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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他年纪不大不小，也不知道赵氏是出于什么心理做那些事儿一点儿没有忌讳他。
二婶长时间没吃到荤腥受不住，二婶和赵氏讨要，她还以不敬长嫂为由还短了二婶一顿晚饭。
还是他偷偷的拿自己从小偷偷攒下的钱，拿了两枚铜板去买了个两掺面的馍馍二婶才没饿晕过去。
赵氏想让他继续做白工，想像苛待二婶那样的苛待控制自己的媳妇儿？
想都不要想！
“爹，可是赵大人他不仅仅是小草的老爷爷，他也是赵家书院的山长，还就职翰林院。我听人说，非进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内阁。这赵大人以后保不齐是要入阁的。那样的潜在大人物，咱家惹得起吗？就算他一辈子都在翰林院待着，那也不是咱们这样的升斗小民可以比得了。您说，咱们答应都答应了，这现在再去和人家说不去了，这合适吗？”
这些年张智明很少说话，但是他自小聪明，是赵氏以继承祖宗基业为由，没有让他继续读学堂。
当年年纪还小的张智明哭了闹了都没用，因为恰逢那时候一次出镖任务出了岔子，家里赔了人家一笔钱。
张师傅打听过科举要花多少银钱之后就同意了赵氏的说辞。
在张师傅看来，读书人社会地位的确高，但是他并不认为自己儿子有那个能力一定肯定能够高中。
如果连秀才都没考中，那之前花出去的钱不都是要打水漂了吗？
更何况，那时候家里的确没钱。如果儿子是那有能耐的，就算不读书也能有一个好前程。老话不都是说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嘛。他们家做走镖这行，其实还算挺赚钱的。
张智明到现在还记得赵氏说的那些话。
“这文曲星要是家家都有，哪里有那么稀奇。咱家能有那个好命得了个文曲星吗？”
“这智明以前读学堂的时候就经常说辛苦，和先生和同窗的关系都不好。我虽然是后娘，但是看儿子受那些委屈，我这心里也难受啊。”
“再说家里花销这么大，还有那么多外债要还。哪里还那么多钱啊。还不是一定能够收回来有回报的。我也是心疼你，光现在都够辛苦了，要是再供孩子科举，你要多辛苦才能挣来那么些钱啊。”
“唉，说一千道一万，还是他命不好。托生在咱们这样的普通人家，他进过学堂，读过书，识得字，这就很不错了。不比隔壁邻居家的孩子强太多了。”
“唉，这个决定真是难做，我这当娘的受不了这个，当家的，你好好考虑考虑。若是你一定要供他读书，我砸锅卖铁也供他。只是小虎要怎么办？呜呜呜，为了你哥哥，娘只能委屈你了。”
小虎是张智明的弟弟，张智虎。张师傅特别的疼爱这个老来子。是那种小虎十岁了，张师傅都愿意帮他端尿盆的那种疼爱。
因为张智明对赵氏当时的骚操作印象深刻，加上这些年来经常观察她和张师傅说话。
张智明发现，赵氏看似什么事都听张师傅的，但实际上，总是卖弱卖惨，而后不知不觉的引导着张师傅做出她喜欢的决定。
张智明这一翻话，熟悉的汤，熟悉的料，气的赵氏瞪圆了眼睛。
“你这是在威胁你爹？！”
张智明好像很受伤似的，“娘，你怎么能这么想我。我虽然不是你亲生，但是这些年我待你一直都很恭敬。你怎么能想也不想的就这么说我。还是说你根本没拿我当亲儿子。”说完了张智明只一脸受伤的看了张师傅一眼，再看像旁处。
很好，这个语速，这个表情，这个偏转脸颊的角度，他可是完全复制了赵氏呢。
张师傅还真就吃这一套，呵斥赵氏，“你这说的什么话？！什么叫智明威胁我？！他不是在仔细的和我们分析利弊吗？要我说就你想得多，我一直觉得智明他们两口子能去京城蛮好。”
张智明没说话，他在思考，若是赵氏这时候会如何说？爹会如何反应？
“爹，若是娘这么想我们跟在身边尽孝，那我们就不去了。为了娘得罪了赵大人就得罪了。儿子愿意为娘吃这份苦。只是委屈了赵氏，怕是要娘家都回不得了。这邻里街坊要怎么说咱家啊。”
张智明皱着眉，他一个头两个大。
多年的习惯让张师傅觉得他应该听赵氏的，但是又真的觉得儿子似乎说的也没错，他张家又不是虎狼之窝，人家好好的闺女嫁到他们家就要连你娘家都回不去。这说出去也让人家笑话啊。
张智明这时候说，“那这要怎么办？总不能一声不吭吧。他们再以为把女儿嫁到咱们家会受委屈会吃苦这要怎么办？邻里街坊的不得笑话死。除非，”张智明只是打量了一下四周。
结果赵氏立马就像炸了毛的猫，“除非什么？你想都不要想！”
张智明直接问，“娘你又这样说。我想什么了？”
张师傅皱着眉看着赵氏，“行了，去不去京城先不说，明天就成亲了。先把赵氏娶回家，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张智明心里再一次对这个爹失望，每次每次每次都是这样。每当他和后娘有意见冲突，到了说真格的的时候，爹都是推说以后再说。而在以后，他的意见和想法就被忽略不计了。
难道，这一次还要这样吗？
他不敢强硬的说要分出去。他一来怕把爹气坏身体，这些年走镖爹的身体不太好，受不得大气的。二来，他也怕他的反驳把爹更推向后娘。
这时候，咳嗽声和拐杖落地的声音过来。
“让智明去吧。”
张智明抬头，“奶奶，你怎么过来了。”张智明赶紧上前去搀扶着奶奶伍氏。
“明天你就成亲了，我过来看看，老远就听到你们在吵吵。这马上就是大喜的日子，这点儿事儿有什么可吵的？老大，人家亲家帮智明寻了个好差事你怎么还不乐意呢？”
看到老母亲，张师傅也有些气短，老母亲的病就是当时二弟离家的时候重起来的。
“不乐意，怎么不乐意？我觉得蛮好。我看啊，刚好智明成亲之后你们就分家。我看前三街那家，儿子成亲之后就分家，不干涉小两口的生活，你看人家那日子过的，蒸蒸日上的。这邻里街坊谁不羡慕。”