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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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样都是倔强的孩子，说走便真的要走，说去便也真的去了。我们的话语对李正轩没有任何一丝的影响，他心里的决心已下。任凭谁都阻止不了，只是他的突然消失，让我们心里都充满了不安。

自那日，李正轩告诉我们他想去灾区当志愿者后，我们就再也没有见到过他。我和林雨君都慌了神，电话始终处于关机状态。我们去金发男小林那里打探一丝消息，得到的却是李正轩已经踏上了去汶川方向的火车。

我显得情绪激动地责怪小林，“你怎么不阻止他呢？现在那里还存在着余震。他李正轩平时一副少爷样，你觉得他去那里能帮到什么忙。”

小林心里明显也憋着一口气，“你们怎么不阻止呢？你们知道他为什么要去吗？就是在你们眼里，似乎觉得他什么事都不会，只是一惹是生非、好逸恶劳的少爷样。亏你们还是他朋友，你们有真正了解过他吗？”

一席话让我和林雨君哑口无言，似乎我们真的没有走进过李正轩的心，不知道他内心深处潜藏的孤独。

小林眼带深意地看着我，“子晴，尤其是你。轩哥最在乎你对他的看法，可我现在悲哀的发现你竟然一点都不懂他。就在他临上火车的那晚，他告诉了所有关于你和他事情。我第一次发现原本充满自信的他，因为你而改变了很多，我不知道这些改变是好还是坏。你一点不在乎他的感觉，甚至一度拒绝他，是这样吗？”小林紧紧逼问着。

我恍然间也明白了，他是因为我才跑掉的吗？如果李正轩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么我这辈子估计都不会原谅自己。

小林眼神烁烁地盯着我，我却回答不来半句言语。林雨君在一旁打圆场，“李正轩突然消失了，子晴也很着急，你不能把所有的责任都推给她啊。”小林轻推我一把，恶狠狠地说：“我真不知道你有什么好的，轩哥到底喜欢你什么？比你漂亮可爱的女孩又不是绝种了。”

我竟没有一点反抗的能力，林雨君却已听不下去了，替我辩解道：“你凭什么这么说子晴，她也一样担心李正轩，并且一直以来，她也是关心他的。”小林却不理会林雨君，脆生生地问我：“你有喜欢过轩哥吗？”

空气也跟随着静止了，林雨君和小林都等待着我的回答。我却不能说出口来，我还是只把李正轩当朋友，而我喜欢的人至始至终都是林雨君，可我怎么开得了口呢？

逃一般地我奔出了小林的屋子，我可以想象得出他们脸上的错愕。林雨君跟了出来，追着我的脚步。

不知道过了多久，跑也跑累了，心里的难过也已被疲倦所淹没。停下脚步来，背靠着路边的林荫树，大口喘着气。

林雨君慢腾腾地走到我跟前，递给我一瓶矿泉水。咕噜噜地往下灌，“别把小林的话放在心上，这并不是你的错。”他看着我语重心长地安慰着。我沉默着，眯着双眼盯着夕阳落去的那个山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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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一切都已成定局，我们除了选择静待，便也无能为力了。再多的自责都是荒废，再多的难过也是徒然。

李正轩走后，我突然感觉到自己的世界恍然间少了些什么。每天早晨下楼来再也看不到转角处那个等待的身影，再也找不到那个老爱和我贫嘴的露出邪邪笑容的人了。一连好些天，我都处于精神恍惚的状态。

每当看到电视或报纸上那些去支援救助的志愿者因为太过疲劳或者突然的塌方而失去生命时，我的心不由得一紧，真的很害怕，如果李正轩也因此而丧生了，那我这辈子不得愧疚到老去吗？

林雨君一见我这模样，总试着安慰我，让我别胡思乱想。“李正轩曾经大家还挨过刀子，不也挺过来了吗？他福大命大，不可能会有什么事的。”林雨君总会这样说。而我也让自己相信着，那个偶尔有点痞子偶尔有点君子对我很不错的他一定不会有什么大碍的。

虽然他的手机始终都打不通，虽然很多次我们都尝试着在电视报纸上寻找他的影子，却都以失败告终，而我们却始终每天都坚持着不放松一丝一毫有关灾区的传播的新闻信息。

让我心里觉得纳闷的是，李正轩去灾区支援的事情。既然没有告知我们，那他的父亲必定也不知。可为何这么些天了，他父亲都没有到学校寻找过他呢？难道作为一个父亲，他爸爸真的连自己儿子的死活都不顾了吗？他们父子之间难道连一丝情感都没有吗？所有这些我都不知。

高考一天天地临近着，掐指一算，也只剩下十天的时间了。可李正轩依旧没有半丝消息，他似乎在赌气。不愿意再看到我们了吗？作为一直以来都把他当好朋友的我来说，这是一种惩罚吗？

惩罚着我竟对他的表白和爱意无动于衷，始终与他保持着一段看似暧昧的友谊。所有的情感我都懂，可一直都装傻着，逃避着。信许存在着一丝女孩儿的虚荣，可究竟要怎么去处理一段暧昧呢？

我不懂，不想勉强自己的心去接受一份友谊式的爱情。爱情就是爱情，那种心跳和窝心的感觉与友谊的平和安全相反着。只怪我遇见林雨君比李正轩早，只怪我的心狭窄得只可容下一个人。

想那么多的理由来安慰自己害怕的心际，夜晚里，变得迷信。期盼着上帝菩萨观世音等等的救世主们保佑李正轩能够平安归来。

曾在一个梦境中，我看见一脸都是伤痕，嘴角还带血迹，衣衫褴褛的李正轩向我走来。与之形成对比的是他嘴角那一抹轻微的淡淡微笑，让人心疼。站在原地的我，挪不开步来。只能看着他艰难地向我走来，虽然每一步都那么艰巨，可他依旧向前着。殊不知快到我跟前时，他重重地倒了下去，任凭我撕破了嗓子在呐喊着他的名字，仍旧无动于衷。

那个被噩梦吓醒的夜晚，我失眠了。怎么都睡不着，心里被覆上一层惨重的阴影，我真的害怕。尽管林雨君说：“梦与现实是相反的，我们一定会看到李正轩平平安安，好胳膊好腿的回来的。”

真的吗？只愿一切都会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