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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主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知道她不靠谱，没想到她这么不靠谱，哪怕胡诌一个地名出来也好，他们要去求证，至少需要时间。
谁知道她非要说是在另一个大陆，这下好了，任谁都知道她是在撒谎了。
“道友……”宗主刚起了个头，夜澜就打断，“我知道你们不信，算了，我也不一定要你们相信，反正我想看的画面已经看到了，也该走了。”
虽然最后的结果和夜澜最初的预测有出入，但这结果确实也让小水痛彻心扉，这就够了。
哼，她就说她记仇吧。
夜澜看了一眼珠子，道：“她确实是你们宗门的弟子，你们信也好，不信也罢，反正都不关我的事了。”
她朝汐抬了一下下巴：“汐，我们走。”
汐自然是她说什么就是什么，闻言就往她身后一站，她去哪儿他就跟到哪儿。
然而夜澜想走，无相仙宗的人却不一定会放她走。
不是有句话这么说嘛，我们这里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这无相仙宗在这片大陆上声名赫赫，被人如此挑衅玩弄，怎么可能轻易放人离开？
更别说夜澜身上还有许多谜团，众位长老光是为宗门考虑，就不能轻易放她走。
谁知道她会不会危害无相仙宗？
长老们将夜澜和汐围住，余光盯着宗主，只要他一声令下，他们就会全力将夜澜他们拿下。
然而宗主却没有下令，还道：“我相信道友所言。”
“宗主？”长老团中有人不解。
宗主摆摆手，解释道：“道友的修为我看不透，但光凭借道友这份淡然自若、举重若轻的态度，我便知晓，在场的所有人加起来，也不是道友的对手。”
夜澜有些意外，这个无相仙宗的宗主别的不说，眼光还是挺不错的嘛。
长老们听到宗主对夜澜的评价如此之高，皆愣了愣。
夜澜不想多说，对着宗主挥了挥手：“拜拜。”
果然宗门里的气氛还是和她相冲，无论在哪个宗门，她都和人相处不来。
夜澜带着汐离开了无相仙宗，来时徒步爬山，走时乘风而去，潇洒又飘逸。
宗主和众长老在大殿门口看着她离开，目光微怔。
夜澜美得那么张扬热烈，他们哪怕时时刻刻紧守心神，也不一定守得住。
“此女若妖，心性不端，天下将乱啊。”一名主卜算的长老，下了这样的评语。
夜澜听力不差，隔得老远都听到了这位长老的话，不屑地撇了撇嘴。
“夜，不气。”汐也听到了，还看到了夜澜的表情，竟主动开口安抚她。
夜澜扭头看向汐：“得了，现在只要把你送回家，我就功德圆满了。”
汐低下头去，不自在地扯了扯衣袖。
嘴唇蠕动了下下，似有话要说，可最后什么也没说。
夜澜揉了揉他的脑袋：“放心，我不会抛下你不管的，答应的事还是会做到。”
虽然这个世界的任务是完成了，但她可以决定什么时候走。
小水要回家，她已经送到了。
至于报仇，以后她自己有能耐了，去报就是，她又不会拦着。
让她帮忙报仇还是免了，又没收到任何好处，做这种亏本买卖，不是她的风格。
夜澜又捏了捏汐的脸，其实她还挺稀罕这样长得好看又乖巧的少年的，这双眼睛太招人了，不是收集癖的她都有点想挖出来藏起来。
她知道越是美好的东西，越容易让人产生破坏欲，不过她还好，心里虽然不是很正常，但也没有变态到那个程度，在有限的时间里，多欣赏一下就够了。
汐抬手拍开夜澜的手，捂住脸不让她继续蹂躏了。
其实他很想说不要捏他的脸，也不要揉他的头，他不喜欢。可是夜澜每次都是只捏一下，揉一会会，汐又觉得把这事拿出来说，显得小题大做了。
于是把这点不舒服压在心里，忍耐着。
离开无相仙宗之后，夜澜再一次失去方向，东南西北，哪哪儿都是穷山恶水之地。于是让汐做决定往哪个方向走，结果这孩子也是个死心眼的，依旧选择朝西走。
夜澜：“……”行叭，自己让孩子做的决定，哭着也要执行。
夜澜折了一段树枝，混上一些特殊的泥土和其他不知名的材料，又炼制了一个飞行法宝。上次炼制的叶子不知道被她扔哪儿去了，反正这法宝不值钱，她随随便便就能炼一大把。
二人乘着新鲜出炉的法宝，朝着西边去了。
这次走了没多久，大概五天吧，夜澜觉得她大概是和西这个方向犯冲，上次也是在西边出了事，这次依旧是。
眼见着前方城池了无生机，死气蔓延，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正经地方。夜澜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本想绕路，谁知一只黑雾形成的大掌，在她转身之际，就将她给拉进了那做座城中。
夜澜：“……”她是走了狗屎运了吗？
怎么什么破事都找上她了。
城中大雾弥漫，房舍破旧，就像几十年没人住过一样。
夜澜一来，从法宝上跌落下来，落地之后发现汐不在附近，许是这座城池的操纵者将他们分散，又或者将汐给抓了。
汐毕竟是妖，相比起来，确实更容易遭人觊觎。
夜澜打量了一下四周，房舍破旧，家家户户门前都挂着白灯笼，有的很旧，有的很新，地上铺着一层纸钱，风一吹，纷纷扬扬的跟下雪一样。
整体环境和氛围都跟鬼城无异，加之此地死气极重，夜澜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里闹鬼了。
且看样子，还是人为的呢。
夜澜冷笑了下，有些人喜欢上赶着找死，她怎么说也得成全一回不是？
世上丧心病狂的人多了，屠杀一个城的人，制作成傀儡，去祸害其他人的事，早就屡见不鲜了。
只不过，杀人者，人恒杀之。既然恶事做尽，就要做好被更厉害的人杀死的准备。
夜澜倒是有这个觉悟，她以前杀人也多，坏人，好人，无辜的人。但很可惜，现在也没人来收了她。
夜澜哼着小曲儿，在大雾弥漫中，缓缓前行着。
原本不算浓郁的大雾，在她走过之后，翻滚重合，糅杂成了一种浓稠的黑色，把来路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