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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
应该是中间秦渊情绪激动的那一阵，声音没压住，太大声了，叫琇莹听见了。
姜杳犹豫着该怎么糊弄过去。
琇莹望着自家主子，“奴婢昨晚仿佛还听见小姐开窗的声音来着。”
这就是糊弄不了了。
姜杳一叹，老实回答道：“是的，太子哥哥昨晚确实来过。”
“真的？”琇莹满眼惊讶。
姜杳好笑，“你不都听见了吗，怎么这会儿又惊讶起来？”
“奴婢还以为自己兴许听错了呢。”
姜杳：……
“那我现在说不是还来得及吗？”
琇莹掩袖一笑。
“奴婢知道了，太子殿下肯定也是听说了小姐跟庆阳公主的事，不放心过来看看的。可是怎么会那么晚来？还走的窗户？”
姜杳眼睫微动，“太子哥哥政务繁忙，忙到大半夜才得空，又不想惊动府中上下，就直接翻墙跟我说了几句便走了。”
琇莹明了，又忍不住感慨，“太子殿下对小姐可真好，忙到半宿好不容易得了空也没想着休息，第一时间就来看望小姐。”
姜杳唇瓣上翘。
秦渊待她，确实是极好的。
“太子殿下对小姐好是好，只是……”
“只是什么？”
“小姐，奴婢这样说怕您生气，只是这里是您的闺房，三更半夜的太子殿下来，是不是有些……”
琇莹小心斟酌地说话。
虽然自家小姐年岁还小，但是也是半大姑娘了。
姜杳知道琇莹是为自己着想，自然不会生气，只是笑笑，“只是偶尔如此，琇莹不用多想。”
琇莹松了口气，“那就好。”
姜杳继续手上的动作，忽然想起，“对了，昨晚的事情你谁也别说，尤其是别传到我娘那儿。”
要是被她娘知道，肯定完蛋。
琇莹大力点头，“小姐放心，奴婢指定不说。”
“嗯。”
……
简单用过早膳之后，姜杳去了趟祖母的院子。
进门时，就听姜老夫人正领着姜晋讲佛经中的故事。
经文中的故事，大多深奥晦涩，一般孩子大抵会嫌没趣，听不进去几句就坐不住了。
姜晋却跟别的孩子不同，小身子坐得正正的，适时还问上一二句，可见是真的有认真在听。
面对小姜晋的问题，姜老夫人更是乐于解答，祖孙之间，一问一答，相怡和乐。
看着眼前这幕，姜杳会心一笑。
“祖母，小晋。”
正巧，姜老夫人的故事讲完，姜杳轻声唤了一句。
“姐姐。”
姜晋一见姜杳，一下从榻上跳了下来，跑到她身边。
姜杳蹲下身子跟他视线平齐，“小晋和祖母在做什么？”
姜晋口齿清晰说道：“祖母在给我讲佛祖割肉喂鹰的故事。”
“那小晋喜欢听吗？”
“喜欢，最爱听祖母讲故事了。”
姜晋点点头，大眼睛闪闪亮亮，看样子是真的喜欢。
姜杳抚了下他柔软的发心，“那故事听完了，要不要出去玩一下？外头日头不错，小九也在外头晒太阳呢。”
姜晋不像其他孩子，看见什么都觉得新鲜好玩，什么都想要，他对很多事物都反应平淡，沉稳内敛得不像个孩子。
唯一有一点，他跟大多数孩子一样，都喜欢乖顺长毛的小动物，胖嘟嘟的小九很受姜晋喜欢，没事总喜欢摸着它玩。
果然，听见小九的名字，姜晋眼前一亮，回头看向姜老夫人。
姜老夫人乐呵呵，“去吧小晋，出去晒晒太阳，对身体好。”
姜晋一笑，这才出门。
一般都是侍女连忙跟在后头。
姜杳跟着看了眼，回身来到祖母身畔坐下。
姜老夫人笑纹深深，“小晋这孩子性子定，不像晢儿，每次听不到两句就闹着要跑。”
想起姜晢，姜杳忍不住笑了，“我哥就不是能坐得下来的性格，一听经书就头昏脑涨，能听上两句就不错了。”
“是啊，晢儿打小活泼好动，招猫逗狗、上房揭瓦才是他兴趣，安静坐会儿对他来说跟受刑差不多。”
姜老夫人说着笑着，却也忍不住神色一黯，“也不知道晢儿现在在边关怎么样了，也没个消息回来。”
姜杳安慰祖母，“前线交战，眼下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说的也是。”
姜老夫人说着轻叹了口气。
“放心吧祖母，哥哥一定不会有事的。”
姜杳伸手握住祖母的手，给予她安慰。
姜老夫人握着孙女纤细白嫩的手，心中安慰。
“先不说这些了，听说杳杳昨天跟庆阳公主出去玩了一整日？”
姜杳微诧，“祖母怎么知道的？”
以她对母亲的了解，母亲是绝对不会将这事跟祖母说的，唯恐增添老人家的担忧。
姜老夫人一笑，“这府里上下，若我想知的，都瞒不过我。”
姜杳一愣，旋即笑开。
也是，这府中能有什么事能瞒得过老太太的眼睛。
“那祖母怎么不见半点紧张，昨夜我回来，您都没让人问一声？”
“反正你人都回来了，也不急一时半会。”姜老夫人很是淡定。
“也是。”
“杳杳几时跟庆阳公主走得近了，没记错的话，你们还有过龃龉呢？”
姜杳眼儿弯弯，“大概这就叫不打不相识吧，孙女现在倒觉得庆阳公主没那么讨厌了。”
姜老夫人眉间一松，“这样也好，都说冤家宜解不宜结，多个伙伴总比多一个敌人来的好。”
“是啊……”
姜杳话说一半，就听见外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侍女巧儿急匆匆地跑进来，“启禀老夫人，启禀小姐，庆阳公主驾到！”
姜杳并姜老夫人齐齐一惊，“庆阳公主怎么来了？”
这可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啊！
“公主到哪了？”
“公主就要到院外了。”
姜老夫人皱眉，“怎么通报得这么迟？”
“老夫人恕罪，庆阳公主不让前头声张通报……”
眼下也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姜老夫人不再多话，忙让刘妈等一干婢女帮自己更衣换装，迎接公主驾到。
看祖母紧张的模样，姜杳连忙开口，“祖母且不必着急，公主既然不声张，想来也不想兴师动众，您且安心慢慢来，孙女先出去看看。”
姜老夫人想想也好，点头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