，又不吭声。夜澜抓着他衣襟不放，让他在心里默念着，色即是空。
“道士，你们门派的道术如何啊？在这世上，能排第几？”夜澜散漫地问道。
青云绷着一张红脸：“比起无忧道长，自是差得远。我们道门不分这个，各门各派，各有看家本领。无忧道长问这个做甚？”
夜澜：“我家阿飘情况好像有点不对。”
阿飘？
脑子里闪过那日从他身体里穿过的男鬼，哦，是他。
“怎么不对？”事关鬼怪，青云懒得再和夜澜置气，出声询问。那可是厉鬼，功力深厚，若是爆发，又是一大祸害。
“他……记忆出现了紊乱。”夜澜道，“更奇怪的是，他并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死去的，一般的鬼，对于自己死亡的记忆，应该印象深刻才对。可他不记得自己怎么死的。”
顿了顿：“他最近想起了一些记忆碎片，却与我追查到的，内容有所不同。”
“你们道门传承久远，见闻比我丰富，不知你们知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青云在脑子里过滤了一下夜澜的话，毫无头绪。
想了想，只好将师叔推了出来：“我师叔就在都城的一家茶楼中，他见多识广，或许知道也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