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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遭禁足实是大事，消息迅速就传开了，即刻引起哗声一片。
朝野皆知平帝对修睿太子有多宠爱。
这么些年，甭管太子所为如何出格，平帝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少有训斥问责的时候，这次竟直接被禁足？
也不知道太子是做了什么，惹得平帝大怒，连贤王也牵扯其中？
众人细一打听，原来是冲冠一怒为红颜。
关于太子妃害得贤王妃滑胎的传闻，众人皆有耳闻。其中真真假假他们还在猜测，没想到太子就杀上门了。
算起来确实是双方皆有责。
贤王府先传出的流言，泼太子妃一身脏水，太子上门讨公道也算不得什么，唯一麻烦的是事情闹过了，伤了皇家体面。
只这种程度，对比修睿太子往日作为，实在算不了什么。
不过听说这次的事情连梁皇后都惊动了，平帝如此做，大约也是为了安抚皇后吧。或许，还有敲打的意思。
自太子遇刺案之后，太子与贤王两派之间的争斗不断，平帝想来也是烦不胜烦了吧，干脆两方各五十大板，让他们都消停一阵子。
别说，还真叫这些人精猜中了，平帝下这样的命令不是没有这样的意思。
都歇着吧，让他也跟着歇会儿。
……
临华宫
闻知太子与贤王接连被罚，惠妃心情大好，走路都带着风。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眼看着秦渊与秦池都被禁足了，朝中最春风得意的可不就剩下她皇儿了吗，叫她怎能不跟着得意起来。
只是这得意中，多少还是有些缺憾，想到儿子的终身大事，惠妃原本大好的心情也打了折扣。
这么多皇子之中，除了年方十四的秦濯，也就剩下自己的皇儿后院无人了。
见主子娘娘突然敛了笑容，在旁伺候的宫人便猜惠妃大概是要召凌王入宫的，果不其然，此念头才一闪，就听见惠妃扬了声音发话，“即刻着人去趟凌王府，让凌王进宫一趟。”闻知母妃召见，秦涧就是用膝盖想也知道是因为什么，心里不由闪过几分厌烦抵触，想直接推拒，但想想今日是腊八，好歹是个节庆之日，他便还是入宫走了一趟。
一见秦涧，惠妃顿时欢喜，即刻让人将事先备好的腊八粥端上来给秦涧用。
盛意拳拳，秦涧也不推拒，赏脸多吃了一碗。
惠妃满意地看着他用着粥，和熙软笑与他拉着家常，说着说着果然就往秦涧的婚事上说了。
秦涧敛眉，在心里叹了口气。
“涧儿，其实你到底怎么想的，上次那李家姑娘不是挺好的吗，母妃瞧着喜欢，你也没甚意见，怎么转过头就做起月老，将人牵给柳家了？”
说起这事，惠妃还郁闷着，那可是她千挑万选才选出来的儿媳妇人选，就这么给了别人了！
秦涧持匙的动作一顿，神色微有变化。
其实也无他，不过君子有成人之美而已。
李云儿是母妃从一众闺秀中千挑万选出来，知书达理，秀外慧中，性情柔顺。他彼时想着，既然要选，不妨就选一个性情合适的，李云儿各方面就都挺合适的。
结果还未等他试着努力，就先发现李云儿其实跟柳昊阳前世是夫妻。
怪他前世未曾多留意，也就知道柳昊阳的妻子仿佛出身哪户学士府，但具体是哪位，他也只是隐约听过见过，并未真正记在心上。
待与李云儿多接触了一二次后，秦涧这才忆起前世之事。
既然前世李云儿与柳昊阳伉俪情深，自己何必做强拆他人美好姻缘的恶人呢？
可往回一想，姜杳与秦渊前世何尝不是恩爱帝后，自己却一直耿耿于怀。
无外乎是在意不在意的区别而已罢了。
如似这般想着，秦涧复杂几分。
惠妃见他默默不言，神色沉凝，忍不住猜测道：“涧儿，你莫不是有意柳家？”
“嗯？”秦涧抬眸，望着惠妃。
惠妃微讶，“难道不是吗？你这么费心与柳昊阳交好，不是为了拉拢柳家吗？”
秦涧摇头，“母妃想多了，没有这事。”
李云儿的事，顶多也就是让柳昊阳欠自己一个人情，还算不上拉拢不拉拢。
柳昊阳虽则不错，如今当家的却还不是他，柳世涛退了，还有柳远成呢。
柳昊阳到底还是不够分量。
“母妃还以为……唉！”
惠妃有些遗憾地叹气，“其实要是真的能将柳家拉拢过来，对涧儿你更加有利，可惜倒叫秦池抢了先。”
虽则如今柳家不比当初，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柳家依旧不容小觑。
“说起来还是皇后母子有本事，柳家明明是太子的母家，我原以为柳知愿哪怕不嫁入东宫，也绝不可能与秦池结合，倒是我看错了，这事还真叫他们办成了。”
惠妃说着忽然心头一动，“诶，涧儿，柳家不是还有几个闺女吗，你说能不能……”
柳远成的嫡女确实只有柳知愿，但庶女却还有几个，也是待字闺中。
“虽则这身份到底低了些，但是不能当正妃，为侧妃也不是不成。”
秦涧眉头拢紧，“母妃……”
惠妃倒是有些兴奋，“虽则只是庶女，到底也是柳家的女儿。柳知愿没孩子，柳家跟秦池的联盟就还不牢靠，想将柳家拉过来不是没可能。
或者就算不能拉过来，但柳家女一家两配，秦池那边难免心生芥蒂，这般算这，咱们也是不亏的。”
秦涧知晓母妃说的话不无道理。
若他当真有有心一争，照母妃所言，其实是最有利的选择。
还有在柳昊阳那边打下的基础，再几番活动，不是不可能撬松柳家跟秦池的联盟。
要付出的，不过是一个侧妃之位而已。
秦涧敛了眸波，“母妃，这些事您就别操心了，儿臣自有主张。”
惠妃望着神色平静的他，猜不透他具体心里是如何做想。
她盯着他良久，“太子跟秦池被禁足，现在是你最好的机会，你可要先想清楚，这些年这么拼命努力到底为了什么？”
她意有所指，“等你有朝一日登顶高位，万万人之上，届时你想要的什么，还不是手到擒来？”
不是没听懂母妃话中的暗示，秦涧沉默，半晌说道：“母妃放心，儿臣知道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