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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儿呢？”
姜杳洗浴完出来时，只见秦渊只身坐在床榻间，不见孩子，于是问道。
秦渊放下手中的书册，朝她伸手。
姜杳走近了，在手接触到他手之时，整个身子一动，旋身被拉倒坐入他怀中。
秦渊摩挲着她一头未束的长发，“第一句就是宝儿，我怎么记得某人似乎答应过我，就算有了孩子，我也是第一？”
听着这充满怨念的话，姜杳心虚地摸了下鼻，讨好一笑，“你是第一啊，在我心目中，宝儿都不及你，看我真诚的双眼。”
她眨巴眨巴双眸，显示自己所言非虚。
秦渊低哼了一声，似乎饶过她的意思，这才解释道：“岳母明日要回府了，舍不得宝儿，金娃宝儿跟岳母睡。”
生怕闺女初为人母，不懂得照顾自己与孩子，陆氏已又在宫中住了四十多日，已经够久的了，再待下去，就要惹来非议了。
姜杳才想起这茬，神色一怅。
秦渊瞧她这明显舍不得的样子，“要不然让岳母在宫中多住些日子？”
姜杳笑着摇头，“不用了，娘还有豫国公府一大摊子事呢，总不能一直留在宫里，尤其是爹也需要娘啊。”
秦渊想起近来岳父瞧自己横竖不顺眼的样子，脸上露出几分微妙，“那等过阵子咱们再回姜家住上一阵。”
姜杳颔首，“要是你不得空，只我跟宝儿回去也行。”
秦渊剑眉倒竖，“你这是要撇下我？”
姜杳哭笑不得，“哪是撇下，我这明明是体谅，省得你……”
秦渊不听她解释，低头在她后脖颈处轻咬了下，沉哑着声道：“我不管，反正我赖定了你，你休想撇下我。”
他离得太近，灼热气息喷在她赤裸的颈间，引起一阵颤栗酥痒。
姜杳不自在地想避开，却感觉环在腰间的手越发不规矩。
“身上都干净了？”撩人的气息在耳畔挑诱。
姜杳轻咬着唇，双靥泛红，胡乱地点着头。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某人满意地勾了勾薄唇，低头攫取渴望已久的红唇，极尽缠绵缱绻。
她双手紧紧环抱住他，热情地回应着……
翌日，姜杳睡到日上三竿才起身。
迎着母亲笑吟吟的暧昧眼神，姜杳窘得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去。
*
姜杳原本还担心母亲离开宝儿会不能适应，后来才发现这个月龄的孩子还不大会认人，姜杳松口气之余又忍不住多想。
“外祖母带了你这么多日你都一点感觉都没，不会是连我这娘亲其实也不认的吧？”
她佯怒地质问怀中的宝儿，小家伙自然听不懂，摇着手上的铃铛镯玩得不亦乐乎，甚至张着小嘴想去含上面的铃铛。
姜杳忙将他的小手手拿开，拿其他玩具逗他。
小孩子心思就是容易被转移，瞬间就被吸引过去，红嫩嫩的小嘴巴咿咿呀呀。
小家伙被养得极好，小脸肉呼呼白团团，眉眼之间像极了秦渊，唇形和脸型则像她。
看着眼前粉嫩可爱的小东西，姜杳什么计较的心思都没有了，只恨不得将世间最好的一切都给他。
晚间，秦渊回到瑶华宫，顺带带回一个消息。
“皇陵那边上报说已经建成，皇叔的梓宫可以入地宫了。”
姜杳抱着宝儿的手一颤。
她没有忘记前世平帝梓宫入皇陵时发生的事。
半晌，她找回自己声音，“钦天监选定日子了吗？”
“明年三月初九。”
秦渊抱住她，连同她怀中的孩子，语气坚定地道：“都不同了，这一次，我会保护好你和孩子。”
迎着他坚定的目光，姜杳感觉自己不安的心情得到了安抚。
是啊，都不同了，结果也会不一样的。
*
先帝梓宫入陵这等大事，自然少不了先帝的儿孙。
虽则先帝有遗旨在先，藩王不必入京，但是朝中老臣还是希望睿帝能下旨特允诸王入京，以全孝义。
朝上，睿帝沉吟过后，松口应允，许诸王归京。
年后不久，诸王陆陆续续到京。
数年未见，诸王都明显成熟变化了。
陈王府上添了一位小世子，刚满一岁，长得颇似陈王妃，很得陈王疼爱。
陈王妃在闺中时就有贤名，嫁了人更是持家有道，听闻这些年陈王的产业翻了几番，夫妻俩日子过得有声有色。
康王仍是那副病弱无力寿元难长的模样，姜杳曾生怕康王会在就藩的路上出点什么事，未想先等来的是原康王妃病故的消息。
大约是抑郁想不开吧。
一年后，康王重纳了一位地方官员之女为妃，顶替了康王妃的位置。
康王身体不济，这辈子怕是都不可能有孩子了，姜杳听到的是康王有意在宗室中找一个合适的孩子，过继为嗣。
康王再不济，到底也是藩王，孩子过继给他便是世子，这样的好事自然引来不少关注，宗亲中甚至有人打听消息打听到姜杳跟前来，她这才知道得这么多。
还有宁王。
先帝临终前，曾帮宁王定下了太尉府千金的亲事，两人两年前成亲，暂未有儿女。
对于秦濯，姜杳的心情很复杂。
她很清楚不能因未罪之罪就定秦濯的罪，但只要一想到上世正是因为秦濯造反才害得自己母子命陨，姜杳对秦濯就再亲近不起来。
应该说能忍住不发作，已经算她克制了。
秦濯大概也感受到她这份疏漠嫌恶，很识趣地不敢往前凑，至于秦渊那他更是连看都不敢看一眼。
宁王妃也敏锐感觉到这份不同，私下问丈夫是否得罪过帝后。
秦濯苦笑一声，其实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知道从某个时候开始，很多人开始恨他防他。
或许是前世做的孽吧。
秦濯只能这般想道。
姜杳最终视线落在下首的凌王身上。
在先帝的众多儿女中，除了被废的秦池，也就是秦涧年岁最长了，底下的弟妹皆各自婚嫁，只有秦涧还未成婚。
不过虽则未婚，他膝下已有一小郡主，刚两岁半，生得粉雕玉琢，像极了秦涧，一看便知是难得的美人坯子。
小郡主是谁所出，不言而喻。
这些年姜杳从庆阳口中也知道一些事，秦涧跟朝霞公主几番纠缠，分分合合，两人连女儿都生了，但朝霞公主就是不肯松口允嫁，三不五时还要回北狨举办招驸马大会，叫秦涧又是气又半点办法都没有。
想起从前，姜杳就压抑不住偷笑。
这算不算是风水轮流转？
从前朝霞公主追着秦涧跑，秦涧爱答不理，如今也让秦涧尝到这被人不当一回事的滋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