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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中天之时，她总算停了下来，在一个树墩子旁边，升起一堆火。
火苗随着夜风摇摆。
红毛狐狸藏身在她背后的不远处，看着她的身影被火苗映得红彤彤的，不由舔了舔爪子，在枯草堆里，慢慢往前游去。
等到了她的身后，红毛狐狸眼中凶光乍现，突然爆起，一爪子拍下。
还不等它碰到这个人类的身体，它的脖子突然被扼住，双脚离地，整个身体腾空而起。
“吱——”它只能发出这样的声音。眼中的凶光转变惊惧。尤其是在看清扼住它脖子的是什么东西后。
“你！”红毛狐狸口吐人言，震惊得无以复加。她刚刚不是还坐在地上的吗？
它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从她身上的气息看来，分明就是个凡人！
可为何她能抓住它？
“吱吱吱！”红毛狐狸愤怒地叫起来，身体也在剧烈挣扎，四只爪子不断挥向夜澜，差点就抓到她的脸。
“原来是只畜生。”夜澜抓着它的脖子，突然一甩，往地上拍去。
“啊！”红毛狐狸惨叫一声。
夜澜丝毫没有怜惜之心，抓着它左右左右，一下接一下的拍着，似要将它拍成肉酱一般。
肉啊，好久没开荤了，她还真有点想吃肉了。
红毛狐狸被拍了二十几下，感觉内脏都移了位，挣扎也挣扎不开，忙不迭求饶道：“仙姑饶命，仙姑饶命……”
夜澜看它似乎服了，总算停了手，提到眼前：“会说话？妖？灵兽？”
红毛狐狸眼冒金星，晕晕乎乎，闻言道：“小妖道行浅，仙姑再拍下去，小妖可就要一命呜呼了。”
“饶你可以。”夜澜道，“我问你什么，你老实回答，我心情好了，就饶了你。”
“是是是，仙姑请问，仙姑问什么，小妖都会如实相告。”红毛狐狸被掐着脖子，说话不太利索，请求道，“仙姑可以先把小妖放下来吗？小妖绝对不跑，只是这般被仙姑提着，仙姑也累不是。”
它倒挺识时务，能屈能伸。
夜澜觉着它有趣，将它放下，也不担心它耍花样。
它敢耍花样，她也敢一手掐死它。
红毛狐狸被放下，人性化地咳嗽了几声，随后朝夜澜作揖，神态谦卑：“仙姑想问小妖什么，尽管问，小妖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夜澜：“这是什么地方？”
狐狸偷偷抬眼看她一下，回道：“这里是长漠源，一个人迹罕至，鸟不拉屎之地。”
“附近有什么城镇？距离是多远？”
狐狸愣了愣，夸张道：“此地绵延百里，皆是荒芜，哪里有什么人烟。城镇集中在十三洲，出了十三洲的范围，像这些荒原，山脉，是极少有人的……”
说到这儿，红毛狐狸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好想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明知这鬼地方不会有人出没，怎么看见一个身上没有仙气的人，就以为她是凡人了呢？
都说狐狸狡猾，以它看来，人修才是这世上最狡猾的东西。
“十三洲……解释一下。”夜澜朝狐狸颔首。
狐狸狐疑地看着夜澜：“仙姑，你不会不知道什么是十三洲吧？”
夜澜危险地眯起了眼睛：“让你解释就解释，废话那么多，想死？”
她扭了扭脖子，一阵“咔咔”响，颈部甚至还出现了两条裂纹，眨眼又消失，快得好像是狐狸的错觉。
狐狸吞咽口水，心里有点瘆得慌，后怕地用爪子刮了下脖子。
这人到底什么品种，看起来怪怪的，力量也强大得不像话。
它本想趁她不知道十三洲，给她下套的，这会儿却是不敢了。
老实道：“十三洲是人类聚居地的总称，共分为十三个洲。譬如第一大洲聚窟洲，第二大洲南阳洲等等，每个洲皆由一个宗门掌管。宗门享受凡人供奉，然后在灾难降临时，保护凡人。算是一个互惠互利的关系。”
它绞尽脑汁，也只想到这些内容，不由忐忑地看向夜澜：“你听明白没有？你不明白我可以再给你解释清楚一遍，不过我也只知道这么多了。”
毕竟它是在十三洲外开的灵智，迄今为止还没去过十三洲，能知道这么多已经不错了。
这些基础知识，是它听过路的修士说的，还看过一些话本子，零零碎碎的内容拼凑出来的。
夜澜点点头，听着倒新鲜，十三洲吗……
“那你知道玉华宗在哪个洲吗？”
狐狸：“知道。第十三洲建木洲，玉华宗擅长炼丹。”
夜澜眉毛一抬：“你可知道路？”
狐狸问道：“仙姑想去玉华宗？那你可有路引？”
夜澜皱眉：“什么路引？长什么样子的？”
狐狸道：“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听说每个洲的人都有路引，没有路引是进不去结界的。而且每个洲的路引还不一样，十三洲便有十三个路引。”
夜澜明白了，这路引就相当于钥匙，每个洲如果是一个房子的话，那开启每个房间的钥匙都是不同的。
夜澜摩挲着从那白衣人身上拿下来的身份铭牌，不知这是不是路引。
狐狸看夜澜的脸色，摸不准她的想法，提议道：“若是仙姑没有路引，可以从出来历练的弟子手里抢。”
夜澜摆手：“这个不急，你只需告诉我，这里离那个玉华宗，有多远。”
狐狸大脑飞速计算着，最后回道：“具体多远小妖也不知，这十三洲的位置并不是一成不变的。应该说，十三洲的位置一直在移动，所以这也是为什么拥有路引才能进洲内的原因。”
夜澜：“……”好神奇的修真世界，她的兴趣都被提起来了。
夜澜看着红毛狐狸：“看在你这么乖的份上，给你个机会。主仆契约，或者……死。”
狐狸：“！！！”
“你你你……你不是说会饶我一命的吗？”
夜澜浅笑嫣然：“我是说过。不过，现在我改变主意了。嗯，再问一遍，契约，或者死。：”
狐狸气急，咬牙切齿：“……你，无耻。”
夜澜：“无耻又如何，谁让你打不过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