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36章

在办公室内搂女子，此举是大忌，公私分明，是他惯有的原则。费尽心思看那些从不看的娱乐节目，也是大忌，他方启轩觉得浪费时间。让女人嚷他启轩，更是大忌，没有一个女人够资格和他平起平坐。但殷子琦这危险人物，已在无声无息中一一打破他做人最基本的原则。

他输了，真的输了。

方启轩转过头，顺势圈着她，双眼直直对着她水汪汪的双眸。“启轩，从今开始，我不再看别人，就看你一个。”话语里，是永恒的承诺。

“殷子琦，这可是你说的。”他宠溺地掐掐她的鼻尖，心花怒放。殷子琦的承诺，他满意得不得了。

梁雪仪的蓝色宝马在马路上放肆地奔驰。路上的交通不太顺畅，她带着微微的酒意，不耐烦地直响车笛，路霸似的在车辆中穿梭。

方总的话在她耳边萦绕。“从今以后，别再踏入汇丰一步。”

不踏入汇丰，便意味着永永远远离开方启轩的世界。她痛苦地回想，第一次见到他，他身着白色燕尾蝶的小礼服，在方宅举办的生日宴会中。虽然只有八岁，却吸引了全场的目光。每个大人们经过，总会赞叹地说：“长得真好看，长大后肯定是做大事的人。”

她，小小的在一旁一直望一直望。直到方夫人将她介绍给启轩认识，她才羞涩地拿起手，稚气地握了握方启轩的，然后不好意思地逃开。多年以来，她对方启轩千依百顺。八岁那年，她有了和别的女孩不一样的梦想，就是嫁入方家，成为方家的准媳妇。

多少年了，人事已非，她，还是得承认自己失败了。小时候的殷子琦，她见过，不就那副讨人厌的样子。半边脸都被一缕头发遮过去了，整个人脏兮兮的。她从来不觉得她会带来什么样的威胁。然而，方启轩虽不说，但她知道，目前殷子琦在他心中，肯定占有不容忽视的分量。

泪水逐渐将视线模糊，她已看不清眼前来来往往的车辆，只觉得头在昏，心在痛。在她失去意识前，她清清楚楚地听到一声巨响。原本已阻塞的交通更加瘫痪。道路中央，蓝色的宝马和银色的轿车砰在一块，缕缕轻烟缓缓升起……

“殷总监，最近都没什么看见你，在加班吗？”一个年轻的男经理问道。

“嗯。最近工作多，得加班呢！”她笑笑，继续走向柜台。

“那，什么时候有空了，咱俩一起吃顿饭。”他看似不肯罢休，急急跟在她后头问着。

“呃……”她转过头来，本来已打算拒绝，看到男经理身后那张氤氲着怒气的脸庞时，更果断地说：“不了，最近都很忙。再见了。”说罢，她悻悻地转身走了。没有走向后头突然出现的方总，毕竟两人的关系还见不着光。

电梯里，她纳闷地想，怎么觉得自己像他的地下情人呢？方启轩从没说过公开两人的关系，也没理会公司里闹得风雨满楼的绯闻。公司里，她给人的感觉，倒像是她在不知羞耻地倒贴他。想到此，心头竟觉得委屈，很不舒服。

十点，会议室里，已坐满人。方启轩一如往常准时在会议室里出现，一秒也不拖延便点点头，示意会议开始。

“这次卡湾的工程，是我上任以来最重要的一个，我不希望有任何差错。”他低沉性感的声音在沉静的会议室里回荡。“像上次内奸的事件绝对不容许再发生。”这次的偌大工程会决定汇丰是否更上一层楼，抑或是亏损一大笔。但他愿冒险，不打没有把握的仗是他惯有的原则。

殷子琦头一直低低的，没在注视他的演说。脑海里满是刚刚在电梯里缠绕脑子的烦人情绪。方启轩注意到她的不专心，像能看透她心思般，目光仅仅扫过她，嘴角在没人注意的情况下划出一个完美的弧度。

会议早来到尾声，她还是无精打采的模样。这次他说的，她肯定一个字都听不进耳里。

正打算收拾文件，方总出其不意地开启唇线，话语震惊全场。

“稍等。关于在汇丰闹得沸沸扬扬的绯闻，我想作出声明。”他自然地说，像是胸有成竹得谈着一笔大桩生意。殷子琦原本不专心的脸庞闪过一丝惊讶。最近的绯闻，不就是她和方启轩的事情么？有什么好作声明的？

她脸色一沉，她知道他的原则。这次，他要划清界线了。该来的，还是会来。经理们也似乎猜到公私分明的方总会怎么做，都一脸期待地看着殷子琦的表情，像是同情，又像是在幸灾乐祸。

只见方大总裁迈开自信的脚步，走到殷子琦坐的椅子后。她心顿时不安分地怦怦乱跳。她在害怕，害怕在那么多目光下，他又像十五年前那样狠狠地羞辱她一番。毕竟，那些痛苦的记忆犹新，她没忘记。

他一见那微微发抖的小手，眉头一蹙。没想到，自信满满的殷子琦也会那么害怕和无助。他欣然地笑，女经理们似乎摒住了呼吸。方总在笑！平时不拘言笑的方总已让人神魂颠倒，而如今他的一笑更让女经理们心跳漏了半拍。

没等她转过头来，他安全的大掌已覆上她白皙的手，全场傻眼。随即，他一用力，将坐立不安的殷子琦一把拉起来，手还在紧紧握着她的。

“关于殷子琦，我想声明的是，她的确是我女朋友。请大家无需再作无谓的猜测，我不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传言影响我女朋友工作。”

经理们的下巴几乎落了下来。方启轩在众目睽睽下认了殷子琦！那是什么世界、什么情况？即使以前和萧静，其他名模艺人们的绯闻闹得上娱乐头条，他从未理会。况且一向公私分明的他从不在公司里谈起女人。他要什么样的女人，垂手可得。而如今居然为了不影响殷子琦的工作，牵了她的手，认了他方启轩女友的身份！

“不是说没有女人够资格的吗？”

“以前明明最讨厌女人在办公室里对他纠缠不清的，现在什么情况？”

……

会议室里开始有了微微的细语。大家都在讨论着这突如其来的“声明”。方启轩一把搂着殷子琦的肩，若无其事地说：“散会！”

两分钟内，经理们都带着孤疑的眼神走出去，临走前，不忘瞄了一眼搭在殷子琦肩上的手。

会议室里静得连一枚针掉在地上也听得见。

方启轩索性将她抱着，一脸玩味地看着她惊愕的样子。他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给她惊喜，享受看她不知所措的样子，还有可爱怄气的样子。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许久，她问道。

他一边手插在裤兜里，似笑非笑地说：“清楚得不得了。我说过了，我不喜欢看到别的男人垂涎你的模样。我要让全世界知道，你，是我方启轩一个人的。”

“可，那样……”她结结巴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那样不是挺好吗？以后，我接你上班。嗯？”他说着，突然俯下身尝尝她的两瓣，芬香柔软。那种感觉，诱惑他许久了。他享用一番后，满意地站起身来。

她双颊红扑扑的，樱桃小嘴微启，在娇柔地喘息着。“你知不知道，你每一个表情，都在诱惑我去做坏事？”

她方抬头，正想消化他说的话，他已再次趁她没防备的时候，一把将她逼向墙角，她整个身子瘫在柔软的隔音墙。他不假思索地撑起她轻盈的身子，唇再猛地偷袭她的。她确确实实地感觉到他的舌尖在热烈地索求，在她飘着清香的口中飞舞，试图尝遍每个角落。像……渴望地要把她吃掉般。

对于他的热情，她早已无招架之力，只任由他操控。

蓦地，电话铃声响起，他懊恼地离开她的柔唇，手伸进裤兜拿出手机，不甚开心地说：“喂。”

“启轩，雪仪出车祸了，你快来医院看看她吧！”电话那头，是方夫人的声音。

他没说什么，挂了电话，轻轻地咀嚼殷子琦的小耳。”怎么啦？”殷子琦忍受着那点酥麻，小声地问道。

“雪仪出车祸了，现在人在医院。”他漠不关心地说着，伸手继续揽着她的腰。

她听闻，一惊，轻轻地推开他。“那去看看她吧！”

“她有哪一次不是在博同情，我们别理她了。”他说道，似乎真的没有去看雪仪的意愿。他只知道，现在很想碰殷子琦，其他的，都搁在一边吧！

“别闹了，走吧！带我一块儿去。”她说着，双眸里满是诚恳。

那样的眼神，他抵不过。虽然不想，但还是牵起她的手，走出了会议室。

医院里……

梁雪仪头上包着厚厚的白纱，苍白的脸蛋对着冷冰冰的天花板，无语。为了方启轩，她连性命都不要了，而他呢？估计没感觉吧！头上的痛再痛，也比不上心底的痛。那种付出了许多却一点都没有回报的痛，目前，她懂得很。

方夫人在一旁看着，很是无奈。她明白雪仪的心情，但自己的儿子怎么想，她更明白。梁雪仪再努力个二十年，方启轩也对她不屑一顾吧！她无奈地摇摇头，选择沉默。

“妈。”医院的VIP病房里，突然传来梁雪仪朝思暮想的声音。很沉、很有男人味。

她脸上顿时有光彩乍现，心里还是有小小的希望在点燃。

但正当她觉得什么痛都无关紧要的时候，那把声音几乎是将她心里丁点的希望粉碎。“阿姨。”殷子琦跟着叫道。

病床上的人抬头一看，果然，果然是这副天使脸孔。但真正扎进她心里的，是方启轩的手在紧紧地握着殷子琦的左手。两人亲昵的举动俨如一对情侣。

方夫人也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一幕，嘴边禁不住笑意地说：“你们……？”

殷子琦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手心冒出点点汗珠。他下意识地握紧，企图给她一点勇气。他点点头，突然发现原来带这女人出门介绍给人家认识，能让他如此开心。仿佛在公告天下：她，已经是他的了。

方夫人欣慰地点点头，那样的结局，她很满意。

“雪仪，我们来看你了。”殷子琦走过去，轻声道。

原本是一句单纯的关心话语，听在她耳里，却是无比刺耳。“我们”两个字？有哪个女人敢用“我们”两个字来称呼自己和方启轩？她心里一冷，“你来这里，是宣告自己的胜利吗？”她眼神冷冷的，装满哀怨。

殷子琦没吓着，轻轻松开了方总的手。“不是的。纯粹是来看你。”她说道，接近她。

“殷子琦，假惺惺你最厉害了。你那么冰雪聪明，我死了，最高兴的就是你！”她忿忿地说道，头扭过去，不再看她那虚假的脸。

她无所谓地耸耸肩，微笑地说道：“你这样自怨自艾，没有人帮得了你。想斗过我，当然得先好好照顾自己。”话淡淡的，却有无比强大的力量。

“你给我出去，出去！”她显然被激怒了，回头用拳头狠狠捶在她身上。

方启轩眼见她的疯狂举动，倏地抓着她不安份的手，狠狠地责备：“疯女人，你够了！”说罢，随即牵起殷子琦的手，走出病房。

病房里，回荡着梁雪仪凄惨的叫声。方夫人则手足失措地安抚着近乎疯狂的她。

“笨女人，怎么让她打呢？”他显然还气在头上。梁雪仪出手很重，他看得出来。

“没事，你担心我身体疼还是她手疼啊？”她别过头看着他俊俏的脸孔，挑畔道。

该死！会作弄他了！他心想，真无奈，他怎么像是臣服于她了？

“你觉得呢？”他一把将她抱得更紧，手在她背后摩挲，惩罚她淘气的小嘴出言不逊。殷子琦却停下了动作，怔怔地往前方看。

他疑惑，也转过身子，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蒋杰东在阳光的照耀下，脸上怒气非常。如今的他，头发不再是整齐的学生清爽样，却有些凌乱、有些长，颇有男人的野味。这样一瞧，比较像大男人了。

“杰东。”她轻轻唤道。

方启轩将她的手紧紧抓着，不让她往前一步。蒋杰东恢复了笑容，又是让人发毛的一个笑。虚假无比。“光天化日下，和我的绯闻女友公然打情骂俏。方大总裁，你真有一手啊！”他接近方启轩，满脸嘲讽地说。其身子虽笔直，却不够方启轩高大，显然输他一畴。

他微微地眯起双眼，想起殷子琦的确和他一起上过娱乐头条。“那事实证明，你输了。你的绯闻女友，已经是我的了。”他清淡地回讽。殷子琦夹在二人当中，说有多尴尬便有多尴尬。

杰东不以为然地环着双手说：“听说汇丰要开启大工程了？真希望像上次的内奸事件不再发生。”口气里意有所指。内奸明明是他的棋子。

“托你的福，汇丰更上一层楼了。蒋氏既然暗地里射箭，还是输得难堪，我看还是做好第二的位置吧！”

他没有啥生气的表情，瞄了最后一眼被方启轩握着的小手，走开。临走前，不忘在殷子琦耳边故作小声地说：“等我电话。”

医院的草原上，有浓浓的火药味。两人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各有所思。

“方总，这里是卡湾的资料。美国那里，你得亲自去洽谈。”潘毅交给他一叠厚厚的资料。

方总看了看，点点头，神情严肃。“好。”对于卡湾这个大工程，他十分重视。生意上，他没有失算过。这次当然得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