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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五十七章第二十六个反派(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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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牛去请仵作,奈何仵作有事耽搁,薛朗竟生生等了一个时辰,他们才来。

随着气温升高,尸体开始腐坏,已经散发出异味了。

仵作抵达后,立刻开始验尸。当然只是初步的检验,不会在这里开肠破肚。

半柱香后,确定了死因,的确是中毒而亡,这毒还是下在饭菜中。

这顿饭应该是昨天晚上的,有两道菜已经有些馊味了。以这个时间推断的话,几名死者已经死了有七个时辰了。

仵作验尸时,捕头们出去找围观的百姓打听了一下这一家的情况。

听闻黄大牛的母亲对他媳妇很不好,时常非打即骂,连带着也不喜欢她的三个孙女儿。

可能也是因为黄大牛媳妇生了三胎都是女儿,黄大牛母亲才更加厌弃她,恨屋及乌,连带着三个孙女儿也不待见。

黄大牛是个铁匠,早出晚归,家中的事情并不清楚。也有可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不想掺和。

他媳妇儿已经怀了第四胎,都快五个月了,已经显怀。然而在家中还是要干活儿,像个陀螺一样转。

有街坊爆料,前两天黄大牛他娘想把三丫丢弃,他媳妇儿发现后阻止了,结果还被婆婆大骂一顿,说她是下不出蛋的老母鸡,如果再生不出儿子,就滚蛋,别占着茅坑不拉屎,吧啦吧啦的,都是一些不堪入耳的话。

之后她神情恍惚,去了医馆一趟,回来后又被骂,什么身子金贵啦,赚不到钱,生不出儿子,钱倒是没钱花之类的。

“医馆?哪个医馆?”二牛追问道。

“好像是道仁医馆吧?”那个爆料的街坊,不太确定道。

但道仁医馆是离黄家村最近的医馆,他们有什么病痛,都是去那里。

二牛根据他们提供的线索,去到了道仁医馆。

但是医馆的大夫说两日前并没有见过黄大牛的媳妇儿,也没卖过毒药。

说起来,他一个正经的大夫,开得正经的医馆,怎么会无故卖毒药出去,出了事他不是自找麻烦么?

医馆的账册里对于病人病状用药都记录得清清楚楚,二牛看过,的确没有黄大牛媳妇儿的名字,也没有毒药的记录。

那这就怪了,她的毒药是从哪儿来?

二牛又去另外几个医馆走了遭,可惜的是他们都称都没有卖出过毒药,也没有见过一个妇人去买毒药。

二牛一无所获的回到了黄大牛的家。

仵作已经做完初步检查,众人也把证物提取完,之后便是将所有证词证物串在一起,查出案子的真相。

他们准备回县衙,出了大门后,黄家村的村长过来行了一个不伦不类的礼,问道:“大人,天气热了,尸体很快就会腐坏,黄大牛一家这……大人您看是不是可以安排他们下葬了?”

这是一起报复性质的杀人与自杀案件,凶手和死者一起死了,一家人整整齐齐。到了底下还可以继续互相折磨。

薛朗点头道:“可以,村长安排吧。”

二牛就是这时候回来的,听闻薛朗的话,二牛急道:“大人不可!”

薛朗闻声看去:“你有什么意见?”

二牛道:“属下前去几个医馆查过了,他们都否认见过黄于氏,并且不曾售卖过毒药。那么黄于氏的毒药是从哪里来?这是个疑点。假如黄于氏的毒药是有心人给她的,或者是有人趁她心不在焉,偷偷投毒,才导致黄大牛一家死去的,又该如何?”

“没有查清毒源和动机,怎么能轻易断定这案子结束了?”

二牛有理有据说了一通,薛朗觉得很有道理,但是围观的百姓却不乐意了。

“官爷,你们查案归查案,但大牛一家人都死了,尘归尘,土归土,至少得让他们入土为安吧?”

“就是啊,难道就这么放着让他们烂掉?黄大牛可没亲人了,丧事肯定是我们帮着办。等再晚些,他们臭了,我们可不想管了。”

有人在人群里掐着嗓子道。

虽然二牛说得非常有道理,可薛朗相信自己的直觉,面对一脸难色的村长,首肯道:“村长看着办吧。”

村长谢过:“多谢大人体谅。如今天气炎热,若不早做处理,整个街头巷尾一股子尸臭味,对大家身体也不益。”

两边说了几句官话,薛朗就带着人回去了。

二牛有些不服气,觉得薛朗被蛊惑了,这么明显的疑点,他竟然放任不管。

“大人,你怎能如此草率?!”二牛忍了一路,回到衙门之后终于忍不住,立定在众人身后,对着前方挺拔的背影质问道。

薛朗停下脚步,回过头来,有些纳闷道:“你为何总觉得这是一起凶杀案?”

二牛道:“没查到毒源,这个案子便有一个最大的疑点。疑点不破,大人就草率结案,属下不服。”

薛朗道:“我已经让林朗去查了。”

二牛不悦道:“大人竟如此信任他,却不相信属下是吗?这个案子本该由属下负责,为何有了线索,大人却不让属下去查?”

薛朗有些头疼,此人真是想立功想疯了。难道这个案子不如他所想是凶杀案,他还能弄出个凶杀案不成?

“大人,我回来了。”恰在此时,薛朗派出去查毒源的夜澜回来了。

他收起不愉的神色,问道:“如何,可查到了?”

夜澜道:“查到了。确是黄于氏回娘家拿的老鼠药。”

二牛闻言,惊道:“老鼠药?”

“是啊,我们在厨房灶角边捡到了装有老鼠药的纸包,仵作验过了,菜里的毒也是老鼠药成分。”一捕头答道。

薛朗盯着他道:“二牛,如何?现在你可服了?”

二牛懵道:“黄于氏为什么要去娘家拿老鼠药?”

“她婆婆不给她银子,她去医馆也买不到毒药啊。”

夜澜补充道:“黄于氏到达娘家后,弟媳讽刺过她,她娘也一直数落她,或许受了刺激,一时想不开了吧。”

人的情绪在极度崩溃的情况下,稍微有一些刺激,就会爆发的。

二牛听完沉默了,垂着头像是在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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