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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杳垂眉。
她承认自己当时确实没想那么多，只顾着不能丢了庆阳公主，忽略了自身的安危，最后还短暂成了人质，这也难怪秦渊发火。
看她被吓得不敢言语的样子，秦渊口气不太好，“怎么不说话？”
“我在认真聆听，深刻反省。”
姜杳满眼真挚，“我真知错了，下次再遇到类似状况，一定首先保护好自己，不让自己陷于危险之中。”
她这下就差没指天誓日，显示自己的诚意了。
秦渊冷睨她一眼。
姜杳蹲在他跟前，一双大眼睛水色氤氲，声音中带着浓浓的可怜意味，“我都这么诚心认错了，你别跟我置气了吧？”
饶是最铁石心肠的人，被她这小可怜目光盯着也忍不住心软，更别说是向来对她没办法的秦渊。
秦渊忍不住叹了口气。
“要不是看你后面还算机警，反应也算旋捷，否则我现在就掐死你。”
听着他略微缓和的语气，姜杳暗暗松了口气。
秦渊看着她纤细白嫩的脖颈，“随时保护好自己，别再给别人将刀架在你脖子上的机会，我不想大开杀戒。”
说这话时，他语气是那么平淡，平淡中又带着极度危险，姜杳知道他有多认真。
她压下心间波澜，郑重说道：“我知道，下次再遇见这种事，我不管三七二十一，第一时间将人放倒再说。”
秦渊冷嗖嗖的眸子直盯着她。
姜杳一愣，骤然福至心灵反应过来，“啊呃，我说错了，没有下一次！”
秦渊无奈，大手抚着她柔软的鬓角，“姜杳，往后你与我一处，会遇到更多未知的危险。
如果我在，我拼了性命也会护你周全，但我不可能时刻在你身边，我希望你更懂得保护自己，别让我担心，嗯？”
姜杳愣愣地点头。
她明白，秦渊是太子，有太多的人盯紧他身下的位置，他自己是众矢之的，连带着站在他身边的人，也时刻危险。
秦渊垂眸看她，“怕吗？”
姜杳望着近在眼前的俊颜，“如果我说会，你会放开我吗？”
“不可能！”
秦渊薄唇一撩，“就算是死，你也休想跑。”
贪婪也好，自私也罢，他就是要将她紧紧桎梏在自己身边，便是明知前路多险，也得拉紧她一起。
生一起，死也一起。
姜杳失笑，“那你还问什么？”
秦渊勾了勾唇，“问过了，就算是征得了你的同意，往后你想后悔，也没机会了。”
姜杳哭笑不得，“原来这也叫征得同意，跟着太子殿下，可真是长见识。”
秦渊仿佛半天没听出这话里的调侃意味，理所当然地道：“那是。”
姜杳无语，不继续这个话题。
两人转而说起其他，说着说着，就说到了放榜的事情。
“我原本还以为会元会在表哥和盛昭然两个人之间产生，没想到到最后，这会元称号居然是被第三人夺了去。”
秦渊仿佛对这个话题不大感兴趣，只是淡淡嗯了一声。
姜杳继续说道：“你不知道，这次的会元是书痴礼严，这个书痴，我觉得就是咱们上次遇到的那个看书看到掉水里的书痴。”
虽然她还没调查过，但是她直觉应该是错不了的。看个书都能看到水里的奇葩，可是不常见。
姜杳以为这下秦渊会有几分兴趣，结果他依旧是表情平静，全无全无意外之色。
她一顿，“嗯？你是不是事先就知道那书生是谁了？”
“书痴礼严名气不小，我事前确有耳闻。”
“那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秦渊扫了她一眼，“你除了你那表哥，还听说过谁？”
姜杳听着这酸溜溜的话，噗嗤一笑，“喂，你不会是在吃我表哥的醋吧？”
“你说呢？”秦渊定定地看她。
姜杳心头一跳，“不，不是，这有什么？”
“是啊，你跟陆云泽只是单纯的表述没关系，我委实犯不上，除非……”
秦渊姿态随意地把玩着手里的玉扣，没有继续往下说。
姜杳则心虚得不敢问。
该死，秦渊会不会知道自己跟庆阳公主说的那些话？
姜杳偷觑了下秦渊的脸色。
应该不会吧？
如果秦渊知道的话，这会就该闹出事了，不可能这么平静。
看着滴溜乱转的眼珠，秦渊眯了眯眼，“姜杳，你莫不是有什么瞒着我？”
姜杳连连摇头，“没有，我全都已经老实交代了。”
秦渊深深地看她，“是吗？”
“是是是！”
姜杳说着打了个哈欠，“时候不早了，我困了，该歇息了，你也快回宫吧。”
看她这明显心虚的表现，秦渊眉间蹙了下，但见她眼角微湿，确实是犯困的样子，他还是没说什么。
“那我先走了，我得空再来看你。”
姜杳忙不迭地点头，将人送到窗口，看着他轻身一记腾越，上了屋梁，很快消失在夜色之中。
“呼……”
姜杳长出一口气，可算蒙混过关了。
她轻声将窗户关上，脱衣上榻。
一夜无话。
姜杳这夜睡得不错，晨起时精神爽利，倒是琇莹看起来睡得不怎么样，眼下染着青色。
“琇莹，你昨晚没睡好啊？”
琇莹正抱着热帕，听见这话，愣愣地点了下头。
瞧她这样，姜杳停下洗漱的动作，“你怎么了，是不是病了？”
“没有小姐，奴婢没病。”
“没病怎么无精打采的样子？”
姜杳想了下，“是不是还因为昨天的事担忧？你放心吧……”
她这话还没说完，却见琇莹摇头，“不是的小姐，奴婢不是因为那事。”
姜杳一下抓到重点，“不是因为那事，那便是因为别的事咯，琇莹在烦恼些什么？”
“奴婢……”
琇莹一脸豫色，唇瓣蠕了半天，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
看她这欲言又止的模样，姜杳不解，“有话不妨直说。”
琇莹犹豫了下，还是将心中疑惑，问出口，“小姐，您昨夜是跟谁在说话吗？”
姜杳睁大无辜的眼，“没有啊，难道是我昨晚又说梦话了？”
“可奴婢怎么觉得好像听见了太子殿下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