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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姜杳所言，陆氏咬牙切齿，“好个郁其昌，好大的胆子！又坏又蠢，居然连豫国公府都敢攀咬！他现在人在哪？”
“被爹暂时扣下了。”
姜杳顺带把后面跟郁其昌的交换条件也一道说了。
陆氏听得直皱眉，“对这种人根本无需客气，直接扔了你舅舅的刑房里，保管他什么话都不敢隐瞒。”
“那不就成了刑讯逼供吗？到时候被人反咬一口说咱们是屈打成招，岂不是有理也变得没理了？”
这事情且没结束，说不得什么时候你有得用上郁其昌，郁其昌这还得好好的才行。
陆氏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就是一时气话。
陆氏不甘，“这郁其昌可不就是拿捏住这一点，这才敢厚颜让咱家护着他，若是可以，真不想管这闲事，由得他被幕后人灭了口才好呢。”
“女儿也这么想过，但是再一想想郁家父子也挺惨的，要不是女儿横插那一杠子，郁家父子也许不会被卷到这场风浪里来。”
说白了，郁其昌父子就是两颗微不足道的小棋子，根本不由自主。
陆氏冷哼，“要不是他们父子坏心在先，不停上门骚扰雪婧姐弟俩，也不会有后面这事。”
“可郁家父子贪财好逸，是有错在先，但也不到丢命的程度。”
想想郁有旭就这么丢了性命，姜杳多少觉得愧疚。
陆氏一叹，“也罢，只要这郁其昌老实配合，供出幕后主使，什么都好商量。不过……”
她皱皱眉头，“这个郁其昌不过小角色，只怕知道的有限吧。”
姜杳笑了，“总归是条线索，循着线往下挖，说不定能挖出些什么呢，娘难道还不相信爹和太子的本事？”
陆氏自然不会信不过自己的丈夫，至于太子……
她想起另外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杳杳，你跟太子……”
陆氏唇瓣蠕了蠕，欲言又止，想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姜杳纳闷，“怎么了娘？”
看着女儿稚嫩的小脸，陆氏摇摇头，“算了，没什么。”
姜杳当然不相信母亲这复杂口气的“没什么”当真没什么，她心思一动，隐约猜到母亲心中想些什么。
她心里一虚。
要是母亲当真问起她跟秦渊的关系，她都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好。
说实话生怕吓到母亲，说谎话她又觉得不好，也怕糊弄不过去。
母亲不问了正好，她也乐得装傻。
母女俩又坐着一块说了会子话，姜杳起身去往姜老夫人的院子。
虽然母亲已经下令不许让风言风语传到祖母院中，但姜杳不大放心，想亲自看看去，顺带跟老人家说说话。
姜杳到时，姜晋正好从门里面出来。
“姐姐！”
一见是她，姜晋兴奋地呼唤着，踏着步子哒哒向她跑来。
姜杳笑着揽过他，亲亲热热答应着。
被她抱着的小姜晋还有些不好意思，但更多是开心，“姐姐去了哪里，我早间去了你院子，琇莹说你出了门没回。”
“嗯，正好有点事，我就出去了一趟。”姜杳没说假话，只是没说全乎而已。
怕姜晋追问，她紧接着问，“小晋找姐姐有什么事吗？”
姜晋睁着黑白分明的眼睛，“没什么，就是想姐姐了。”
他说谎了。
其实他听见府里的下人偷偷嚼舌了，下人想说又不敢声张，说得含糊不清，他也听不甚明白，隐约知大概是牵涉到姜杳。
姜晋心里乱乱，这才着急找她，偏偏找不到。
正不知如何是好事，就听说那个太子也来过了。
一听见这，他忽然就不紧张了。
姜晋不喜欢太子，从见第一面开始就不喜欢，他知道对方就是来跟他抢姐姐的，所以怎么也看对方不顺眼。
但不顺眼归不顺眼，他还是清楚地感受到对方的强大，仿佛在他面前，一切困难都不是问题，似乎比父亲还更厉害些。
这样的发现，让姜晋既喜又忧。
喜的是有太子护着，姐姐应该不会被欺负。
忧的是太子如此强大，自己该怎么做才能打败他？
一想到这儿，姜晋的小眉头不禁皱紧。
姜杳好笑地看着小家伙拢起的眉心，“小晋想什么呢，怎么这严肃表情？”
姜晋一本正经，“姐姐，小晋在想重要的事情。”
看一个小小孩装作正经大人模样，姜杳笑意更加忍不住，“什么重要的事？”
姜晋摇头，“等我想明白了，再告诉姐姐。”
姜杳对此没太当一回事，伸手揉了下他的小脑袋，“嗯，好好去玩吧。”
姜晋乖乖答应着，小眉微皱背着手走了。
像个小大人。
姜杳失笑，抬脚进了院。
姜老夫人正半靠在凭几上歇息着，一听动静，便即刻可睁眼。
一见是孙女，姜老夫人脸上堆满了笑，“杳杳来了。”
姜杳唤了声祖母，三步并作两步来到祖母身边。
姜老夫人上下打量着孙女，见没有半点差池，心底满意，“累了吧？”
姜杳一怔，旋即才反应过来祖母问的是什么，“就知道没有事情能瞒得了祖母您老人家。”
姜老夫人笑眯眯，“那是。”
姜杳观察着祖母的神色，但见她眼底含笑，神色轻松，“祖母仿佛并不担心？”
她母亲还还生怕老人家知道事情之后着急上火，这才拦着下人不许乱说。
没想到祖母非但早已知情，而且半点也不见紧张。
姜老夫人眼角笑纹更深，“有什么可担心的，我的乖孙女不是安然无恙回来了吗？”
姜杳不知，赞叹不已，“要不说还是祖母淡定，万事不惊。”
“那是。”姜老夫人骄傲。
这时，刘妈正好从外面进来，她掩不住笑，“老夫人这会子可说得轻松，也不知道是谁一听说门外来了衙差要拿小姐，吓得脚下生风直往外头跑呢。”
刘妈已经是姜老夫人身边的老人了，相伴数十年，与其说是仆人，还不如说是亲人，是以连主子都敢调侃两声。
姜杳还真没想到有这茬，下意识看向祖母。
姜老夫人没好气地瞪着刘妈，“你戳穿我作甚，还不许我在孙女面前装装样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