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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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摸着跟以往一样，十点钟回到家，否则完了早了都是有理说不清。李正轩一脸伤的还是坚持着要送我到家，说是感谢我这一天的陪伴。我一拳定在他胸膛上，“跟我这么客气干嘛，都是朋友。”他不满地喃喃道：“真可惜，是朋友而不是男朋友，一字之差，天壤之别啊。”

我家楼下不远处的转角地，细细碎碎的脚步声传来，我紧张地转头。真害怕是我爸妈或者子涵，幸而原来是余哲。李正轩伸过手来捏起我的脸颊，坏笑着，“看你那紧张样，是余哲而已了。”我打开他的手，看着余哲静静地从我们身旁走过，不言不语。李正轩哟一声，叫道：“余哲同学，没看见我们吗？”

余哲站住脚步，迟疑着，转过身来，勉强地对我俩扯出一个笑容来，继而又回转身去，向家走去。李正轩莫名其妙地问我，“他这是什么态度啊？没有惹他吧。”“你要别人给你什么态度，像那些花痴女一样对你俯首帖耳，言听计从，一见你就满面桃花？”我鄙视地说。

他嬉笑着向我竖起了大拇指，“丫头口才真是一流的啊！”我切一声，摆了摆手，道了声“再见，晚安”，便匆匆向家走去。心里真担心某一天余哲向我爸妈或者子涵说起我和李正轩这不明不白的关系来，虽然我只把李正轩当朋友，但在别人眼里，我估计早就是他女朋友了。

满怀不安地走进楼梯，却没料到余哲在一楼转角处站定着。声音冷冷地质问我，“你今天没去上学，你是打算跟着李正轩胡混，是不是啊？”我扬起头来好脾气地向他解释，“李正轩受伤了，我去医院照顾一下他。”

余哲似乎觉得这个借口很烂，冷哼一声，“他受伤需要你伺候？他没爸妈吗？需要你一个外人瞎操心？子晴，我真没想到你是一个三心二意、见异思迁的人。”我静静地听完，心寒，原来在余哲眼里我竟是这样的女生。“是啊，我就是那样的人，怎么啦？你后悔你曾经跟我表白了吧，我不值得你喜欢，你现在应该庆幸了吧。”我狠狠地说完，噔噔地冲上了楼。

真是祸不单行，刚一扭开家门，便感觉气氛不对。电视是关着的，爸妈子涵都一言不发地坐在客厅里。刚一进门，子涵就一脸“你完蛋了”的表情。心里还淤积着刚刚和余哲争吵的郁闷，顾不得那么多，我径直就要走向自己的房间。

妈妈厉声问道：“你今天到哪里滚混去了，还骗老师说生病了，我看你真是长大了。今天要不是林老师关心你打电话到家里来，问你生病好些没，我们还不知道你今天竟然给我逃课，你别给我闷在那里，倒是说话啊，今天跑哪里去了？”我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倔强地转过头来，看着面目愤怒的妈妈，紧闭着双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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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向不多言的爸爸也抬起眼眸来，看着我，“说吧，今天到哪里去了？”我脑海里思索着是一个合理的借口，手指不停地戳着裤缝。妈妈一见我这似乎打死不开口的样儿，顿时就火了。

站起身来，走到我跟前。“你到底要不要说？到底去哪里了？”我低着头，不敢看她。双唇依旧紧闭，我知道我要是老实交代了，妈妈不找李正轩那是假的。在她看来，我这样的行为定是确立了恋爱关系。

“你不说，是不是，是不是那么大了还想被抽。”妈妈推着我的肩问道。不说，我就是不说，我就不信你会把我打死打残，我在心里挣扎着对自己说。“你还是不说，是不是？”妈妈问着这最后一遍。

我颤颤巍巍地双手相互绞着，依旧低头不语。爸爸不动声色地说：，“有那么难以启齿吗？是和同学到哪里去玩了还是什么？你老实说出来，我们会谅解的，爸爸妈妈又不是那么难通情理的人。都十七岁了，也不想像小时候那样被鞭子抽吧。”这让我想起小时候，小时候我也很是倔强，就算做错事也死不承认。

记得小学二年级时，我在学校旁边的一家玩具店里看到一只极其漂亮的布娃娃，粉红色的扎着两个小辫，特别可爱。我心里特别想要，可妈妈每天给的零花钱太少，根本不够。于是某天下午，我偷偷钻进爸妈的卧室，翻箱倒柜地开始找钱，不费吹灰之力的，我在抽屉里发现了五十元钱。心里有些小害怕地放进了裤兜里，隔天就花了二十元钱买了那个布娃娃，剩下的钱便大方地请几个那时的好朋友吃完喝光了。

可那天晚上，我和子涵正在看电视。爸爸自卧室里出来，问正在一旁织毛衣的妈妈，“我放在抽屉里的五十块钱，你拿去了？”妈妈停住手里的活儿，“没拿啊，你再好好找找吧，你那丢三落四的。”爸爸又折回卧室里去继续找寻，我在一旁心里那是一惊，害怕得不得了。

找了好半天，爸爸一无所获。“找不到啊，我记得我昨天换衣服给你洗的时候，随手掏出那钱就放在抽屉里的。”妹妹子涵突然转过头来，指着我，奶声奶气地说：“妈妈，我昨天看见姐姐去你们房间了。”我心里一紧张，手就在不停的颤抖。

妈妈看在眼里，凶巴巴地问我，“你是不是拿了那钱。”我撅起嘴来，死不承认，“我没有，我根本没去你们房间。”“她去的，妈妈，我没有撒谎，姐姐撒谎。”子涵指认着我。

爸爸走了过来，好脾气蹲在我面前，温和地继续问我，“子晴最乖了，告诉爸爸，你那拿钱没？”我瞪着眼摇晃着脑袋。子涵看着爸爸，小手指着我，“爸爸，姐姐说谎。”我当时真有一种抽子涵的冲动。

妈妈自门外抽出一根小木棍来，举在手里，“你要不要承认的。”我不说话，死盯着她手里的木棍。啪一声，硬硬地抽在我的小腿上，我疼得哇哇大哭，爸爸是个软心肠的人，见我一哭，便劝解妈妈，“好了，孩子还小，打她做什么，可能真不是她拿的。”

妈妈丝毫不理会爸爸的话语，啪的又一下，打在我的屁股上。“现在小不教，以后还得了啊，小偷针，大头金。我看她承不承认？”一鞭接一鞭地抽在我的腿上和屁股上，我也真是倔强得可以，一直被抽得屁滚尿流了，才抹着眼泪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