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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0章 番外篇(努力让自己有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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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广的草原上,一个高大的男人拉着一个小孩,朝着不远处的木屋走去。

此刻的陆安只有六七岁,父母离异后,他成为了累赘,母亲拿着行李箱坐上马车,一去不回,而现在,父亲也要抛弃他……

他们穿梭在草丛里,父亲攥着他的手腕,拉着他往前走,强迫他跟上他的脚步,野蛮生长的野草长得比陆安还要高,他的脸和裸露在外面的皮肤被尖锐的野草割伤,细小的伤口是微不足道的,一旦多了起来,也可以造成难以忍受的伤痛,陆安的力气很小,他不敢反抗,他只能抬起胳膊,无力的遮挡前面的野草,不让它划伤自己的眼睛,手臂上的伤口越来越多,而且这种野草的叶脉坚硬,锋利度如同一把小刀,伤口越来越多,已经达到了陆安不能忍受的程度,又矮又小的他,看不见草丛的尽头,也不知道路在哪里?

“父亲,可以停下来吗?”陆安抬起头看向父亲,正中午的阳光很刺眼,他抬起胳膊搁在额头上,遮挡住刺目的光线,他看见父亲紧绷着的下巴,抿成锋利弧度的嘴角,阳光太过耀眼,他看不见父亲的眼睛,只听到了一句不带一丝感情的话。

“忍着。”

父亲攥着他手腕的手很用力,像是生怕他逃跑,也像是在发泄滔天的怒意,陆安很怕父亲,弱小的他连逃跑的想法都没有,他只想快点走出这片草丛,达到目的地……

不知道过了多久,在陆安感到麻木的时候,他们终于走到了尽头,草丛的尽头是一片平坦的草原,远处的群山连绵起伏,山顶隐匿在云雾里,山上的积雪常年不化,大自然的景象巧夺天工,让人惊叹,而一座木屋,就建在这座草原上。

走到木屋门外,父亲松开了手,陆安不受控制的倒在地上,粗喘着气,手臂上,脖颈上,脸颊上,全身密密麻麻的小伤口,没有流血,却还是疼的让他难以忍受,不可以掉眼泪,要坚强一点,没有人会喜欢懦弱的人,只有强大了,才能有人喜欢,陆安握着拳头,眼尾微红,他没有让自己掉一滴眼泪,倔强又倨傲。

“喂!老头子?在里面吗?”父亲敲了敲门,等了一会后,没人应,他的耐心耗尽,开始大力的拍打着门,暴怒的大喊着:“老头子!给我出来!我知道你在里面!别给我躲起来!给我滚出来!”

父亲口中的老头子,是陆安的爷爷,父亲不想养他,在父亲的眼里,陆安就是一个大麻烦,所以父亲打算把他送到乡下,让年逾六七十的爷爷领养他。

“大中午的,嚷嚷啥呢?还让不让人睡个安稳觉?”门被拉开了,老人睡眼惺忪的看着站在门外的人,然后又看了看坐在地上的小孩,“这是要干啥子嘛?”

父亲看着老人,指着陆安,说:“他,以后就交给你带了。”

父亲说完就跑了,老人愣了愣,后反应过来,他焦急的拉住陆安的手腕,追着父亲的背影,大喊着:“把他带走啊!别老是把麻烦丢给我!你这个……”老人喘着气,明显是跑不动了。

父亲的身影消失在天际线,一切已成定局。

老人看了眼陆安,这个小孩唯唯诺诺的,欲言又止,身上都是伤口,而且模样和头发特别像他那个不争气的儿子,老人摸了摸口袋,没有找到烟斗,他松开了手,陆安又摔在地上,白色的衣服上沾染了很多污渍,还是一声不吭,就像一个感知不到疼痛的怪物。

老人没有理陆安,他独来独往惯了,也不想和外人相处,特别是麻烦人的小孩子,他走进屋,关上门,对门外的陆安置之不理。

陆安抱着受伤的胳膊,无助的看着紧闭着的门,他又被大人抛弃了吗?身上的伤口越来越痛,陆安知道没有人会帮助他,他必须自立自强,才能活下去。

休息够了,他站起来,木屋外的羊圈里有很多羊,他可以帮助爷爷收拾草堆,给羊喂草,铲羊粪……

陆安顶着烈日,在羊圈里干了很长时间的活,一刻都没松懈,他必须让自己的存在有价值,这样他才有一丝存活下去的希望……

没有价值的东西,只有被丢弃的命运。

天黑的时候,木屋的门开了,老人走出来,打算给羊喂草,他走到羊圈前,看见有些羊安静的趴在地上,有些羊在悠闲的转圈,像是吃饱喝足后的状态,这一切是谁帮他做的?

老人围着羊圈转了一圈,借着月光,他看见倒在地上的小孩,小孩一动不动的,不知道是晕了还是死了。

老人走到陆安身旁,他蹲下来,拍了拍陆安的脸,嘴里叼着烟斗,慢悠悠的说:“喂!小孩,你想活下去吗?”

陆安的全身上下的衣服没有一处是干净的,双腿和双手麻木得连动都动不了,他闭着眼,很久没有动静,老人以为他已经咽气了,打算丢弃他,回屋,在他转身离开的那一刻,身后的小孩突然拉住他的裤腿,小手黑漆漆的,分辨不出原本的颜色,但那一双眼睛充满了坚定和倔强,耀眼如星辰。

老人的脚步一顿,他转头看向陆安。

“我……想……”

广袤无垠的夜空上布满星子,春天即将到来,而陆安也成功的活了下去。

爷爷很古怪,经常说着他听不懂的话,孤僻又不讲理,陆安一开始有点害怕爷爷,和爷爷相处久了,才知道他的性格虽然古怪,不近人情,但心性还是善良的,他很照顾陆安,给了陆安衣物,食物,生活必需品……

爷爷对他很好,总是默默无闻,从不言说,也不需要回报。

爷爷也很喜欢睡觉,也许是因为年纪大的缘故,他走路慢,又偏偏喜欢抽烟喝酒,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没几年可活了,半条腿早就踏进了棺材里。

陆安来这里的第一年,她遇见了一只兔子和一个有着一头浅蓝色的发丝的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