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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杳走到正院门口时，正好与匆匆出来的月棠遇个正着。
瞧见姜杳，月棠顿时惊喜，“小姐，您回来啦？奴婢正要去门房看您回了没，夫人等得正着急呢。奴婢这就去通知夫人！”
说着，她忙往院内折回。
姜杳失笑，跟着入了院。
“娘。”
听见女儿归来，陆氏欢喜不已，很快就听见女儿雀跃的声音传来，下一瞬，女儿便出现在眼前。
“回来啦，怎么样，庆阳公主没为难你吧？”
陆氏将姜杳拉到跟前，紧张地上下左右瞧分明。
姜杳神色轻松，“娘，您不用紧张，庆阳公主只是闲着发闷，拉着女儿一道玩而已。”
“真只是一道玩？”
想到庆阳公主跟女儿之前的龃龉，陆氏觉得不可思议。
她原本还以为庆阳公主想趁机对女儿做些什么，没想到竟是自己想多了？
“是的，就一道玩了。”
望着女儿纯澈清亮的眸子，陆氏松了口气。
“那一路上也没遇见什么事吧？”
“呃……”
姜杳心头一虚，强装自然地道，“我们就是在街上乱逛，能出什么事？”
后面被设计的事攸关庆阳公主的闺誉，她也不好多说，还是等等看皇家的处置吧。
陆氏盯紧她，眼露怀疑，“真的？”
姜杳哭笑不得，“娘您还真盼着女儿遇事不成？女儿都说没有了。”
陆氏没好气地看她，“怪得了谁，还不是你这丫头一出门就惹事，不然我能这么操心吗？”
母亲这话说得……好像也对。
姜杳尴尬地摸了摸鼻，“是了，今日放榜，表哥考得很好，外祖父肯定很高兴吧？”
这话题转得实在生硬，好在陆氏也没想继续，顺着她的话往下说。
“可不嘛，都高兴坏了，乐得跟个孩子似的，午膳多吃了两大碗。”
姜杳忍俊不禁。
外祖父养生多年，吃饭从来只吃七分饱，多吃两大碗，可见他内心有多欢喜。
“这次会试题目出得极难，表哥还能考到第二，如此才高，殿试拿个一甲前三应该没什么问题。”
陆氏轻声道：“云泽的才学我是不怎么担心，我现在操心的是另外一件事。”
“娘是说表哥的终身大事？”
陆氏点点头，“白日你外祖父也提起云泽的婚事了，话里话外都是要帮云泽挑一个家世相当的贵女，雪婧……”
说起这事，她不由地低叹口气。
姜杳眼波一动，“这事，娘不是说要跟大舅舅大舅母通气的吗？”
“原本是这么想的，但赶上云泽说你被庆阳公主带走了，娘这心里七上八下，也就没了心情。”
姜杳了然。
抬眸见母亲略显忧愁的样子，她唇瓣勾了勾，“其实娘也不必太过操心，表哥若有心，自己便会同大舅舅大舅母讲，也会尽自己力劝服外祖父的。
若是他连这点都做不到，便没什么资格谈对雪婧姐喜欢有多深，那雪婧姐没选他，也是对的。”
虽然陆云泽是她嫡亲的表哥，但是这事她是帮理不帮亲。
陆氏颔首，“杳杳这么说也有些道理，两个人能不能成，关键还看云泽怎么做。”
“嗯。”
＊
是夜，夜静更深。
姜杳正准备上榻休息，就听见窗边传来一声响。
她闻声一怔，脚下一转，来到床边将窗户打开。
秦渊俊逸的容颜立马出现在眼前。
“我就知道是你，除了你，再没有别人会在这个时候跑来敲我的窗户。”
姜杳唇瓣止不住上翘，压低了声音，“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秦渊低头略睨她一眼，声音带着寒气，“不请我进去坐坐？”
听见他语气不大对，姜杳原本还想玩笑一二句的心思瞬间压下，老老实实让开身子。
见状，秦渊手上一撑，利落翻身入内，毫不见外地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下。
看他这仿佛回了家般坦然的样子，姜杳心底微妙。
她不自在地轻咳一声，“你大半夜的不回东宫歇着，跑来我这干嘛？”
秦渊将视线转向她，“你今天怎么跟庆阳凑一起了？”
“你，就为了这？”
姜杳并不意外秦渊知道此事，她意外的是，秦渊居然会因为这件事，大半夜的跑来。
秦渊默默盯着她，没有开口，看来是等着姜杳的回答。
姜杳只能回道：“就在状元楼意外遇上了，她想玩又嫌没人陪，于是把我拉走了。”
“后来呢？”秦渊口气极淡。
“后来……我们就在市集逛了一圈，路上遇上点小状况，不过很快就解决了，我们就各自回家了。”
知不能隐瞒，姜杳极力轻描淡写。
秦渊却不让她糊弄，“什么小状况？”
“你不都知道吗，干嘛还问我？”
她敢肯定，白日发生的所有事，秦渊一定知道得一清二楚，偏偏还要追问不停。
“姜杳，我想听你说。”
姜杳在这话里听见一丝危险，她不由地眼皮子一跳，感觉要糟。
“就，看卖艺人表演的时候，突然发生了意外，人群骚动，然后公主就被人趁乱劫走了。”
“那你又是怎么做的？”秦渊声音愈冷。
“我错了。”
姜杳承受不住求饶，“我知道我今天是冲动了一些，但当时情况危急，我没来得及多想，就追了上去。”
秦渊最见不得她拿自己冒险，必然是因这事窝火呢。
“冲动？没多想？”秦渊冷哼。
“我知错了，下次再不敢了成吗？”
姜杳拉着他的衣袖，双眼可怜巴巴地望着秦渊，直看得人心软。
秦渊薄唇紧抿，犹在生气。
姜杳努力讨好，“别气了，你看我不是什么事都没，安然无恙地回来了吗？”
她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秦渊瞬间火气上涌，“安然无恙？！看来你完全没将这事放在心上！
你以为你有暗器防身就能无敌了？亏得你今日遇上的只是上不得台面的小喽啰，要是你追的若是顶级的杀手，你以为这小小暗器能顶什么用？！
还是你又想指望离魂，人家刀来得快时，你这辈子都只能离魂了！”
姜杳被这连珠炮的话责得眼睫乱颤，讷讷不敢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